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六十刀(1 / 2)

冰雁才六歲,讓一個六歲的孩子看血腥打鬥確實不太好。

但她是一個在娘胎裡就感染了恐懼和驚悸的孩子,從小就口吃結巴,如果不給她足夠的耐心和安全感,她長大後是很容易罹患心理疾病的。

蘇琳琅是她比媽媽許婉心還要依賴的人,而從心理學上講,蘇琳琅有多強大,冰雁的安全感就會有多高。

她從一到錢家就很害怕錢飛龍的。

蘇琳琅要是能親手打趴他,就能提升冰雁的心理上的安全感,相應的,也會減少她長大後罹患心理疾病的可能性,這於孩子是一種很好的療愈。

所以讓孩子看打鬥是不太好,但隻要蘇琳琅能贏就OK了。

再就是小Gonda了。

彆看他頑劣,但他讀書成績很優異的,再加上本家和外家都拿他當成繼承人在有意識的培養,他就有著同齡人所沒有的成熟精明,以及資本家特有的殘忍。

他小小年紀就知道抓人的弱點並無情攻擊,既是學霸,也是校霸。

賀樸旭就不說了,自己上門給人當狗,被Gonda肆意欺負。

賀樸鑄才是最頭疼Gonda的一個,因為原本,自打蘇琳琅去過一趟學校,把他的小夥伴們全部打趴後,[螵豬]那個恥辱的外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人叫了。

但自打錢飛龍回來後,Gonda就又叫上螵豬了。

Gonda在學校交好的又全是一幫混血兒,或者大英駐港的,公務人員家的孩子,他們有樣學樣也叫賀樸鑄是螵豬,直接搞的[螵豬]二字國際化了。

冰雁叫聲狗蛋Gonda都會生氣的,他天天喊賀樸鑄叫螵豬,他能不生氣?

難道就不需要道歉?

但想讓信奉弱肉強食,崇尚金錢和武力的Gonda給賀家兄弟低頭,道歉,就隻有在擂台上把錢飛龍打趴,打跪,打到他滿地找牙。

Gonda也許永遠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但在鐵拳麵前他會低頭的。

……

蘇琳琅VS錢飛龍,第一局,散打。

不知道錢家會喊多少人來觀戰,蘇琳琅就隻喊了賀家兄妹。

對了,她還叫了季霆軒,但他在澳城陪女朋友,要晚上才能過來。

賀樸鑄還是中二少年,他知道錢飛龍很厲害,同時還特彆期待Gonda給自己道歉,他又不懂規則,就問蘇琳琅:“阿嫂,你是要用刀,還是要用斧子?”

又張牙舞爪:“阿嫂,砍斷Gonda舅舅的手吧,我看Gonda以後還敢得瑟!”

想想阿嫂當初在龍虎堂揮刀,賀樸鑄永生難忘。

阿嫂提著軍刀對陣錢飛龍那個大肌肉怪,他的腦海裡已經有畫麵感了。

太激動,他直接把小冰雁舉了起來,原地轉了兩個大圈圈。

相比他的無腦興奮,賀樸旭就有點頭大了。

他最近一直跟錢飛龍在一起,天天陪著對方健身練

拳。

他健身,練的是肌肉,他的力量不大,但錢飛龍不一樣,這會所裡就有拳擊台,他在港府有很多退役的戰友,他們要練,都是在拳台上對打。

而且錢飛龍不止一次跟賀樸旭說過,他懷疑蘇琳琅是PLA的女特工,要和她一決高下。

阿嫂昨天讓他給錢飛龍一遝風月畫報和一盤風月片,賀樸旭雖然不大懂,但他很會揣摩人心,他自發的認為,蘇琳琅是想讓錢飛龍晚上睡不好,泄點力。

他昨晚就拉著錢飛龍看了半晚上的風月片。

看的片子叫《強姧》,是講強.奸犯如何強.奸女性,然後逃脫法律製裁的。

片子有點變態,但主演包香香膚白貌美,叫聲淒慘,能極大程度的激發男人的火氣和獸.欲,所以昨天晚上賀樸旭和錢飛龍都沒怎麼睡好。

但隻是小小一點失眠,怕不會影響錢飛龍的戰鬥力吧?

