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刀(1 / 2)

第一百刀

目前, 整個東南亞海域遍布大英的萊庫戰艦,大英憑借龐大的戰艦群做物流,在亞洲販賣軍火, 四處拱戰,但大陸軍方想要售賣點武器就特彆難。

大陸軍方的兩次生意能做成, 全憑袁四爺的走私航道。

想用人家的航道, 又?要砍掉人家賴以賺錢的營生當然不現實。

而且水至清則無魚, 天下賭鬼多得是,神仙也攔不住他們想輸錢。

公海開賭能完美繞開各國的法律約束,而且賭場大佬是在大陸軍方的掌握之下, 總比是背靠東南亞各國,以及背後?的美利堅和大英要好得多。

程超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好,手拍大腿,說:“樸廷,難怪你能當首富,你這眼光, 這格局,一般人真沒有。”

站了?起來,他又?說:“你們?慢慢吃, 刀我自己打車去拿,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蘇琳琅才要張嘴, 賀樸廷已經把宋時迂喊過來了?:“陪程先生回家取刀。”

程超就像一道閃電,逃也似的消失了?。

賀樸廷示意侍應生把椅子和盤子全撤了?, 鋼琴手和小提琴手演奏的是近幾年大熱的流行歌曲《強吻之前》, 四周燈光漸暗, 隻留桌上一盞燈,菜上來, 蘇琳琅才發現玻璃上有很多應該是用熒光筆繪成的,胖嘟嘟的小娃娃,當四周的燈滅,小娃娃有牽著手的,有咧嘴笑的,還有撅著小屁屁玩親親的。

天已經全黑了?,窗外的高爾夫球場上除了?燈帶點亮的SLL,還有滿場花瓣形的,月牙形的,心形的小燈,一閃一閃,仿如小星星一般。

這整個世界就像一個童話故事一樣?。

配上悠揚的音樂,這種場景是個人都會喜歡的。

蘇琳琅不由的脫口而出:“阿哥,好美啊!”

又?有點遺憾:“咱們?應該帶著冰雁,讓她也來看看的。”

賀樸廷起身,勾手:“袁四爺那?兒?還有個麻煩,你來,我說給你聽。”

蘇琳琅以為丈夫果然有大事要跟自己談,抬起頭:“嗯?”

隔著餐桌,賀大少先緊了?緊領帶夾,以防掉到菜裡頭,這才彎腰湊近妻子,雙眸冷冷盯著她,突然移唇到她的耳朵,吹了?口熱息又?猛然叨上她的耳垂咬了?一下,沒錯,他咬了?她一下,而且是真咬,咬的很疼。

蘇琳琅被咬疼了?,手捂耳朵柳眉倒豎:“你!”@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賀樸廷兩個最得力?的保鏢在身後?,還有樓麵侍應生,球場經理,都是他的人,他手裡還握著牛扒刀,牛逼轟轟的說:“今天就不要聊東聊西了?,專心吃飯。”

倆人默默吃飯,但突然,賀樸廷自己先說話了?:“阿妹肯定?不喜歡跳舞吧?”

不等蘇琳琅回答,又?說:“也不想我教你,對不對?”

他說的應該是華爾茲,從西方流傳過來的舞蹈,蘇琳琅其實會跳,因為農場的女孩子們?很流行跳那?種舞,她看過,腦子裡有記憶,也知道該怎麼跳。

不過她剛想跟丈夫說,要不就試一試,跳一曲時,她的闊少丈夫望著窗戶,一臉幽怨,又?歎了?口氣。

他沒敢說,但看到他幽怨的眼神,蘇琳琅明白?為什麼滿牆貼的都是小Baby了?。

這家夥還沒死心,在暗搓搓的妄想她給他生龍鳳胎呢。

他想得倒挺美。

……

許婉心是個難得的好婆婆,因為搞藝術,有涵養,向來對兒?媳婦都很有分寸,也有邊界感,等閒不進蘇琳琅臥室,也不打擾兒?子兒?媳婦。

甚至,賀致寰隔三岔五會問問他們?什麼時候生孩子,她卻從未問過。

但昨天過三周年紀念,今天一早賀樸廷兩口子都還沒起床,她就在敲門了?。

“琳琅,快起來看新聞,太?可怕了?!”她說。

賀樸廷先出門,接過報紙一看新聞,打了?個寒顫。

蘇琳琅倒還好,昨天晚上就聽說過,心裡有準備,沒那?麼怕。

馬鳴,警務處副處長,還是港府有名的緝毒英雄,他的太?太?被毒販挖膝剝頭皮屬於惡性重大新聞,今天一早,新聞就登上各大新聞報紙的頭版頭條了?。

生意人家,一是講和氣生財,二講的就是不招惹是非。

許婉心還算了?解蘇琳琅,給她看報紙,也是要勸她:“琳琅,毒販不敢碰的。”

