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1 / 2)

司予把一顆小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不是!我沒有!她瞎說!”

可惜現場三個女人誰也沒搭理她。

五夫人和石蘭神色凝重地對視了一眼,而後五夫人放下銅鏡,石蘭放下木梳,二人不約而同地從櫃子裡翻出一個大布袋。

五夫人和石蘭神色凝重地再次對視一眼,而後五夫人毫無征兆地將司予一把摟進懷中,泫然欲泣道:“這可如何是好?那人定是來害我予兒的……”

石蘭則抓著布袋問丁香:“那人呢?”

司予:!!!

你要乾啥?裝袋拋屍?

丁香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在、在姑娘房裡呢。”她見石蘭抓著布袋抬腿便走,忙補充了一句,“石蘭姐,人還、還活著呢。”

“沒死透?”一向堅韌的石蘭,此時看起來也快哭了,她轉身又從繡籃裡摸出一把剪刀,呼出幾口氣,強撐出一副悍匪架勢。

司予:……

又要乾啥?再紮幾刀?

不、不至於……

“那個……”司予掙紮著從五夫人懷中冒出個小腦袋來,弱弱地申辯,“娘,他不是來害我的,我也沒有砍他,都是誤會……”

丁香愁眉苦臉道:“姑娘,你可彆說了,我都瞧見了。那男人下半身都沒了,血呼啦擦的。他還惡狠狠地質問你,為啥要那樣對他……”

司予:……

什麼血呼啦擦的?你這就是添油加醋了啊喂!

再說夜縛靈也就是那把大胡子凶了點,本質上明明是個養生話癆嘛,哪有什麼惡狠狠?哎,回頭勸他把胡子剃掉好了。

她試探性地問:“不知你們是否有聽說過‘夜縛靈’?”

五夫人、丁香、石蘭三臉懵逼。

司予:……

算了,隨便扯個謊吧,反正這三位深宅女人單純善良又好騙。

“那個叔叔被仇人砍斷了雙腿,三哥哥救了他,藏在我這。咱們司家銅牆鐵壁,叔叔的仇人決計進不來。”她可憐巴巴地望著五夫人,“娘,我們可以收留他嗎?”

五夫人剛鬆下的一口氣,又給提了起來:“若是被家主發現……”

司予忙道:“不會的不會的,爹從來不來咱們芷蘭院,隻要娘不說,丁香姐姐和石蘭

姐姐也不說,那就一定不會有人發現!”她拉著五夫人的手,小身子扭麻花一般撒嬌,“娘,叔叔好可憐的。他很小的時候就被仇家屠戮滿門,沒了爹娘,沒了兄弟,沒了家。被壞蛋賣到黑煤窯裡,日日被主人苛待,不給吃、不給喝,每天做活,還要被主人鞭打。後來好不容易逃出來,卻又要被仇人追殺,砍斷了雙腿,還中了毒。”她越編越順嘴,隻差沒當場拉一曲二泉映月,“如今需得泡在藥盆裡才能勉強活著,若是我們不留他,他就真的一點活路也沒有了。”

這身世著實是淒慘了些,五夫人、丁香、石蘭這三個沒見過什麼世麵的深宅女人,當即倒吸了一口冷氣,動了惻隱之心。

“他好可憐啊。”丁香抹了把眼淚,“夫人,我們留下他吧。”

五夫人歎口氣:“那便留下吧。隻是他一個外男,在予兒房裡終究是不妥。”她轉頭對石蘭道,“去給他收拾一間房出來吧。”又對丁香道,“我不方便出麵,你拿藥去看看他,平素也多照應些。”又歎了口氣,“是個苦命人。”

司予弱弱道:“不、不用了吧,叔叔上過藥了……”

丁香和石蘭風風火火行動起來,三個女人誰也沒搭理她。

司予跟在丁香身後,不情不願地回到房裡。

軟塌上的夜縛靈已經被太陽曬蔫巴了,跟脫了水的植物似的耷拉著。

他一見到司予,猶如見到了救命稻草:“小孩兒!你可算回來了!快快!快把我端到背光處!”

空見也揉著眼睛,氣鼓鼓地飄了過來,有氣無力地道:“小孩兒,你可算回來了。這醜東西大清早地就在這亂嚎,老子想睡個懶覺都沒睡成。”

丁香抹了把眼淚,歎道:“哎,多苦命的人兒啊。”

司予給夜縛靈使了個眼色,才對丁香道:“姐姐,叔叔被仇人喂了毒,見不得陽光的。”

夜縛靈:???

啥?

