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一聽,就驚訝地問:“難道她想去認親?”
林樅搖搖頭,撇撇嘴道:“否,她就想讓那老鬼知道她過的極順心。”她媳婦總是叫她爹老鬼老鬼,這位是被潛移默化也叫上了。
敢情是給人找不痛快去了。裴金玉點點頭,放了心,還特地讓裴箏放下手頭的事情,陪她走一遭。
嚴陣以待,可不就是一臉要去和人打架的神情。
可是高再嬋的來曆,不好跟劉彩和盤托出,裴金玉說完了上句,唯恐她多心,就又道了一句:“要不要帶上裴小虎,好嚇一嚇那高如意。”
劉彩頓時笑彎了眼睛,不過還是矜持地道:“彆了,壽宴上麵人挺多的。”長公主是心有猛虎,細嗅薔薇。有她作伴,可不比帶著裴小虎高明百倍。
於是乎,裴金玉又叫上了楚氏,楚氏又帶著一歲半的裴百威和裴雪津,這廂裴金玉又扯了劉彩的手,一塊兒向高府進發。
那廂的高再嬋也出了將軍府,沒敢讓車夫將馬車趕得太快,生怕會在裴金玉之前到了地方。
她也就是嘴巴說的厲害,若讓她一個人麵對高家的種種一切,實在是做不到啊。
可要是讓她一輩子都躲在將軍府裡,她又何必要從白華庵中逃出來呢!
她要堂堂正正地出現在人前,第一步就要堂堂正正地走進高家。
不管她是高再嬋,還是高如欣,早就再也不是高家那個不受重視的嫡二女。
武陵長公主的馬車和安北將軍夫人的馬車,一前一後,幾乎同時到了高府門外。
高秉光是個“絕戶”,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是以負責接待客人的是“侄子”高若凡,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高若凡年約十八九歲,雖是皇帝的新寵,卻謹守著禮數。
裴金玉還沒出來呢,他已經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裴金玉下了馬車,道了聲:“免禮。”就自個兒往高再嬋的馬車走去。
高若凡一看,也趕緊跟了上去,準備著對安北將軍夫人行平禮。
這時候,高再嬋一推車門,露出了廬山真顏。
高若凡驚得呆掉了眼睛,平禮自然就忘記了行。
而後,看著高再嬋跟著長公主和忠義王妃的後麵,施施然去了後院裡。
他二話不說,連客也不待了,直奔向前,找他爹,哦不,找他伯父高秉光去了。
他爹不是說過,已將那個可能看見他娘弄死了他爹原配的二姐,想方設法弄到了前朝衛單皇帝的手裡。
那時候他雖不大,對衛單的行徑也是多有耳聞的,那些良家的女人到了衛單的手裡不是被折騰到死,也是會半殘半瘋的。
可是眼前這個安北將軍的夫人……他想他一定是活見了鬼。
暫且不提高秉光聽到了高若凡的說明,有多麼的嗤之以鼻和多麼的不相信。
單隻說,以裴金玉打頭的一行人到了高府的後院裡。
負責接待女客的是高秉光的續弦吳氏和幼女高如意。
因著高再嬋一直站在楚氏的後麵,故意將臉龐放的很低。
吳氏和高如意是在給長公主行完禮,站起來寒暄之時,才看見了高再嬋的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那高如意倒沒有什麼特彆大的反應,吳氏卻陡然僵立如遭了雷擊。
高再嬋鎮定了心緒,莞爾一笑道了聲:“高夫人,有禮。”
吳氏笑的很僵硬地說:“將軍夫人……你也有禮。”
吳氏原本準備的一肚子要和忠義王妃拉關係的好聽話語,全都卡在了喉嚨裡,支吾了兩聲,又連道了兩聲:“請”,就撇下了女兒作陪,自己轉到了彆處去。
兩廂一分開,吳氏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也是趕緊差人去給高秉光送信。
可高秉光這會兒,正在背靜的地方和高若凡密談呢,吳氏派去的下人自然沒有找到禦史大夫的蹤影。
而這一邊,高如意才不願意陪著討人厭的裴金玉,一捂肚子,楚楚可憐地說了句:“失陪。”就借尿遁了。
高如意不是不想仗著在自己的地盤上怒發一回威,重點是誰讓比身份,她比不過裴金玉,比趾高氣揚也比不過裴金玉,就是比狠更不可能比過裴金玉。處處矮人一頭,又何必自討沒趣。
她的關注力自始至終都在裴金玉的身上,就連一旁的劉彩,她也並不看在眼裡,哪裡還會分神去看楚氏和高再嬋這兩位上了年紀的。
這是壓根兒就沒認出來曾經抱過她的二姐哩!
高如意一走,高再嬋便趴在裴金玉的耳邊問:“你說他見了我會有什麼反應?”
她是連續將高若凡和吳氏嚇了一個毛骨悚然,頓覺神清氣爽的很,忍不住地想象起來她爹見到她會是怎樣一個反應。
裴金玉隻當她是於心不忍,打起了退堂鼓,不太滿意地問:“怎麼,你還怕氣死了他不成?”
隻見高再嬋圓圓的小肉鼻子往上一蹙,渾不在意地說:“沒聽說過氣死人了還要償命的。”
爹,哼,她可是老早就在心裡給她爹豎好了石碑,上書:生的無恥死亦無光。
作者有話要說:林樅的安北將軍要想法子往上提一提了,因為搜狗一打安北就是安|倍,看起來略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