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覺得她爹這是在難為她,見了三次,滿共還沒說上十句話,能窺出什麼來哩!
遂搖了搖頭道:“爹,你應該去問一問攪局的代王。”這不是“親密”接觸過嘛,沒準兒從武功路數裡頭還能窺探出什麼來。
她爹隨即表示,已經問過了,那小子光顧著害怕媳婦萬一被搶走了怎生是好,除了記得朱無涯的水性不怎麼好,摁住水裡好一陣猛打,連他倆是怎麼落的水都忘記了。
瞧瞧這出息的。
事實證明,薑還是老的更辣。早就問明了代王動手原因的裴天舒道:“我覺得他說話不能算作無禮,應該說是率性,像是從山上下來的,學了禮儀,卻改不了骨子裡有什麼說什麼的個性。”
“爹是說他是山民?”語氣是極其驚訝的。
裴金玉兩輩子就沒見過山民長什麼樣,聽的最多的就是山民凶野,山民彪悍,和朱無涯的形象一聯係,實在是聯係不到一塊兒去。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那貨長的明明就是一張紈絝子弟的臉好嘛,白的就像塊兒白脂玉,哪有傳說中的山民風吹日曬模樣哩。
裴天舒微微一沉吟,道:“也就是猜的,還是等等武陵那邊的消息吧!”
這就拍了拍他女兒的頭,準備回浮夢塢歇息去了。
他女兒卻說了句:“等等。”
已經走出門的裴天舒立馬轉身。
就聽他女兒語氣不善地道:“你得時刻記著你是我爹,不是林鏨的爹,若不然,我也不讓你進門。”
裴天舒馬上求饒:“那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啊!”
“所以……”
裴天舒卷卷袖子道:“臭小子,打架贏的不夠漂亮,老子這就去修理他一頓。”
真修理,假修理,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已經表明了態度好嘛!
裴金玉看著她爹離開的方向,怔怔地出神,她如今不過十四,她爹的態度已經有所鬆動,等到她十八二十,不用楚氏,或許她爹都會催促她同代王圓房生孩子。畢竟,那才是一個女人應該有的正常生活。
可這是光想想都覺得根本無法接受的事。
至於解脫的辦法,裴金玉早就思量了不止一次,還是得了了此間的事情,不用擔心家裡人,而後直接離開洛陽城。如今,最好是快點兒才行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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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金玉的心事有千千萬,代王的心事就有萬萬千。
這幾年,代王沒少在暗處幫襯太子,國事家事天下事,就連太子嶽丈家出的幾樁混蛋事,代王也是任勞任怨地在暗中將它擺平,唯一一件事他擺不平,那就是太子的子嗣大事了。
若不是因著太子沒有孩子,他早就想方設法地讓皇帝退位,正式傳位給太子。
如此,趙王也就歇了心思,至少不會明目張膽地整出這麼多的事。
還有趙王“克妻”的事情,這倒不關他什麼事,但“克妻”的名聲能得以廣傳,他確實也是出了把力氣的。
說起來也是夠矛盾的,一方麵他要防止趙王繼續對裴金玉起心思,另一方麵還要防備趙王娶妻生子。
總之,又煩又亂還很矛盾的心事,著實是心塞不解釋。
如今,又多了一樁煩心的事,那來路不明的朱無涯閒著沒事,來招惹裴金玉做什麼?
代王想不通,唯一能夠解釋通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代王不願意相信啊。
倒不是不相信裴金玉有這麼大的殺傷力,而是單方麵地在朱無涯的頭上扣著臟盆子。
反正,朱無涯是不安好心就對了。
然後,他要代表月亮懲罰他也就對了。
那怎麼懲罰就得好好地思量思量了。
彆說他已經揍人一頓了,那幾下子算什麼。朱無涯也是個練家子,真正落在他身上的拳頭根本寥寥無幾的好嘛!
敢對裴金玉起心思,是個好人還得去半條命哩,更何況他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呢!
代王這是較了勁,發誓要讓朱無涯死的很難看。
但,他想跑偏了好嘛。媳婦生氣了,還不快磕頭謝罪以死相逼好好哄哄媳婦,和個假想情敵較勁真的好!
好不好的不知道,反正代王真預備這樣乾了,且很快就付諸行動。
就是一不小心,劫錯了人。
是的,這一次,代王不玩陰謀詭計,改玩綁架遊戲了。
負責此次綁架行動的是代王座下的五大暗衛,身份的高低是按節氣排列的,最大的是除夕,其次是元宵,再次是端午,緊接著是中秋,最後就是重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