就賀樸旭評估,在散打台上公平對決,蘇琳琅會被他打飛的,咋辦?

他以為阿嫂想在擂台上贏,單純的隻是想讓Gonda給他道歉,跟在蘇琳琅身後,就小聲說:“阿嫂,其實一聲對不起也沒什麼的,我根本不在乎,你要跟錢飛龍對打,首先要想的是保護自己,不要考慮我,因為我不需要道歉。”

蘇琳琅看他如此沒骨氣,心裡很生氣的,想了片刻,她問:“對了樸旭,你從小是不是經常看你媽咪給人道歉?”

賀樸旭說:“對啊,我媽咪也經常說,道歉不值錢,人活一世,錢是最重要。”

難得說起他媽,他又說:“等我拍戲紅了,我會重新打官司,救出我媽咪的。”

想當初,孫琳達為了洗去風月,不僅僅是在富豪們跟前,她對下人,哪怕菲傭都很好,見人就說對不起,謙虛隱忍,做小伏低,才能讓精明如狼的賀致寰放鬆警惕。

她隱忍二十載,隻為有一天能錢權雙握。

作為兒子,賀樸旭不知道她的野心,但卻被她深深影響。

所以他慣於依賴強者,也慣於巴結人,跟精明,自負,狂妄,永遠要騎在彆人頭上耀武揚威的錢飛龍舅甥就是兩個極端了。

孫琳達固然可恨,但也很可悲。

賀樸旭亦然,而且比他老媽更可悲。

蘇琳琅早晨起床後隻匆匆吃了一點早餐,這會還得再吃點東西去,吃飽了才好乾活。

一會兒要打架,她帶不了冰雁,就把她托付給了賀樸旭,還特地交待他,萬一冰雁出現休克的情況,就趕緊打急救電話。

交待完,她才又說:“等著Gonda給你道歉吧,到時候你就知道,那一聲對不起於你有多重要了。”

賀樸旭趕忙重申:“阿嫂,我真的不在意道歉,我無所謂的。”

“所以你沒骨氣呀,知道援.朝戰爭怎麼打贏的嗎,靠的就是骨氣!”賀樸鑄說。

蘇琳琅回頭看蹦蹦跳跳的賀樸鑄,忍不住摸他腦殼:“你小子可以的。”

軍隊之中有種特彆

重要的東西,叫士氣,隻要有它,士兵就能衝鋒陷陣,所向披靡。

而它的另一個稱呼就是骨氣。

在援.朝時,華國最終戰勝,靠的就是軍人們的錚錚鐵骨,骨氣。

賀樸鑄不愧是精讀了近代史的,看問題一針見血。

他被阿嫂誇了,很開心,蹦蹦跳跳的說:“阿嫂快吃飯吧,我去找Gonda打探情況去。”

賀樸旭帶著冰雁,也提前去地下室等著了。

這會所裡有兩個廚房的,中廚和西廚,都有廚師專職在崗,蘇琳琅到西餐廚房給自己點了塊牛扒,又到中餐廚房要了一碗粥,就在廚房裡吃飯了。

她正吃著,麵前多了個絹布袋子,抬頭,是賀樸廷,他說:“我出差給你帶的禮物。”

蘇琳琅以為是首飾,本來不想看的,接過來又覺得滑溜溜,沉甸甸的,遂打開倒了出來,一看,不由脫口而出:“Bagakays,而且這是,鐵樺木製成的吧?”

賀樸廷微笑:“試試鋒利性,怎麼樣?”

Bagakays,一種細而長,兩頭尖銳,中間呈橢圓形的飛鏢。

它基本都是鋼製的,但據說有一種,是把鐵樺木放到桐油裡浸泡上幾年再撈出來,然後再慢慢雕琢,精製而成的。

其的殺傷力比鐵製飛鏢更強,而且有個鋼類武器沒有的優點,可以攜帶過安檢。

就是說,Bagakays作為武器,是可以帶上火車,飛機,乃至很多需要安檢的地方。

而且木頭不是鋼鐵,它能傷人,但不會要人命,所以這是一種特彆好的防身武器。

從買醜衣服到漆粉色的屋頂,再到給她搜羅兵器,蘇琳琅的闊少丈夫長進飛快!