丁香立刻將夜縛靈給端到背光的牆角處,又抹了把眼淚,歎道:“哎,多苦命的人兒啊。”

夜縛靈:???

這都是些啥?

總覺得這女人看他的目光充滿憐惜,柔情無限,也不知道是因為啥……

哦等一下!

她該不會是……

夜縛靈

瞪大了雙眼。

不會吧不會吧!她該不會是愛慕他吧!

趁著丁香外出接水的功夫,夜縛靈為難道:“小孩兒,我其實沒有娶妻的打算。”

司予一驚:“叔叔,你有娶妻的打算?那回頭我叫丁香給你打聽打聽好了。”

人類的本質就是口是心非,說不要,其實就是要。怪不得夜縛靈常年養生呢,原來竟還有這種人生規劃?身殘誌堅,有誌氣!

夜縛靈歎了口氣,聽小孩兒這口氣,那女人是真的愛慕於他了。直接拒絕太傷人,算了,他便勉為其難地接受她的愛慕吧。他琢磨著,若她將來真想與他組建一個家,那麼他成全她這片癡心也不是不成。那女人叫什麼來著?哦對,丁香,倒是個溫柔好聽的名字。

司予把編造好的身世說給夜縛靈聽了,又道:“叔叔,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你以後就叫‘空聞’,好聽吧?”

夜縛靈正思考著人生大事,沒仔細聽,空見卻當即炸了毛。

“空聞???”他氣得繞著司予跑酷,“這個醜東西為啥要隨老子的姓!!!他不配!!!給老子爬!!!”

司予一巴掌把空見懟進了荷葉糕裡。

待丁香進來,夜縛靈的目光便始終黏著在她身上,一忽兒憂慮,一忽兒迷茫。

丁香隻當他是擔心仇人上門,又哀怨斷了雙腿,她心中不忍,忙溫柔寬慰道:“大哥,你且放心在這住下,以後有我照顧你呢。”

夜縛靈:……

看來這女人對他也是一見鐘情、用情頗深了。

丁香道:“大哥,我在香爐裡燃了草藥,可以給你做個藥熏。”

夜縛靈一抬眼,正見丁香正試圖將一個香爐搬過來,累得呼喘呼喘,便忙道:“香爐重,你放著,我來搬。”

他自己的女人,他要自己寵!

丁香心道,這位大哥還真是個好人,可惜天道弄人。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大哥你也不太方……”

“便”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便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胳膊伸出幾丈遠,將她跟前的花盆輕鬆端了起來。

夜縛靈問:“放哪?”

丁香臉色慘白,抖著手指了指:“那……”

夜縛靈放下香爐,縮起胳膊後,衝丁香擠出一個自以為溫和、實則

凶巴巴的笑。

害得丁香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娘耶!這大哥練的是個什麼邪功!

丁香害怕的神情在夜縛靈看來卻是另一番意思。

這女人竟然看他看得目不轉睛吞口水,這麼崇拜他嗎?夜縛靈心道,哎,怪隻怪他風華絕代,苦惱哦。

司予哪裡知道夜縛靈的苦惱,她見事情解決妥當,便高高興興地洗漱、吃飯,又高高興興地去找顧塵光學劍了。

隻是剛出得芷蘭院的門,就被隔壁九夫人給截去了金玉院。

“毛毛,你爹昨天吃晚飯時說,我燒的菜最合他胃口了,他以後每晚都會來金玉院陪我吃飯。我厲害吧?”九夫人晃著滿頭珠翠,搖著一把小玉扇,得意洋洋地像一個等待老師表揚的小學生,“老四那毒婦還想跟我爭?嗬!妄想!她才是人老珠黃不配給我提鞋!”

“對了。”她一副賊兮兮的吃瓜神情,“我聽聞啊,昨夜你爹還在她院子裡抓到一個男人?呸!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哦,不知廉恥!”

司予笑眯眯地抱著九夫人吹彩虹屁:“九姨姨好厲害呀!”她晃著兩隻小揪揪,笑出了兩朵小梨渦,“我就說嘛,爹爹最愛九姨姨了,四夫人怎麼能跟我九姨姨比呢?”

九夫人十分滿意司予的吹捧,伸手捏一捏她的臉蛋,又搖著扇子長歎一聲:“哎,就是太耽誤時間了。我還準備跟老八搭個戲台,過一過戲癮呢,就穿你給我們設計的那兩套戲服,賊漂亮。可惜了,估摸著得延後。”

正說著,丫鬟匆匆跑過來,說是家主病了,病得極為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