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於震驚,呆在原地。
迦禪俯下身,把那枚蛋撿了起來,拿到手裡就覺得蛋偏小,手感很輕,瑩光潤潤,“這應該是一顆照明法寶。”
慕秋鬆了口氣,差點以為她下界的時候來錯了地方,隻是這法寶是從哪裡掉下來的?看它滾落的位置,還有剛才那聲打鳴……
她倒抽一口氣,小聲道,“師弟,快扔了,臟。”
迦禪道:“此物潔淨,並不臟啊。”
慕秋急道:“可它是從雞屁——”
“這是我儲物袋裡掉出來的!”公雞終於忍無可忍,化為人形,高大魁梧的身材把兩人籠罩,這兩個人先是摸他,又拔他的毛,竟然還汙蔑他把法寶藏在……藏在那個地方!簡直欺人太甚!
他氣得想打鳴!
慕秋也沒想到,陳管事做雞時光鮮亮麗,變成人了會是一個九尺昂藏的彪形大漢,他穿著對襟褂子,扣子扣得整整齊齊,盛怒之下揮拳,砂缽大的拳頭把田埂砸出了一個巨坑,整座山都隨之搖了搖。
幸虧她反應快,拉著迦禪躲開,不然他們兩現在已經是兩張餅了。
“陳管事,我們是為靈田之事而來。”
“靈田?”
陳管事稍稍恢複理智,從儲物袋中摸出一物,扔給他們,“東西還給你們,交易青嵐宗不做了!”
到手是一顆灰撲撲的風水珠,邊角還有不少磕碰,模樣寒磣。
慕秋暗想,老頭子精明得很,想來是先算出此地日後風水不錯,用便宜靈寶交換了上好靈田的使用年限。
他既然這麼會算,卻沒想過改善下宗門的條件,隻是弄了塊靈田,讓弟子們有口飯吃不餓死就行了,她心頭蹭蹭冒火,很想把這不負責任的老頭子揪出來打一頓。
眼下還得先處理靈田的事,這件事,是老頭子不厚道在先,青嵐宗不做人在後,雙方都不算什麼好人。
靈田一事雙方已經立契,在靈界,立契是件極其慎重的事,因為有天道見證,契成就必須遵守,沒有反悔的餘地。
可青嵐宗鑽了空子,與六道立契的上一任管事死了,新管事上任,他體內沒有契約規則束縛,所以他想反悔就反悔。
他不僅反口不認,還對師弟好一番羞辱嘲諷。
慕秋道,“陳管事,就算你歸還靈寶,契約也還存在,你真打算抵賴不認?”
陳管事翻了個白眼,“是又如何?”
慕秋壓著火氣,“雖然契約不是與你定的,但你行了違約之事,天道規則自會感應到你,日後你想突破也是難上加難,你這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不說還好,一說似乎戳到了陳管事的痛處,他怒道,“你以為我想嗎?都是你們天衍宗,你們欺人太甚!”
他胸口劇烈起伏,情緒激動,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你們、占著靈田最好的位置,種最差的靈種!”陳管事咬著牙道,“每次就稀稀拉拉種那麼幾顆,像撒了幾粒老鼠屎!!”
“其他的靈田長勢旺盛,就你們的田裡長出來的靈米枯黃,怎麼都長不好!你們到底從哪裡找來這麼便宜的靈種!”
“呃……”迦禪道,“城外荒地裡撿的。”
陳長老眼睛一閉,像是要吐血。
慕秋道,“隻是種點次一些靈種,又不妨礙你們種彆的,有什麼關係?”
陳長老霍然睜開眼睛,“怎麼沒關係!
“每天看著這塊靈田,我有難受你們知道嗎?周圍都是綠的,隻有這塊地是枯黃的!”
“我夢裡都是這塊田,我問我自己,為什麼?為什麼它這麼光禿禿?為什麼它這麼黃?為什麼它不能長得整整齊齊?”
慕秋見他眼睛噴火,爆發出常人難以理解的憤怒,隱約有點懂了,這個陳管事……好像有強迫症。
陳管事聲如雷震,“對著這塊田,我已經生了心魔!心魔你們知道嗎?咯咯咯!!!”
他真的氣到打鳴了。
慕秋還想說點什麼,他兩眼一翻,竟直接氣暈過去了。
這動靜將其他弟子們都吸引過來,他們圍著陳長老,喂水的喂水,掐人中的掐人中,忙得不亦樂乎。
人群中兩個年長的弟子躍出,質問道,“你們對陳長老做了什麼?”
慕秋:“進行了親切友好的談話。”
一人認出他們,“你們是天衍宗的。”
“是那個破爛宗門。”
“就是他們在咱們的靈田裡種雜草。”
“一定是他們謀害長老。”
“可惡,大家一起上!”
眾弟子十分不講武德,擺出組團刷BOSS的架勢,把兩人團團圍在了田埂上。
他們都是青嵐宗外門弟子,修為在煉氣到築基之間,人數眾多,氣勢洶洶。
放在以前,來一百個慕秋也不怕。
可現在,她神魂才剛剛融合進這具身體,而這具身體,一百年前是築基後期,閉關修煉一百年後,是……
築基中期。
感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修為,慕秋兩眼一黑。
雖然繼承了她的功法和天賦,但她分給這具身體的魂識太少了,以至於她連功法都看不懂,隻能瞎練。
練得經脈堵塞,修為跌落。
她差點吐出一口血。
看來智障是真的不能修仙……
眼下隻能指望師弟了,“師弟,你能打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