這個禮物蘇琳琅可太喜歡了,特彆喜歡。

她免要問一句:“這個肯定很貴吧?”

賀樸廷缺一雙好腿,還缺健康的體格,缺時間,獨獨不缺錢。

他依舊在笑,說:“比那把雷切刀便宜。”

話說,錢爵士挖空心思,想要贏,賀樸廷則是竭力的,不想讓妻子受傷。

他把飛鏢全推給了妻子,並說:“按一個軍人該有的素養,錢飛龍應該不會太為難你,但如果他在第二局縱馬踏你,你就用它。”

現在談好的第二局是賽馬,而在賽馬場上,一旦有騎師墮馬,並被對手的馬匹踩踏致死,法律規定是馬匹安樂死,騎師隻需賠償,是不需要付刑事責任。

錢飛龍馬術超群,特彆擅長縱馬踏人,賀樸廷就曾被他踩傷過。

利益讓他們必須分個勝負出來,而在金錢和財富麵前,沒有法律約束,單憑道德感,能約束自己的人很少。

賀樸廷自幼經商,最懂人心險惡,就要妻子做好完全的準備。

……

同一時間,樓上,錢爵士跟錢飛龍也在討論接下來的事。

錢飛龍說要讓蘇琳琅二招,錢爵士雖然不樂意,但答應了。

因為有生

死狀,再加上籌碼特彆大,為了接下來的戰局,他說:“一定不能心慈手軟。”

錢飛龍說:“阿爸放心,我會讓她認清現實的。”

錢爵士默了片刻,又說:“你的哥哥姐姐們出生比你早,還有你母親的娘家幫忙,都早已功成名就,隻有你還年輕,阿爸太老了,也幫不了你太多,你是阿爸從外麵帶回來的,想讓哥哥姐姐認可,就要先幫助他們。”

這老爺子都九十了,他最長的兒子也快七十歲了,是個國際化大金融家,他彆的兒子也都在金融業,都是巨富。

錢飛龍作為私生子,想被正房的孩子們認可,就必須乾出點名堂來。

錢爵爺能給錢飛龍的頂多幾千萬。

隻有他的哥哥姐姐們肯扶持他,他的身價才能上億,十億。

而這趟爭回尖沙咀,正是他在哥哥們麵前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錢飛龍站的筆直,說:“阿爸,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錢爵爺深深點頭,又說:“你上過戰場,比我更知道,在戰場上對敵人心慈手軟意味著什麼,我就不多交待你什麼了,你隻要知道,你要輸了,後果會很嚴重就好。”

錢飛龍聽完老爹的叮囑,下了樓,也得先去吃點東西,恰好就碰上賀樸廷夫妻。

蘇琳琅在吃飯,賀樸廷坐在對麵,默默看著。

他倆一看就陰盛陽衰。

賀樸廷雖高大,但坐著輪椅,一場大病讓他瘦了太多,弱不禁風的。

蘇琳琅紮著高馬尾,黑色打底衫配牛仔褲,隻是坐在哪兒,都能看出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錢飛龍隻想簡單吃一點,就用冰箱裡的牛奶泡麥片。

眼看開局,賽前所有的準備工作都是他做。

他說:“蘇小姐,你的衣服早就準備好了,也清洗過,消過毒,除了你,沒有彆人穿過。”

蘇琳琅點頭,吃完牛扒開始喝粥,說:“謝謝錢中校。”

錢飛龍坐到了賀樸廷的身邊,邊吃牛奶麥片,邊又說:“蘇小姐擅長使用冷兵器,這次卻不能用,不會覺得我勝之不武吧?”

蘇琳琅知道他的意思,也懶得聽他解釋,就說:“現代化,大規模的戰爭,或者說,一個國家的兵力是不能用冷兵器來衡量的,這沒什麼不公平的。”

她這種語氣,不是一個普通女孩子會有的。

她的坐姿也是,端正挺拔,一看就是軍人模樣。

終於,她吃完,端碗進廚房了。

錢飛龍先說:“樸廷,我聽說是她把你從匪窩裡撈出來的?”

