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三師弟,她明白了,這哪是什麼天衍宗,分明就是傳X窩點,他兩都是被老頭坑蒙拐騙來的。
她隻是化身,也不知道師弟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瞧瞧這一臉菜色,總不會連飯都吃不上吧?
正想著,他的肚子忽然發出了一陣咕咕聲。
慕秋:……
迦禪窘迫的紅了臉。
“天衍宗連口飯都吃不起嗎?”
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倒是迦禪安慰她,“師姐彆擔心,我們在青嵐宗還有一塊靈田——”
這時,他腰間通訊靈符響了,剛拿起來,靈符對麵的人惡狠狠道,“你們占的那塊靈田,從今日起青嵐宗收回了!”
慕秋:?
迦禪:“陳管事,咱們明明定了租借百年,怎能突然變卦?”
隔著傳訊法器,陳管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真,像是使用年限已久的尖叫雞,“什麼?跟誰定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
“靈田本來是我們大方借你們的,現在不借了!”他嘲諷道,“連塊靈田都沒有,你們天衍宗趁早解散算了!”
傳訊被對方掐斷,兩人一時陷入沉默。
半晌,慕秋問,“這是怎麼回事?”
“因為宗內沒有靈脈,無法開墾靈田,師父用風水靈珠做抵押,借用隔壁青嵐宗一小塊靈田供我們用,前些日子青嵐宗外門管事換了人,看他的態度,估計是想拒不認賬。”
慕秋雷到風中淩亂。
一時不知該氣青嵐宗出爾反爾,還是先震驚天衍宗居然這麼窮!
宗門必須建在靈脈或是靈泉附近,難道不是靈界的常識嗎?不然哪來的靈氣修煉,哪來的靈田種靈植?
六道老匹夫,彆太過分!
正在心裡辱罵不知雲遊到哪裡去的老頭,就聽迦禪忽然咳了兩聲。
“沒事吧?”
“無礙。”他客氣又淡定,“小毛病。”
剛說完,師弟忽然爆發出一陣劇咳,咳得彎下腰去,手捂住唇,鮮血沿著指縫流了下來。
她目瞪口呆。
這也叫小毛病嗎?
他咳了一陣,淡定擦去唇角血跡,仿佛無事發生。
慕秋:不愧是佛子,處變不驚,如此淡定。
下一秒,他背過身去,嗚嗚的哭了起來。
慕秋:……
佛子嗚嗚的哭聲讓眼前所見更顯蒼涼,光禿禿的山頭上稀疏排布著幾間破屋爛瓦,她走到最大的那間堂屋前,見門前蛛網纏繞,牌匾垮下來一半,上書“天衍堂”三個大字,裡麵空蕩蕩,隻有一張瘸了腿的香案,積著厚厚的灰,從位置上看,這裡應該是正堂。
堂前有大塊平地,堆滿了亂石雜物,縫隙裡雜草叢生,一旁歪歪扭扭的石碑寫著“練劍坪”。
再看不遠處,一座三層小樓,約莫是宗門最氣派的建築。
“那是藏書閣。”
“藏著什麼?”
“幾隻老鼠。”
“……”
剩下幾間就是她先前待過的靜室,還有弟子間、廚房和雜物房,這就是天衍宗的全部了。
她不甘心的問,“宗門還有多少靈石?靈米儲備呢?”
佛子用柔善空靈,度化眾生的語氣回答,“一個子都沒有。”
她深吸口氣。
一陣風過,哐當。
天衍堂的牌匾掉了下來,正砸在她腳上。
慕秋的心拔涼拔涼的。
她,人稱慕劍仙,飛升已百年,一朝下界,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方,眼看就要出去討飯。
本來想著,這一趟下界不必多做停留,找到情劫之人,速速斬情就回歸仙界。
畢竟她飛升前在此界也攪弄過不大不小的風雲,有幾個仇恨不深不淺的仇人,小宗門弟子的身份正好方便她低調行事,誰能想到這個小宗門它竟然能這麼小,這麼破……
她耳旁回蕩著仙娥的話,“此去可要帶些靈石、仙寶?”
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說這是身外俗物,她會說,錢,果然還是越多越好。
追憶往昔,她不禁紅了眼眶。
“大師姐,你怎麼哭了?”
“這麼窮的宗門,為什麼牌匾會是玄鐵所鑄?”
她的腳好痛,骨頭,好像,斷了。
她忍著淚花,心裡盤算著玄鐵牌匾能賣多少靈石。
調動全身靈氣修複斷裂的骨頭,邊問,“其他師弟師妹呢?”
記憶告訴她,百年間老頭已經收了五個徒弟入門下。
“這個時間,二師姐應該在睡覺,四師妹出遠門了。”迦禪道,“至於小師弟,出去找吃的去了。”
找吃的去了。
多麼辛酸的字眼!
她還隻是打算,小師弟已經身體力行出去討飯了。
對這位剛入門一個月,素未謀麵的小師弟,她感到無比同情。
慕秋心中頓時湧起一陣身為大師姐的責任感,拍了拍三師弟的肩膀,“青嵐宗想賴賬,大師姐帶你去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