第56章 見此良人(1 / 2)

咬人的欲望在唇齒中蠢蠢欲動之時,望著佑果的官員怔怔地回不過神,還是站在初杏身後的年幼的舞子嬉笑著笑出了聲,才將站在樓下一動不動的官員的神智喚回。

“是被佑果太夫迷住了吧?”

小姑娘竊竊私語。

“我還真以為是什麼正氣淩然的大人呢……”

“明明是佑果太夫太好看了!”

小姑娘們私下的談話聲音不大,但是足夠被那名官員聽到,原本略帶一絲傲慢的臉龐此時微微脹紅,眼中閃過了幾分羞惱之色,他重重咳嗽了兩聲,又恢複了最開始傲氣的模樣,拾級而上站在佑果麵前時,那官員才說:“現在正逢亂世,妖魔肆虐,現在有妖怪改頭換麵潛入祇園害人性命,我們也是聽城主的吩咐做事。”

官員的話說的冠冕堂皇,為了置屋中的眾人考慮佑果也不能拒絕,於是微微垂下眼眸側身讓開了位置,將自己身後的房間敞開讓人進入。

“請進吧。”佑果聲音冷淡。

“多謝配合。”

官員便立刻笑起來,隨即回首對身後的巫女和侍從們點點頭,穿著白色巫女服的巫女和一些侍從在他的示意下拿著可以檢測妖氣的符咒進入置屋中的各個房間搜索起來,而那位官員的目光卻落在佑果身還有他懷中的白犬上。

“這就是您收養的白犬嗎?”

那人眉頭一挑和佑果攀談起來,在說到佑果懷中的殺生丸時便忍不住抬手想要去碰一碰。

“看上去頗為可愛。”

搭在佑果手臂上的爪子微微收緊,允許佑果觸碰自己已經是殺生丸的極限,現在又有一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想要碰他,那要付出的代價就不隻是一點半點了。

時刻觀察著懷中殺生丸狀態的佑果就是怕殺生丸一個不高興把那個官員咬了,現在看那個不知死活的人手都要伸上來時就當機立斷地伸手捏住了白犬的犬吻把他張開的獠牙摁了回去,然後側身不著痕跡地擋住了官員伸來的手。

“我不喜歡彆人碰我的狗。”

佑果如玉的臉龐微微冷下來,微昂著下巴一副傲氣的模樣,他在祇園的名聲一向是高傲又盛氣淩人的,所以現在表現出這幅樣子來也沒什麼人起疑。本就是一時興起的官員被這樣一說也沒了觸碰佑果懷中白犬的興致,悻悻地收回手後朝佑果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是嗎?那真是冒犯了。”官員說完才收回了手,隻是眼中隱隱透露著一絲不快,落在佑果懷中殺生丸身上的視線裡也多了一絲懷疑。

隻是佑果的名聲在祇園實在聲名遠揚,就算隻是一名藝伎,他也要考慮考慮和佑果身後和他交好的一些大名或者貴族們的影響力。

初杏的置屋其他地方的置屋都是一樣的結果,並沒有搜出什麼不同,巫女手中搜尋妖氣的符咒也沒有什麼反應,佑果在知道那些符咒能搜索妖氣時還有些緊張地摟住了懷裡的殺生丸,然而懷中的殺生丸相比佑果就要冷靜很多了,他甚至在巫女拿著破魔箭經過時閉上眼假寐起來,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

佑果:“他怎麼能睡得著……”

係統:“額……可能是因為那些東西對他不起作用吧。”

隻是搜尋妖氣的東西沒有反應,卻不代表沒有另外的發現。

“大人!這裡有一件衣服有血跡!”有人神情激動地跑了出來,手上還拿著一件和服。

衣袖處不僅有著被割裂的痕跡,還沾著一片血跡。

一件沾了血跡的和服被人從佑果放置衣服的地方翻了出來,雖然沾到血的地方並不多,但是也足夠讓人在這種敏感的時候起疑。

佑果懷裡的殺生丸掀起了眼皮,鎏金色的瞳孔看向了不遠處的官員。

並沒有發現暗處冷冷地瞧著他看的那雙眼睛,拽起那件沾著血跡的和服,官員仔細看去,心裡斟酌了片刻便亮給佑果看,笑眯眯道:“佑果太夫,可以解釋一下嗎?”

