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第七十一刀(2 / 2)

他在大英因為受白人歧視,就不願意投靠軍方,跟其合作。

賀致寰作為友好港商,是目前大陸積極合作的對象,隻要說他家孫子帶著一份大英最高端的,護衛艦的設計圖紙要去,大陸軍方肯定會考慮的。

因為這幾l年大陸部隊也在搞改革,在吸收從西方留學歸來的各種精英型人材。

但賀樸鴻不但討厭大陸,而且覺得

大陸比大英還要爛,其原因竟然是,因為她的舅舅被批.鬥到逃日,以及,她的母親,外公外婆因此而死的關係?

蘇琳琅無比意外,甚至覺得不可思議,但仔細一想,,倒也說得通。

賀樸鴻是個極其聰明,能一眼就透過現象看到本質的人。

她舅舅因為會日語就要被批.鬥,逃跑,她的外公外婆會因為舅舅的逃跑而自殺,母親生生被嚇死,這些悲慘的事,賀致寰會告訴妻子。

當時還小的賀樸鴻聽說了這些事,就會覺得,大陸政府比大英政府更爛!

更何況,六七十年代,發生在大陸的,各種離奇古怪的事情不止一樁兩樁,港媒天天有報道的。

賀樸鴻研發的全是武器,兵器,是大殺器,是能幫助一個政府穩固政權的東西。

大英他都瞧不上,就更不可能跟一個,比大英更爛的政府合作了。

……

好好一個全家團圓的年,就這樣,生生的被賀樸鴻搞成低氣壓了。

瘋子三少被郭瑞鎖進臥室軟禁起來了。

許婉心一著急,也病倒了,躺在床上,正在輸液。

賀樸鴻當然不願意被關著,就在屋子裡不停的大吼大叫,摔東西。

吵著鬨著說要馬上回大英,現在就要走,立刻走人。

賀樸鑄和冰雁又不知道三哥犯了什麼錯,想見他嘛,就纏著蘇琳琅,看她能不能想辦法撬開門,或者砸了鎖子,再或者打翻郭瑞,把他們的三哥救出來。

還是賀樸廷重新給賀樸鑄包了隻一萬港幣的大紅包,又喊來當班的宋時迂,讓他帶著倆孩子出去放炮,倆孩子這才走了。

大過年的,賀大少當然要給妻子備新年禮物。

說來應該叫元旦禮物,因為禮物本身,是在元旦前,他委托許天璽去拍賣行拍賣的,但許天璽當時忘了拍,東西被彆人拍走,賀樸廷又從彆人手中買回來的。

說來平平無奇,隻是兩截像擀麵杖一樣的棍子而已。

它的一頭末端有榫卯的留扣,要合上,就是一截長棍,要分開,就是兩截短棍。

當然,賀大少之所以費儘周章把它拍回來,自然有原因。

他說:“那副Bagakays是鐵木質的,雷切削鐵如泥,當然能斬斷它,但你可以嘗試一下這個,這叫陰山龍柏,是目前已知所有木材中最硬,雷切削不斷它。”

將兩條棍子合成一整條,賀大少壓了紅包在上麵:“阿妹新年快樂。”

蘇琳琅接過棍子,將兩截短棍卡合到一起,正好桌子上有把匕首,她揮棍子,朝著匕首撞了過去,還彆說,棍子上連劃痕都沒有,匕首卻卷刃了。

陰山龍柏,看來還真是一種好木頭。

像木質飛螵,棍子一類的武器,雖然不能殺人,但能過安檢,就比槍更實用。

不錯,這個禮物蘇琳琅確實喜歡。

“謝謝樸廷哥哥。”她說。

家裡有個不省心的崽,是夠叫人

頭疼的。

賀樸廷一年四季,周末都無休,也就聖誕,過年才能休息幾l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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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在性致比較蓬勃的年齡,但凡妻子身上好的時候,那半小時總不願意落下,今天她又正好因為昨天沒睡覺,得補個覺,他遂也躺到了床上。

但剛躺下要醞釀情緒,就聽到隔壁傳來一聲尖嚎:“爺爺,快放我走。”

再過會兒,又是一句嚎:“明明說好給我錢的,你們出爾反爾,說話不算話!”

緊接著又是咚的一聲巨響,也不知道他又把什麼東西砸了,樓板都在劇烈搖晃。

賀樸廷回頭看妻子,就見妻子也正笑眯眯的,在看他。

賀大少曾經專門擬過一份合同,從蘇琳琅手裡為弟弟們爭取過人權和自由。

但事實是像賀樸鴻那種人,你真給他人權,再給他足夠的錢,他就能把家炸了!

