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1 / 2)

顧塵光手指一彈,一條捆仙鎖瞬間將白馥芷牢牢綁縛住,她手中長劍再一次落地。

白馥芷還在顛三倒四地胡言亂語,司予默默將長劍拾起,一幅不知所措的模樣,看看白馥芷,又看看顧塵光,無助道:“顧哥哥,白師姐好像瘋了……”

顧塵光輕聲安慰她:“這種妖獸如何能魘住華陽門弟子?她……”他頓了頓才道,“不過是想脫責罷了。”他接過司予手中的長劍,塞進白馥芷手中,又一道禁言術封了白馥芷的口,才對白馥芷道,“師妹,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待此間事了,我自會帶你去執法長老處請罰,你便先與予兒在此處吧。”

司予:???

臥槽?鑒、鑒婊達人顧塵光?

如此明察秋毫,該不會也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吧?

她略微尷尬地偷偷瞧著顧塵光,正要試探試探,眼角餘光忽而瞥見有人驅趕著三兩妖獸向著他們三人跑來。定睛一看,不由心中震顫。

中間那頭妖獸身上馱著的人,有著熟悉的相貌、熟悉的氣質,周身綾羅綢緞,滿頭繁複珠翠,穿著飾品奢華得不似赴戰之人。

那是……

司予腦子裡“嗡”地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炸開。

她下意識地向那人跑去,可沒跑幾步就被人捉住了手腕。

她意識有些恍惚,扭頭見是顧塵光,忙道:“顧哥哥,是九姨姨啊,那個人……”她茫然指著騎在妖獸背上,那個殺意重重的女人,急得直跺腳,“是九姨姨啊。”

顧塵光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司予說的“九姨姨”是司家九夫人。

幼時他借宿司家時,少與司家人接觸,其實早已記不清司家九夫人的樣貌,隻記得她的裝束頗為奢靡,後來在那一夜中,為救司予而死。

重逢後,司予一次也未提及司九夫人,甚至從未提及司家。他本以為六年過去,她對那段往事早已釋懷,可看她如今情狀,那司九夫人怕是她心中的一道坎。

司九夫人於司予,大概便如過去六年間的司予於他。

顧塵光一手攔著掙紮的司予,一手持劍當空劃下。“喀嚓”一聲,青石磚的地麵驟然出現一道深痕,裹挾著巨大殺意,自近

處延向前方。逼得三頭妖獸不得不退到幾十丈之外,四腳刨著地麵怒吼。

那與司九夫人極為相似之人從妖獸背上滾落。在廝殺的嘈雜背景中,叮叮當當的金玉碰撞聲格外清脆。

顧塵光將手掌貼在司予額頭,溫言道:“予兒,冷靜。九夫人已經仙逝,就葬在司家祖墳。那人並非是她。”

司予不過是內心深處壓抑許久的希冀被突然喚醒,才以至於一時衝動。如今顧塵光也不知做了什麼,掌心中傳來的冰爽涼意,仿若一盆冰水兜頭潑下,使她立時便清醒過來。

今日是極樂門與弑仙宗聯手攻入華陽門赤陽峰,九夫人生在正道丹藥世家,怎會與妖獸為伍?

顧塵光見司予眼神重又清明,便將她推到身後,囑咐道:“你去與白師妹在一處,切莫上前。”

說話間,那三頭妖獸再次咆哮著跑來。

而那女人卻僵直地站在遠處,不進不退,麵部沒有絲毫表情,目光越過司予眾人,看向更後方的遠方。

空見聰明了些,不再當著外人之麵口吐人言,而是“吱吱”地叫著,以它自己的語言與司予交流,反正司予聽得懂。

它跳到司予肩頭,一手搭扶在司予的腦袋上,後退直立起身子,一手搭涼棚仔細瞧著:“臥槽!那妖人怎能與當年隔壁那女人一模一樣?老子還以為老子眼花了!”又憋不住吐槽,“瞧她穿得都是什麼玩意兒!品味幾十年如一日!老子眼不花都要被她閃瞎了!”

司予也在觀察著那個女人,皺眉道:“你覺得她是什麼?”

“看不出來,反正不是人類。”空見很快就對她失去了興趣,轉而瞧起了顧塵光,“那小子身手不錯。”

顧塵光一人對付三頭妖獸,卻也並未落下風。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三頭妖獸個個殘疾了,一頭沒了眼睛,一頭沒了後肢,還有一頭甚至連腦袋都被削去了半個。

他左手結印,右手落塵劍一挑,一道白色鳳凰狀光影展翅而出,以極快的速度向三頭妖獸擊去,並在半途凝結成一道純白劍氣。

劍氣沒入妖獸體內,下一刻,三頭妖獸皆炸裂而亡。

碎屍肉泥看得人一陣不適,濃鬱的血腥味也有些作嘔。

“又是這招暴力惡心的

招式。”空見咂嘴,“不過看起來倒是華麗得緊,好看好看。”它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華陽門的老頭兒們呢?都被魔道打上門來砸場子了,他們人呢?”

這問題司予倒是知道答案。書中說,華陽門老一輩們衡量過這場變故,覺得威脅不大,便個個坐鎮幕後不出手,隻當成是對青年弟子的一次曆練。說起來是也心很大的一幫老頭子了。

顧塵光解決完三頭妖獸,回頭喚司予:“予兒,過來。”

司予一愣,不知顧塵光為何要叫她,忙小跑著過去。

顧塵光拉起她的手,道:“我帶你去看看,她到底是誰。”

那與司九夫人一模一樣的女人還保持著靜止狀態,呆滯地立在那裡。被噴濺的肉泥汙血濺了一身,她躲也不躲。與最初騎著妖獸奔來時的靈活截然不同,就仿佛她突然失去了身體控製的自主權。

司予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