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2)

司予麵無表情地看著小雪貂爬上顧塵光頭頂,衝自己擠眉弄眼,吱哇亂叫。這小畜生竟然在嘲笑她!

而顧塵光則滿目疑惑,似是全然不知小雪貂的存在。

也不知這小混蛋是什麼東西,竟隻有她能看見。瞧它似乎也並無太大惡意,起碼對她沒有殺意,隻是看起來很不喜歡她罷了。

手拿劇本的司予潛意識裡將顧塵光劃分為反派陣營,並沒有與他交心的打算,是以瞞下了小雪貂的存在,隻道:“我眼花,看錯了。”

夕陽西沉,二人說話間功夫,天光已漸漸暗了,天幕像是被潑上了深藍色水彩,掛上了一輪彎月與幾點星子。

存在感極強的小雪貂竄上了樹梢,司予決定無視它。

“哥哥,”她接上了剛才的話題,“你找我有事嗎?”

顧塵光點頭,壓低聲音問道:“妹妹,你可知是何人要我們性命?”又自語道,“昨夜那陣法陰邪得很,我從未見過。”

“哦,是這件事啊。”司予興致缺缺地將腳下一塊鵝卵石踢入池塘中,“那是續命噬魂陣,司四夫人在給司二姑娘續命呢。”

聞言,顧塵光臉色瞬間蒼白,血色儘失,麵上神情既震驚,又難過。

這才是少年該有的模樣嘛,司予心道,情緒外放,性情鮮活,比方才的故作老成正常多了。她饒有興致地觀摩了一會兒,這突然才想起一件事。

那司四夫人……

好像不是彆人,正是顧塵光的親姨媽!

原書中,顧塵光家族被滅,迫不得已投奔姨媽,卻被姨媽綁去給自己女兒續命。被夜姬所救後,司四夫人仍想祭他續命,卻陰差陽錯始終未能成功,反倒被他察覺。彼時他尚年幼,並非司四夫人對手,便乾脆離開司家,自謀生路。因此才因緣際會拜入華陽門,結識了書中男主——他初時的摯友,後來的宿敵。

顧塵光隻是一時失態,很快便調整好表情,麵上又是一副波瀾不驚,隻有通過聲音中的輕微顫抖,才能勉強瞧出他的情緒應當並未平複:“妹妹,你怎麼知道?”

司予不禁感慨,不愧是日後的反派boss,心理素質與專業技能一樣過硬,自

小便能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說起來,他也算是命途多舛了,一生並未過上幾天安生日子,與她這個小炮灰倒是同病相憐。

“我娘告訴我的。”她隨口胡謅,順口安慰顧塵光道,“哥哥,你不要傷心,司四夫人這種壞蛋親人,你就當做從未有過就好了。”

她動了惻隱之心,善心大發地給他指了條明路:“我娘說,昨夜續命陣被破,四夫人和二姑娘都遭到反噬,傷得不輕,我們可以安全幾日啦。但是她們傷好之後,一定不會放過我們。哥哥,我爹娘都在司家,我是離不開啦,但是你可以呀。聽聞北方的華陽山上,華陽門乃正道宗派之首,你天資這樣高,還會禦劍了,為什麼不拜入華陽門下,好好修行呢?”

顧塵光沉吟著,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他才道:“天要黑了,妹妹,我送你回去吧。”

“哦。”司予乖巧地點點頭,伸出了小手。

作為反派boss,全書戲份第二的角色,作者花費了大量筆墨,用大量篇幅來寫顧塵光,他的故事線極為完整。因此手拿劇本的司予對他並未有太多好奇,如今他不願多說,她也懶得追問。

牽上顧塵光的手離開時,她扭頭回看,隻見那小雪貂還立在樹梢上,正扯著樹葉子玩耍,興致很高的樣子,也不知那些尋常的葉子有什麼好玩。

回到芷蘭院後,天已經全黑了。

丁香正守在院門口,一看見司予,便趕忙迎了過來:“三姑娘,你可算回來了!”

她臉色不太好,似乎剛哭過,眼睛紅腫得很,聲音也帶著些哭腔。

司予道:“丁香姐姐,你怎麼啦?”

丁香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又開始決堤:“五夫人中毒了,現在正昏迷著。”

司予奇道:“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她加快步子往屋裡走,“請過大夫沒有?大夫怎麼說?”

“先時我們也不知道七夫人那條鞭子是浸了毒的,夫人傍晚毒發時便昏了過去。”丁香哭道,“石蘭去請了大夫,可大夫說要先付診金才肯出診。咱們已經半年沒發例錢了,哪有錢給診費?這些年能當的物件全當了,實在湊不出銀子……”

司予心中罵道,這什麼破庸醫,一點醫德都沒有。

她初來乍到,與五夫人並未建立親厚感情,又是個遊戲人生的性子,此時要說多難過多著急,那顯然都是假話。但一想到五夫人是為了保護自己才被七夫人鞭笞,繼而中毒昏迷,命懸一線,她實在做不到見死不救。

整個芷蘭院兵荒馬亂,司予倒是鎮定得很,以至於丁香和石蘭早已將她當做主心骨,竟忽略了她還隻是一個八歲的孩童。

顧塵光將腰間玉佩解下來,遞給司予道:“妹妹,我身上沒有現金,你將這個當了換錢,給五夫人請個大夫吧。”

人命關天,司予也不跟他客氣,收了玉佩便交給丁香,指使她再去請大夫。又命石蘭去隔壁,問問九夫人有沒有什麼解毒的藥。

丁香很快便折返回來,隻道九夫人不在金玉院,聽聞還在八夫人那裡聽戲。

丁香哭道:“三姑娘,不如我們去求求大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