賀樸廷說:“阿媽,琳琅做事有分寸,不用你勸她。”

“不怕毒販怕阿Sir,警局那?幫阿Sir,誰知道他們?是人是鬼?”許婉心說。

港府禁不了?毒,毒販猖狂,最大的一個原因就是,警隊內部?內鬼特彆多。

警隊也會往毒販內部?派臥底。

但據馬鳴跟賀致寰透露的,派一個死一個,全是被警隊內部?的人出賣的。

所以港府的禁毒,緝毒一直是個老大難。

賀樸廷在這方麵倒不勸蘇琳琅,雖然結婚才三年,但他們?一起經曆過的事情?多,他也t?了?解妻子,知道的,她自己打起架來不要命,但會把周圍的人保護的很好。

看完報道,把報紙給妻子,他就去上班了?。

蘇琳琅洗完臉,也得看一下詳細報道。

而整件事,比她能想象到的還要瘮人,可怖。

是這樣?。馬太?的娘家在新界,就在昨天,有一夥蒙麵毒販持刀闖入她家,威脅她母親打電話給她,謊稱自己身體不舒服,讓她回娘家一趟。

而等馬太?趕回去時她的父母已經被殺了?,等著她的是毒販。

毒販折磨了?馬太?好幾個小時,等馬鳴察覺不對,趕到時妻子已經奄奄一息了?。

新界是鄉下,交通不便,馬太?又?在生死關頭,所以錢飛龍才會打電話調飛機。

也是因為他去的及時,馬太?才沒當場死亡,目前人還在重症監護室。

出了?這種事,民眾當然特彆憤怒,普通人遊.行的遊.行,聲援的聲援,港府幾家大醫院也聯合頂尖醫師為馬太?做手術,有錢人們?紛紛出錢出力?,鼎力?援助。

賀致寰捐了?五十萬,然後?把貼身看護麥德容派到德明,讓她去照料馬太?了?。

毒販太?猖狂,把老爺子都氣的好幾天都沒能睡著覺。

不過納稅人養著龐大的警隊,緝毒就是他們?的份內事,所以老爺子也隻能打電話給雷探長,麥家駒等阿Sir們?,督促他們?儘早破案,彆的事也幫不了?。

蘇琳琅也很生氣,但鑒於馬鳴的人品,以及人性的複雜,她其實有點懷疑的。

她懷疑會不會馬鳴在賊喊捉賊。

會不會他自己就是毒販們?在警隊內部?的靠山。

中年夫妻,他和太?太?之間又?沒有孩子,彆是他自己想除掉太?太?而演的苦肉計吧。

要知道在全港,大家公認的,在警隊中,有一半阿Sir是毒販的幫凶。

當然,想知道這個答案也簡單,給他裝個竊聽器就OK了?。

正好他人在醫院,蘇琳琅得去探望他太?太?,她遂讓賀樸鴻又?做了?支竊聽器。

賀樸鴻馬上就要去大陸了?,蘇琳琅想他多陪一陪許婉心和賀致寰,並不想帶他,但是他上回沒盯到她是怎麼給劉佩錦裝竊聽器的,想看,就非要跟著去。

開車到德明醫院,直接坐電梯上私人樓,蘇琳琅帶著賀樸鴻剛上樓,就見一輛輪椅飛馳而過,一看到她,輪椅又?飛速退了?回來:“阿嫂。”

推輪椅的是賀樸鑄,坐輪椅的是Gonda,在走廊裡跑來跑去的玩兒?。

賀樸鴻問弟弟:“你在這兒?乾嘛,什麼時候來的?”

賀樸鑄說:“我帶了?阿勇的,怎麼,我要出門,還要向你彙報不成。”

他都16了?,都上高二了?,大小夥子出門,隻要帶著保鏢就可以了?。

他揮手說:“ Gonda受了?點小傷,馬上就會好的,你們?忙你們?自己的吧。”

Gonda不樂意了?,攤開雙手:“I am a hero!。”再用中文:“我是港府的英雄。”

蘇琳琅見他腿上打著石膏,正準備問什麼,電梯門開,錢飛龍帶著個保鏢來了?。

他一看到蘇琳琅,先伸手指噓聲,再說:“蘇小姐,借一步說話。”

蘇琳琅跟他往前走了?幾步,小聲問:“毒販子乾的?”