又說:“如果當時我在,我也可以。”

賀樸廷懶得跟錢飛龍廢話,而他建議妻子的是,在第一局專注保護自己,或者乾脆認輸,保存實力贏二二局。

但他也怕錢飛龍玩陰的,就說:“錢中校,到後年,賀氏海運的流水會達到五十億,你敢傷我阿妹一指頭,我都會換銀行的。”

“你竟然叫她阿妹?”錢飛龍問。

賀樸廷說:“她是我太太,二十年前就訂婚的太太,我想叫她什麼都可以。”

錢飛龍還是站在男性對女性的角度看待蘇琳琅的,所以他甚至調侃過賀樸旭,大哥生病,他就沒想安慰一下嫂子那種流氓話。

無疑,蘇琳琅是很漂亮的。

而且是一種東方鄰家姑娘式的,乖巧的美。

確實是個小阿妹。

但錢飛龍見過太多美豔女特工,深知她們的美和迷惑性,以及偽裝之深。

他懷疑賀樸廷是被蘇琳琅的美色給迷惑了,就又說:“樸廷,我確定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因為你的初戀megan就跟她完全不一樣,有什麼難處你可以跟我說的,好嗎?”

Megan,就是石油大王的獨生女,賀樸廷的疑似初戀了。

那是個溫柔善良,很聰明,也很智慧的女孩子。

跟粗暴,野蠻,把錢飛龍的車撞個稀巴爛,還縱狗拖Gonda的蘇琳琅完全不一樣。

錢飛龍沒想過重傷蘇琳琅,但肯定要打趴她,讓她哭著認輸的。

他也怕影響到金錢利益,就試圖喚醒賀樸廷,把他從美色的迷惑中解救出來。

賀樸廷是真沒談過戀愛,恰好這時蘇琳琅出來,他義正辭言,刻意澄清,說:“錢中校,megan隻是我的普通朋友,而且我相信隻要她見到我阿妹,就會跟我一樣喜歡她的。”

所以他不但被迷惑,還很害怕蘇琳琅吧。

錢飛龍看老友,一臉的哀其不幸,兩眼的恨其不爭。

幾人正吃著飯,管家來,說擂台已經準備好,觀眾也到齊了,他們也就不再多說,前往地下室了。

話說,一進電梯,錢飛龍因為昨晚沒睡好,就打了個哈欠,因為看了風月片心裡有邪火,眼睛不受控製的,就瞄了眼蘇琳琅的腰身。

恰好,他看到她唇角勾起,梨渦深深,也正在朝著他笑。

基於男性的普遍心理,錢飛龍認為蘇琳琅這是在色.誘自己,低頭看眼賀樸廷,他又搖了搖頭,眼神中的憐憫,就仿佛老友頭上飄滿了綠帽子。

下了樓,他倆要換衣服,賀樸廷也就去前台等著了。

散打服是短打的,錢飛龍給蘇琳琅準備的是一套正紅色的修身吊帶加短褲,有繃帶,手套,也有牙膠,但因為目前的散打競賽還沒有戴頭盔的規定,所以沒有配備頭盔。

鞋子很不錯,是NIKE的運動鞋,彈性很足。

蘇琳琅換衣服快,纏上繃帶,再把頭發紮緊,邊戴手套,她邊就到男更衣室外了。

不一會兒,錢飛龍也出來了。

他是男性,穿的當然更少,隻一條短褲。

男人的肌肉分很多種,賀樸旭那種雖然健美的,好看,但沒有攻擊性的。

錢飛龍的是猙獰的,可怖的,是蘊含著滿滿的力量的,攻擊性十足。

看得出他是個合格的軍人,因為前胸後背都有彈片和刀傷。

蘇琳

琅上下打量,說:“錢中校肌肉很不錯。”

話說,自從錢飛龍的福特GT被蘇琳琅撞毀,他就準備好要教訓她了。

而一個在海盜窩子裡執行過任務的軍人,當然是理性的,清醒的。

他知道哪種女人能碰,哪種碰不得。

所以他摘下牙膠,說:“蘇小姐,我承認你很漂亮,也承認如果你是個特工,會是個非常優秀的特工,但你想用這種方式贏得比賽,未免太膚淺了點。”

在各國軍隊都有女特工的。

軍方默認,她們的作用就是色,是性。

說白了,她們就像某種兵器一樣,是專門針對男性好色一點而設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