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0 章 宜其室家(1 / 2)

其實以詩的酒量和清酒的度數來說,想要喝醉到看花眼的程度還是有點遠的,但昨晚看到的場景對詩的衝擊也實在有些大了,所以第二天醒來的詩便自然而然地認為昨晚自己驚鴻一瞥是自己醉酒時臆想出來的一幕。

而這一幕一直被詩記在心裡,直到一碗溫熱的解酒湯放到她麵前——湯是繼國緣一做的,昨晚唯一沒有醉的人就是他,於是這任務便也當仁不讓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同樣喝著解酒湯的佑果正朝緣一柔軟地笑,“辛苦你了,緣一。”

緣一隻說了一句,“這是我應該做的。”剩下的時間裡十次有九次都在看佑果。

其實,這樣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詩從前從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在她的認知裡緣一本來就是很親近佑果的,更何況佑果對他們那麼好,繼國緣一這樣關心佑果本來也沒什麼問題。

但問題是,詩此時偏偏因為腦海裡突然閃過的那個畫麵而忽然覺得這在平時都很正常的行為在此時有些不對勁了。

她放下手裡正在舀湯的勺子,麵色遲疑地看向佑果和緣一,她動了動唇瓣,想要說些什麼時,咽下最後一口湯的佑果在此時看向她。

“怎麼回事?”佑果彎著眼睛,手伸過來用手指按了按詩臉上被壓出來的紅痕,像以前無數個日子一樣平常地玩笑:“昨晚你睡得太沉,臉上都壓出印子了。”

緣一也看過來,然後點點頭。

詩頓時有些恍然,她昨晚睡的是很沉——早晨醒來的時候,身上還有佑果怕她著涼為她披上的衣服和被子呢!

所以昨晚看到的果然隻是她的幻想!

“是嗎?”詩摸摸自己的臉,心裡沉沉的,莫名還有些羞愧,“沒事的,一會兒就沒有了。”

她或許是看的書太多太雜了,詩想,說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年代對“眾道之愛”相當寬泛,就連關於眾道的書本她私下裡也偷偷看了不少,或許是這個原因她才會做夢夢到那一幕吧?

越想,詩心裡便越覺得羞愧,心說:以後這種書要少看一點了。

佑果和緣一對詩心裡所想是完全不知的,如果他們知道詩心裡想的事情恐怕無法維持這樣鎮定自如的表情,也幸好他們並不知道,所以日子照樣過,一家人在產屋敷的地盤上活的十分悠閒。

在城中一劍斬殺惡鬼回來之後,緣一又繼續外出做了兩次任務,每一次他帶領的隊伍都會毫發無傷地回來,每一次都是一劍將惡鬼斃命。

緣一一身與生俱來的劍道天賦與能力對鬼殺隊的許多劍士而言都宛如做夢一樣虛假,可這聽起來就像是假話一樣的過人天賦卻偏偏就是真實存在的,於是時間一久就連許多在鬼殺隊早已成名已久的劍士都慕名而來,想要親眼見識見識繼國緣一是不是真的有這樣的本事。

其實,來的人大部分對有關於繼國緣一的傳言都是不屑一顧的,畢竟他們幾歲,而繼國緣一幾歲?他們練了多久的劍,而繼國緣一又握了多久的劍?

這其中的差距對劍士來說絕不是靠一句天賦就能解決的,所以一些從沒見過緣一的劍士們不相信也完全情有可原,但正因如此,繼國緣一這個天才劍士便不得不承受一些他並不想承受的壓力——在他成功斬殺了第三個惡鬼後,產屋敷先生和“柱”們開了一場會,決定將緣一提拔為鬼殺隊新的柱。

這件事讓人不敢置信,鬼殺隊從平安京延續至此已經經過了近五百年,五百年中所任命的“柱”中,最年輕的也有二十五六歲,而繼國緣一現在才十八,這樣的年紀要怎麼承擔起柱的責任?

席間的九柱之一直接開口:“當主,即使那位劍士的表現確實亮眼,但是還沒有亮眼到能夠直接成為‘柱’吧。”

除他之外,其餘的幾位柱也一言不發,隻是略帶不忿的表情卻能看出他們對那位“柱”的話也頗為認同,產屋敷先生但笑不語,隻是微微側眼看向唯一一個神情平靜的煉獄椿壽郎。

“椿壽郎覺得呢?”產屋敷先生微微笑著說:“椿壽郎是很熟悉緣一的,我想,沒有人比椿壽郎更有發言權了。”

嚴格地說,如果不是煉獄椿壽郎機緣巧合發現了緣一在劍道上無與倫比的天賦,產屋敷恐怕就要失去繼國緣一這樣一顆熠熠生輝的明珠了——產屋敷先生從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不過心裡確實是這樣想的,繼國緣一或許是能夠殺死一切惡鬼的源頭鬼舞辻無慘的人。

被產屋敷先生一句話將其他“柱”的視線引到身上的煉獄椿壽郎苦笑了一下,知道這是產屋敷先生拿他打趣給他出的難題,他心裡微微歎氣,臉上揚起一個毫無陰霾的笑。

他總是這樣笑的,就算家裡發生那樣大的變故,煉獄椿壽郎也能這樣愉快陽光地笑出來,所以大家很難不喜歡他,而他的話往往也會讓大家認真聽。

“當主的決定都很少出錯。”煉獄椿壽郎慢吞吞地說:“我已見過緣一很多次了,他的水平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所以我不反對當主的決定。”

但即使有煉獄椿壽郎和產屋敷先生做擔保,剩下的幾個柱仍是將信將疑的,他們相信有少年天才的存在,可是天才到拿劍不到半年就能夠擊敗練劍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柱,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相信。

他們甚至懷疑煉獄椿壽郎和產屋敷先生都被緣一這個小妖精騙了!

練武場上將同伴們打了個屁滾尿流的緣一罕見地打了噴嚏,他揉揉鼻子,困惑地抬頭看了看天。

他難道感染風寒了嗎?

……

總之,因為在練武場那幾個莫名其妙的噴嚏,緣一時間一到便早早趕去了醫療隊見佑果,看著緣一健步離開的同伴們都呆住了,左看右看遲疑道:“緣一這麼著急去哪裡?”

有知道的朋友說:“他說他似乎有點感染風寒,去醫療隊了。”

鬼殺隊中的同伴們便立刻沉默下來,狐疑地想著:風寒的時候走路還能這麼健步如飛嗎?

他們還沒有想出了所以然,隻想不愧是緣一,沒有多久鬼殺隊裡便迎來一個麵色沉沉

嚴肅非常的高大男人,和他同樣穿著鬼殺隊劍士的服飾,隻是身上羽織的花紋卻是更豐富鮮豔的色彩。

他進來環視一圈,低聲問:“誰是繼國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