咬牙許久,賀大少還是問:“阿妹,你能不能問問大陸那邊,實在不行……”

實在不行就想個辦法,讓PLA把他抓走,關起來,讓他專心去搞科研算了。

不然,以他的瘋勁兒,早晚會因為研究軍事機密牽連到賀氏的。

賀氏生意做的再大,也是在大英政府的許可下做的,一旦被賀樸鴻牽連,被控訴盜竊大英的軍事機密,賀樸廷和賀致寰爺孫都得上軍事法庭的。

其實蘇琳琅認識的全是退伍軍人,唯一有關係的一個現役軍人是個堂舅,叫程開明,應該是在南海部隊工作,但怕她親舅舅的事牽涉到對方,早就不聯絡了。

而關於賀樸鴻,在她看來,想要留下他,也不是非得強行抓到大陸去的。

要知道,賀家願意送,人家大陸軍方願不願意收還是一回事呢。

她想了想,說:“阿哥,初三去港督府的時候帶上樸鴻,咱們一起去吧。”

賀樸廷一想,說:“你是想讓他先熄了回大英的心思吧,能行嗎?”

蘇琳琅笑了一下,突然翻身,側首問賀樸廷:“阿哥,你喜歡大陸政府嗎?”

大年三十,閒來無事,賀大少還想辦點不正經的事。

基於妻子又紅又專,他在考慮這個話題該怎麼回答才不會惹她生氣。

就聽妻子又說:“你也不喜歡,對吧。隻不過在你看來,大英政府更爛罷了。”

賀樸廷心裡正是這樣想的,他並不喜歡大陸政府,隻不過相比之下,大英更爛罷了,琢磨片刻,果然,他眼前一亮。

他們初三就要去港督府赴宴了。

那是一場一年一度,殖民政府全體出席,招待港府商人的宴會。

屆時港督,商人代表都會發表講話,港督府的公務員們也會一桌桌的跟港商們聊天,聽取他們的訴求和意見,商討來年,政府針對商業方麵的執政工作。

蘇琳琅羅列了幾l條關於大陸與港之間的,方便貿易的訴求,想做個建言。

當然,港督府也隻是走個形式,表達一下親民之態的。

就好比現任港督,名字叫約翰.威爾士,就是錢爵士妻子的一個家族堂弟,他出席晚宴,向來也隻跟錢爵士坐在一處聊一聊,聽聽他的建議建言。

試問,他們作為一家人,背景又同是黑馬銀行,所謂建言,豈不全是向著自家。

但今年不同了。

基於季霆軒給的錄像帶,再加上陸六爺這些天的走訪和完善,蘇琳琅掌握了一大堆關於駐港公務人員在尖沙咀螵娼,以及跟錢氏私相媾.和的證據。

而以她的作派,當她揣著一大堆的證據去提建言,場麵必定感人。

她提了建言,誰要不答應,不當場給承諾,她大概就要放誰螵娼的證據了。

賀樸廷明白了,妻子是想讓賀樸鴻那個因為家裡有錢,就隻知鑽研武器的瘋子見識一下政治的複雜性,以及,當殖民政府表麵上那層虛偽的友好被撕開,下麵有多麼的肮臟,腐敗和貪婪!

他或者依然會討厭大陸,但他會更加厭惡大英。

用這種方式先把他留在港府再做後計,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終於,隔壁安靜了,賀大少的小嬌妻舔舔唇,突然輕輕側首,吻了吻丈夫的唇。

窗外爆竹聲聲,山後的竹林被風吹的沙沙響,白日宣淫,格外刺激。

但賀大少才翻身爬起來,就差點被唬到魂飛。

先是賀樸鴻的腦袋,在窗戶上,緊接著又是一聲叫:“阿哥,對,對不起!”

當然是賀樸鴻,他倒是怕死,沒敢從三樓往下跳,但他從自己那屋的窗戶大長腿一伸,就爬到他哥這邊來了。

眼看哥嫂正在床上,他說了聲對不起,又折返,爬回去了。

賀樸廷從膝蓋到腰,最近身體才剛剛完全好,但是今天,他差點就要被嚇出心理問題了。

賀致寰說的沒錯,跟賀樸鴻相比,賀樸旭簡直就是個乖乖仔。

……

轉眼就是初三了。

這時全家還在山莊裡,不過衣服是許婉心早就準備好的,也帶到山莊了。

雖然蘇琳琅一直說了自己不想要,但許婉心還是按著她的身材裁了一件波斯薄皮羊的羔毛外衣給她,純白色的,軟軟綿綿,格外舒服。

與之搭配的,是一串許婉心娘家陪嫁過來的東珠首飾。

雖然比不上她去年捐到北平的那串朝珠珍貴,但也是一串極值錢的珠子。

包是春節才新買的Hermes,恰好是跟波斯羔著皮相襯的白色。

蘇琳琅從來沒穿過皮草,也一直告訴婆婆,自己不願意穿。

但猝不及防的,婆婆就把皮草披她肩膀上了,她說:你嘗試一下吧,這個真的好看。?”