錢飛龍點頭默認,又?說:“跟馬太?同一時間,當時Gonda外出遛狗,被毒販子給蹲守了?,對方連開三槍,保鏢擋了?兩槍,Gonda腿部?中了?一彈。”

Gonda跟馬太?不一樣?,他有舅舅,還有四個貼身保鏢,因為Gonda前兩年在學校被霸淩,錢飛龍特地跟校方商量,保鏢甚至可以進校園,他當然就不好殺。

但他是住在太?平山頂的,全港安保最好的地方,出門遛狗都要帶四個保鏢,那?麼嚴密的安保還會被人放冷槍打傷腿,就說現在的毒販有多猖狂。

錢飛龍又?說:“這事不能外傳,不然威爾士家族的人知道,就該找我問責了?。”

黑馬銀行亞洲分行因為私運儲備黃金,操縱股市,被政府裁定?監管不合格,由政府監管經營了?,但黑馬銀行屬於錢爵士的股權全部?由Gonda繼承。

他爺爺在大英還是個闊佬。

Gonda身價幾十億。

錢飛龍是通過起訴他叔叔虐待他才拿到的監護權。

要是Gonda受傷的事傳到大英,威爾士家族就有理由來討孩子了?。

所以馬太?和Gonda是同時受傷的,但馬太?的事登報了?,Gonda的事被壓下去了?。

蘇琳琅是來看馬太?的,卻不料會在這兒?碰上Gonda。

也不料這個大英的小闊佬,竟然能因為港府的緝毒案而受傷。

說來也是神奇。

對了?,他前兩年傭人前呼後?擁,追著喂飯吃,矮的跟個小番薯似的,但這兩年照顧的人少了?,還動不動在學校挨欺負,居然竄了?個頭,也結實了?不少,變成了?一隻超大號的紅皮番薯,跟大部?分西方人一樣?,皮膚粗糙,汗毛賊長。

再被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的賀樸鑄一襯托,簡直醜的不堪入目。

蘇琳琅慣會哄毛頭小子的,見護士站有紅色記號筆,拿了?過來,跪在地上給Gonda的石膏上簽了?行字:Heroes of the people!

又?在兩邊各畫了?一支.槍,拍拍他的腿,說:“我們?小剛達果然是英雄,不過你可以喊賀樸鑄,最好不要再喊彆的同學來了?,不然,要是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被你大英的叔叔知道,他可就又?會回來,把你帶走的,懂吧。”

Gonda點了?點頭,盯著自己的腿,忽而大叫:“護士小姐,從現在開始,我不要再換藥了?,我要一直打著這個石膏,直到我的腿完全好。

Heroes of the people,人民的英雄,這句標語太?棒了?。

當石膏上有這樣?一句話,Gonda瞬間覺得自己無比高大,光榮,且偉岸。

他鬨著要去找護士,給護士看他的腿,賀樸鑄推著他跑了?。

錢飛龍知道蘇琳琅是來看馬鳴的,遂帶她去馬太?的病房。

馬太?受傷是四天前的事了?,但目前人還沒有脫離危險,在ICU。

不過有配套的私人病房,就是曾經賀致寰住過很久的那?一間。

錢飛龍推開門,屋子裡濃濃一股酒味兒?,他才踏足進門,馬鳴立刻吼:“滾啊!”

“馬Sir,是蘇小姐來看您,見一麵吧?”錢飛龍好聲好氣說。

在醫院裡喝酒,也就馬鳴敢這麼乾了?,不過他太?太?出了?事,倒也可以理解。

馬鳴在陽台上,穿的還是警服,估計好幾天沒洗澡了?,春節期間港府氣候潮,他一身黏膩,酒氣加著餿氣,身邊擺著一大摞的翻的亂七八糟,發餿的盒飯。

聽說是蘇琳琅,他掙紮著要站起來,但估計坐久了?,腿麻,起到一半,一腳栽了?下去,要不是錢飛龍撈一把,他就得一屁股坐到一堆盒飯裡。

人嘛,背後?不論怎麼你死我活,陰暗苟且,大場麵上得維持禮貌。

“蘇小姐應該也很忙吧,一點家事,打擾到你了?,嘔……”馬鳴擺手:“Sorry!”

他踉踉蹌蹌衝進衛生間去吐酒,錢飛龍趕過去伺候上司。

賀樸鴻專門看著,但還是沒盯到蘇琳琅是怎麼從馬鳴身上摘的移動電話。

她背著手盲拆電話後?蓋板,背著手,用盲插的方式,往裡麵卡上竊聽器,正好馬鳴從衛生間出來,她一手給馬鳴遞紙擦嘴,一手悄無聲息,就又?把移動電話卡到他腰上的卡槽裡了?。

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的賀樸鴻目瞪口呆。

也於心裡給阿嫂豎了?個大拇指。

提刀就能砍,提槍就能射,她連跟蹤竊聽都搞的那?麼藝術,簡直是行走的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