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1 / 2)

伴著輕微鈴音,洞窟中忽然響起了幽幽低泣聲,悠久連綿,惹人心驚。

現下,便連司予也感受到了壓迫之意。

“寶鐸不太對啊。它是佛家法器,不該有紫色妖光。”空見跳上司予的手腕,兩隻毛絨絨的小胖手緊緊按住響個不停的風回鈴,“不要響!”

鈴鐺雖被按住,可鈴音卻始終並未停歇,向外彌漫的紫色輕煙逐漸濃鬱,就連幽幽的哭泣聲也開始變得巨大且嘈雜。

像是有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哭泣,轉瞬之間,那哭泣聲竟已震耳欲聾,聞之令人心頭劇痛。與此同時,洞窟內狂風忽起,那風又冷又急,吹得司予站立不穩,眼睜不開。被風卷起的沙石鋪頭蓋臉打在身上,像無數根針,一針一針紮在身上。

司予疼痛難耐,躲在石壁的角落處,緊緊捂住耳朵。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被那鬼泣聲激得胸口一悶,吐出一大口鮮血。

空見鑽進司予的袖子裡,緊緊抱住她的手腕,才沒被狂風吹走。

而相比於司予和空見的狼狽,顧塵光倒顯得從容許多。他還能夠站立著,持劍擋在司予身前。

他扭頭衝司予說了句什麼,可惜風聲和鬼泣聲太大,司予完全沒聽見。

抬頭便見顧塵光那柄泛著白光的長劍倏地飛入他腳下,將他輕盈托起。劍身暴漲的白光頃刻間抱成一個光圈,將顧塵光籠罩其中。

風吹的長劍左右飄忽,顧塵光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他彎腰將司予抱上長劍,又在她耳邊道:“妹妹,此處危險難測,我們先出洞再做打算。”

司予站在顧塵光身後,將空見往袖子裡一懟,然後抱緊了顧塵光的腰。

生死攸關,她還要什麼心法?當然是保命要緊!

二人衝破幽幽鬼泣與呼嘯風聲,禦劍加速向洞外飛去。可也不知怎的,這洞窟卻像是突然變長了,二人飛了許久,竟連洞口的光都沒看見。

有一縷與洞窟內的狂風格格不入的冰涼微風吹在司予的後脖頸上,癢癢的,她伸手撓了撓。

那微風停了片刻,又再吹起。

風司予心中忽然生出些不妙,鬼使神差的,她回頭望了一眼。

就這一眼,

險些把她當場送走。

她身後竟是一張鬼麵!

那鬼麵隻是一張麵皮,薄薄的一片。臉色慘白,眼睛是兩個黑色的窟窿,沒有眼珠,空空蕩蕩。一張嘴占了鬼麵一半大小,見司予回頭看它,便咧開嘴衝她笑,嘴唇厚且血紅,也不知是塗的唇脂,還是剛飲了鮮血。

因被長劍的白色光圈所阻,它便將整張臉貼在光圈上,用那雙窟窿眼睛極力將司予望著,一邊笑,一邊淒厲地高聲哭叫。

司予覺得自己的心跳先是停了一瞬,可轉瞬又心如擂鼓跳個不停,手腳發涼,脊背沁出一陣陣寒意。

“大哥,走錯片場了啊……”她捧著一顆脆弱的小心臟吐槽,“這是修真文,不是恐怖逃生無限流,不帶這樣嚇人的吧……”

她扯著顧塵光的胳膊叫他回頭。

顧塵光看見鬼麵,臉色也蒼白了一瞬。他立即手指一彈,便有一道淩厲劍氣向那鬼麵劃了過去。

鬼麵被劍氣劈成兩半後消失不見,可它的哭聲卻似乎更響,粘著在司予耳畔,揮之不去。

二人停了下來。

沒有鬼麵故意嚇人,司予才發現,他們身後竟還矗立著那麵石壁。

原來飛了這麼久,他們竟始終還在石壁旁邊?

空見從司予袖中探了個小腦袋出來,看見那石壁,顯然也是一愣:“老子怎麼還在這裡?”

它吱吱的叫聲被撕碎在鬼泣和風聲中,但司予還是聽見了它的話。

司予抽了抽嘴角:“……你還真是把心法放了一個好地方啊。”

狂風更烈,鬼泣更響,黑暗中仿佛憑空生出巨大的能量,帶著摧枯拉朽的氣勢,一波又一波地向著二人席卷而來。

司予裸露在外的肌膚被飛石劃傷,血流了滿麵,甚至糊進她眼中。心頭痛得厲害,她忍不住又連吐了幾口血,將胸前的衣服染個通紅。拳頭死死抵住胸口,半晌緩不過來。

遠處的黑暗中,她仿佛又看見了鬼麵,是一個,而是無數個。那些黑洞洞的眼睛望著她,散發著狩獵者見到獵物的瘋狂。

顧塵光帶著司予落地,右手一抬,腳下長劍重新被他握在手中。劍身的白光再次暴漲。他便手握長劍,浴著白光,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的黑暗。

司予隱隱聽他念了句

什麼,隻見他雙手握長劍,高舉過頭頂,而後用力向下一劃,是一種決絕的姿態。

頃刻間,振聾發聵的風聲與聲泣聲暫停了一瞬,四麵八方的黑暗仿佛被生生撕扯出一個口子。

很奇怪,司予明知四周的黑暗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但他就是知道,顧塵光將黑暗撕裂開來了。

空見看著顧塵光的一番動作,忽然抬頭問司予:“那小子師承何派?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