“不了阿媽,你穿吧,給我換一件呢子就好。”蘇琳琅說。

“為什麼呀,大冬天的,裡麵是青銅色的蘇錦旗袍,就要配白羊羔皮才好看。”許婉心說。

目前還沒有關於不穿皮草方麵的倡議,蘇琳琅也就不好跟婆婆講大道理,

隻說:“我不喜歡,換成呢子吧。”

許婉心拗不過兒媳婦,就隻好又替她挑了件米白色的呢子外套。

雖說也還行,但總貴沒有皮草來的貴氣,亮眼,覺得兒媳婦今天不夠漂亮,她就不大開心。

且不說隻專注於衣品的婆婆。

關於賀樸鴻,蘇琳琅計劃的很好,但在他身上卻受挫了。

賀氏幾l兄弟,從賀樸鑄到賀樸旭,就連冰雁都喜歡跟著她一起出門。

但賀樸鴻竟然不願意,尤其是,當在聽說是要去港督府後,他堅決的拒絕了。

而且他的看法可以說是既清醒又超前。

用他的話說,政治是這世界上最下流,也最肮臟的東西,政客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恥的人。

他原來一直生活在大英,深切的知道大英政府有多爛,多黑暗,當然也就不願意去跟政客們把酒言歡,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他嫌惡心!

因為沒想過他會拒絕,再加上已經關了整整四天了,以為隻要一放出來,他肯定就會去,所以蘇琳琅隻是讓傭人把禮服給他送過去。

結果他就又吼上了:“我為什麼要跟一幫肮臟的垃圾,政客去吃飯,我不去!”

許婉心人敏感,心思脆弱,兒子被關著,她本來就操心的不行,再加上蘇琳琅又不願意穿她搭配的衣服,賀樸鴻這一吵吵,她就又受不了了。

往床沿上一座,她就又要感慨一句:“我一生行善,一隻螞蟻都沒踩過,怎麼會生出這麼個犟種來?”

其實要說賀樸鴻那麼聰明,看的那麼透徹,事情反而好辦。

蘇琳琅手裡有厚厚一大遝照片,全是各個港督府的公務人員們螵娼,以及跟錢氏家族媾和的證據。

她向來也沒什麼耐心,做事隻喜歡用恐嚇的方式。

甩下呢子外套,她拿著一大遝照片進了賀樸鴻的房間,先拍一遝在他麵前:“覺得政治黑暗,你就隻會像縮頭烏龜一樣看著?”

再拍一遝:“覺得政客們肮臟,你就隻會在家裡大呼小叫,罵娘,吵的我們都睡不好覺?”

再厲喝:“有種你就立刻換衣服跟著我走,看看我今天晚上是怎麼扒那幫政客們的西服,抽他們的筋,扒他們偽善的皮的!”

冰雁和樸鑄從一開始的同情三哥,現在已經變成嫌他吵,不耐煩他了。

倆人就在門口看熱鬨呢,對於阿嫂的凶悍他倆司空見慣。

冰雁就說:“阿嫂,他一天天的好吵啊,我好煩他的,你快揍他吧,揍到他閉嘴!”

賀樸鑄語氣酸溜溜的,說:“三哥,你就彆給臉不要臉了,我想去,我還逮不到機會呢。”

那種感覺有多麼的魔幻?

賀樸鴻雖然被小阿嫂搗了兩拳頭,但潛意識裡,總覺得她是個特彆溫柔的女孩子。

他還因為當時隻收了800萬,掐了電話躲了婚事而暗暗難過。

他甚至一直在想,許婉心當時勸他的話:女大三,抱金磚,妻子要年齡大點才會疼男人。

跟賀樸旭似的,他也暗戳戳的想,要是當時他願意抽一兩天的時間,回港來結個婚,該多好?

但現在,就此刻,身著旗袍,身姿婀娜,一副標準的,東方美人婉約像的,紅唇嬌豔欲滴的,他的小阿嫂正在發雌威:“要不想我再搗你兩拳的話就立刻給我換衣服,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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