其實沒什麼好解釋的,因為那件和服確實是佑果半夜發現殺生丸不在時隨意披上的那一件,上麵沾到的血跡也確實是那些死去的武士的鮮血,不過這種時候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那才是輸了,佑果視線輕飄飄地落在官員手中的和服上,口吻平淡地說:“那是我的,有什麼問題嗎?”

那件和服是淺藍色的,上麵染著漸變的色彩,暗紅色的血跡在淺色的圖案上極為顯眼,官員走到佑果麵前,一雙黑眸緊緊盯著佑果淡然的神情,指著衣服上的血跡道:“這些血跡是從哪裡沾到的?”

佑果抬眼毫無畏懼地直視著官員的瞳孔,他竟然在此刻微笑起來,撩起自己的左袖露出胳膊上纏繞著的紗布,而紗布上隱隱洇著淺紅色的血跡。

“我之前受寒,病重熬藥時不小心把藥打翻,摔碎的碎片劃傷了我的胳膊,血就是在那時候沾到的。”指著胳膊上被繃帶裹住的傷口,佑果繼續道:“這件事祇園的醫生也知道,你可以去問。”

官員心裡其實並不太信,他看向一旁的初杏,垂首的初杏目光閃了閃,便接著抬頭對上官員的視線淺笑著道,“確實,因為手臂上的傷,最近佑果都不能去見淺野城主,城主對此還很遺憾呢。”

對於藝伎來說,不管遇到什麼處境都要以最完美的狀態來麵對客人,所以生病受傷的藝伎不能出現於人前確實沒什麼問題。而初杏提到的城主也是在暗中敲打官員置屋背後的關係網,就算他還想再查什麼也要在心裡好好掂量一下了。

聽到初杏暗示的官員表情略微僵硬,隻好說:“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雖然沾血的和服讓人起疑,不過什麼妖氣也沒有感應到的符咒才是證明,官員帶著身後的巫女和侍從準備離開置屋,隻是在離開前,那官員又回首朝初杏和佑果笑了笑。

“最近大人們都很關注祇園中的情況,所以搜查這件事或許還會有。”沒了之前的傲氣,官員此時對著初杏便又和顏悅色起來:“我們這也是為了祇園中各位的安危著想。”

初杏雖然不喜歡麵前官員隱約間流露出對她們的蔑視的情緒,不過身為祇園中的女性們,連自己的人生自由都不能保障,自然也不能對麵前的官員表現出什麼排斥的情緒,隻好微微一笑柔順地回答:“怎麼會呢?大人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畢竟如果有妖魔作亂,身處祇園的我們也會很苦惱的。”

“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官員繼續道:“找不到藏在祇園中的妖魔這件事不會那麼快結束,還請置屋中的各位照顧好自己比較好。”

“尤其是佑果太夫。”官員又一次看向佑果,黑沉沉的眼中晦暗不明,接著又笑起來:“希望下次見麵,您的傷已經愈合了。”

丟下這麼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官員便頭也不回的帶著人離開了置屋/

而那件沾血的和服則被舞子們撿起抱在了懷裡。

舞子抱著和服有些茫然地看向初杏和佑果,小心翼翼地詢問:“佑果太夫,這件和服要放起來嗎?”

和服對藝伎來說太重要了,可是因為價格昂貴,就算是最頂尖的藝伎一年到頭也很難得到幾套新的和服,然而佑果隻是看了那件洗洗修補後還能穿的和服說:“不用了。”

他垂下眼,聲音平和:“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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