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親征,不管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太子監國,由宰相和忠義王輔佐,這是保證一個政權運轉的必要條件。
臨走的時候,皇帝想了又想,加了一個人,由禦史大夫和宰相、忠義王一起,輔佐太子監國。
皇帝是覺得,忠義王的手裡有兵,權力不宜太大,這樣的安排是2比1。
實際上,這樣的安排是1比1比1。
裴天舒看出來了,但肖恩祿未必。
至於皇帝,他如今就是個已經被恐懼蒙蔽了智商的半瞎之人,乾出什麼事情都不讓人稀奇。
對於自己能有如此讓人膽戰心驚的本事,裴天舒表示心塞塞的,很無語。
他其實真的沒有多大的野心,要真想乾點兒啥,也不至於到如今。
如今好了,就是不想乾點兒啥,也得乾了,要不然會死的很慘好嘛!
裴天舒隻在皇帝走後,給基本上常駐宮裡的顏學慶送了個口信,然後一切如常——蟄伏。
才能應對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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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的前三天,代王邀了裴金玉去遊河,還特地說了一句請誰相陪都行,就是不要請七裡和八駿。
裴金玉知道這是有事要說,嗯,就是不去不行,索性也不叫人作陪,和楚氏說了一聲,隻帶了裴箏和嘉榮,應邀前往。
代王一見裴金玉一個人下了馬車,當真是驚喜異常,不肯假手於他人,自己親自扶了裴金玉上踏板,緊跟著又將她扶上了船。
還不曾落座,裴金玉便問他:“是何事,還不能在府中說?”
代王的神色很凝重,不凝重不行啊,萬一露餡了呢!
想先說點兒其他的,可是裴金玉正盯著他看呢。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對上她的眼睛,他老是不自覺地總說實話。哪怕謊話在肚子裡頭存了好幾天,已經背的滾瓜爛熟,能夠脫口而出的還是全部都是事實。
對著彆人,哪怕是對著他二伯,也從沒有這樣的感覺。
代王認了命,歎口氣,遞給裴金玉一隻手鐲,然後道:“前日我進宮,遇到了慧真道長,她讓我轉告兩個字——‘救命’,這是她給的信物。”
裴金玉一早就猜到了代王要說的是有關慧真道長的事情,本不想管,還不是怕七裡和八駿給她爹惹事。
更何況,如今本已是多事之秋。
聽完,已是滿臉的不悅,又問:“宮中發生了何事?”
代王猶豫著該怎麼回答。
裴金玉瞥了他一眼,道:“不許裝傻。”
代王一愣,笑了。
不知為何,就是被揭穿,心裡也格外的舒爽,遂道:“皇後視她如眼中釘。”
“為何?”
“嗯……究其原因,可能因著她是個道姑。”
“這又是為何?”
“莫不是妹妹將靜閒道長忘記了!”
“不傻了,就不許叫妹妹。”
代王:“……”傻子好處多,一激動把這一茬忘了,失策失策。
裴金玉靜默片刻,“你有法子神不知過不覺地送七裡和八駿進一趟宮嗎?”
代王也在靜默,抿著嘴就不說話。
裴金玉故意笑笑地道:“準你叫妹妹。”
代王頓時笑了,“好啊!”
卻見裴金玉霎時間變臉,惱怒地瞪著自己,他趕忙又正色道:“一個人好帶,兩個人稍難。”
“兩個,必須是兩個一起去,且還得有你的人在一旁聽著他們到底說了點兒什麼。”
時間點趕的太巧,不得不疑,萬一是給她爹下的套呢,那就先把她兒子送進去看看反應。
代王很鄭重地在想事情該怎麼實施,突地想到了一件事情,一瞬間就變了臉色。
“聽見沒有?”裴金玉看代王半天沒有反應,推了他一把問。
“聽見了。”代王的聲音突然變得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