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於(1 / 2)

養夫 後紫 10632 字 8個月前

很快就回來的裴箏表示,見怪不怪了好嘛!

元宵和嘉榮隻看見了代王被虐,可沒看見長公主所受的苦楚。

他算是從頭開始圍觀,前因後果知曉地清清楚楚,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幫助長公主施虐啊。

且他已經領會了長公主的意圖,橫著虐,豎著虐,照死裡虐,又虐不死就行。

是以,他製止了嘉榮上前通報他回來的消息,讓長公主再多施一會兒虐。

關鍵是,長公主虐煩了,最後一腳將代王踹了出來。

好吧,到了說正事的時刻了。

這時候,裴箏沒有欺負代王的心思,消息共享,這是雙贏的事情,更何況撇去長公主對代王的恨意不說,他倆人在重要時刻還是一致對外的。

不要說又是現在這種情形了,相依為命還來不及呢,才不會做一些自毀長城的無腦事情。就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出了探聽得來的消息。

趙王不僅僅新封了祈沐風做城門校尉,就連祈沐澤個病秧子都做了兵馬大將軍,不過是個掛名的,掌握著兵權的還是他兒子祁福全。祁家唯一沒有官職的還是二房祁沐仁,這就證明了奇葩到哪裡都改不了奇葩的本性。

祁家的兵力差不多都是此次新招的新兵,約有五萬人。趙王自己掌握在手裡的兵力,約合有七萬。然後馬洺帶來了兩萬人馬,湯雋帶來了三萬人馬。

這麼一算,晉陽城內屯兵約合十七萬人。

與邯鄲的兵力相差不算懸殊,但趙王的屬於聯軍,若是將領之間心生間隙,不過就是一盤散沙,根本不足為懼。

祈沐風是個老奸巨猾的,將錯就錯把裴金玉三人領進了城門,丟下一句“好自為之”,拍拍屁股就閃人了,連一句話都不肯和他們多說哩。

至於他為何沒有在城門邊拆穿她們,可能是因著裴天恒的關係,說不定也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總之,祈沐風的不堅定,也算是她們開了一個好頭。卻不能大意,裴金玉問裴箏:“我讓你另尋的房子,可有著落了?”

裴箏道:“後巷有一個無主的空院子,隻要咱們出入小心,就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好,那咱們等天黑就過去。”

元宵看了看代王,意思是:那咱們怎麼辦?

代王沒理他,也問了裴箏一句:“那院子多大,能容下咱們五人嗎?”

嘉榮差點兒笑了出來,心想,代王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哩。

裴箏就覺得好無辜啊,還沒請示過長公主,這話可不好回答。

一時間,房中安靜地隻剩下了呼吸聲。

倒是裴金玉問的正經:“你此來,隻帶了一人?”

代王認真地道:“另外還有兩人,我遣他們去看著趙王還有祁家的動靜。”

裴金玉點了點頭,再不言一語。裴箏已經了解了她的意思,在大事麵前,兒女私情算狗屁。

這就各忙各的,隻等天黑了。

院子裡多了兩個人,對嘉榮和裴箏來說,多了跟沒多,沒有多大區彆的。

反正元宵不會說話,乾什麼都是不吱一聲的。然後代王呢,煩來煩去,煩的也並非他們。

天還不黑的時候,大家聚在一起吃晚飯。

特殊情況,不分尊卑。嘉榮用肉乾燴了一個湯餅,將就著就是一頓。

裴金玉吃了半碗,就進屋去了。

代王嚴肅地批評嘉榮:“長公主沒有過過苦日子……”

裴箏笑了,心說,上一輩子你起兵的時候,比這還苦的日子,長公主都熬過。

代王的話被冷笑聲打斷,遂問裴箏:“我說的有什麼不對?”

裴箏道了一句:“也對,也不對。”一扭頭,也進屋去了。

還是嘉榮乖巧:“今晚去了那邊,明日我會想辦法弄些好吃的東西。”

代王點頭沉默不語,裴箏的笑讓他若有所思。他一直在逃避一個問題,那就是前一世他到底給衛嫵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心理乃至身體發膚。

他將衛嫵的臨空一跳,歸類到了對他的報複和她的驕傲心理。卻始終不肯正麵承認這背後的種種災難和苦處。

他起義的第二年,聽說長公主搬光了府中的所有金銀珠寶,填補了軍餉的虧空,這才湊齊了二十萬討伐大軍。

當然,那二十萬大軍最終倒戈到了他的陣營,成為了壓倒衛家王朝的有力武器。

他那時不是沒有想過,長公主也是普通人,沒有了金銀又該如何度日。

他自我安慰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樣的話語,也派出了幾波探子探聽洛陽城的消息。

因著太忙,最終負責接手那些探子的是他的弟弟林峻遊,而林峻遊一直告訴他的是長公主府沒有任何異樣的消息。

剛剛裴箏的笑像是在說“你知道什麼?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一下子就讓他想到了時隔久遠的那件事情,陡一下想通了關鍵,心情真的是糟糕透頂。

當他拚死拚活地拋棄一切,為了家族的明天而戰鬥的時候,他的親人們,以大義的名義,不停地將他和她推入了死地。

“區區一個女人,怎麼能同家族大業相比擬!”

這樣的話語,不止他祖父說過,他的兩個弟弟,也都說過這樣的話哩!

最痛苦的時候,他也用這樣的話騙過自己——我其實不是愛她,而是因著越是不能擁有,就越是掛心。

如此的話語,騙的了自己一時,卻騙不了一世。騙的了彆人,卻騙不了自己的心,連身體都騙不了呢。

對著其他的女人,實在是提不起來興致。尤其是前一世做皇帝的時候,隻要女人一離他太近,滿腦子都是他掀開衛嫵的蓋頭和衛嫵從高高的宮門上跳下來的情景。

代王站在院子裡,凝神望向遠處,實際上他的眼睛是沒有焦距的。

屋裡的裴箏對立在窗子邊的裴金玉道:“代王還真是挺像元會帝林青巒的,元會帝還在世的時候,總喜歡在衛長公主殉節的宮門上遠眺哩。”

裴金玉自始至終沒有親口承認過自己就是衛嫵,也沒有說過代王就是林青巒,裴箏也從來都不問,兩個人保持著默契。

就是裴箏時不時地總會說一些關於元會帝的事情。

裴金玉沉默了半天,終於開口問了一句:“你也覺得我做錯了是嗎?”

這話問得沒頭沒腦的,饒是裴箏再了解她,也猜不出她問的到底是對代王不好的事情,還是從前她殉節的事情,或者再從前一些她招了林青巒做駙馬的事情。

裴箏低不可聞地歎口氣,道:“長公主不是聖賢,孰能無錯呢!不過奴才以為,不管對錯,隻要長公主開心。以前……哪怕開心的時間很短,也是開心過的。至於以後,有忠義王在,長公主還怕什麼哩。”

彆說現在代王很聽話,就算他不聽話,且不說還要不要他的問題,單忠義王自己就有本事讓他變得很聽話的。

裴金玉頓時想起許久前的一日,他爹突然神神秘秘地跟她說:“女兒,爹新養了一批打手哩。”

因著那時候的形式並沒有如今嚴峻,她下意識問:“爹,你養打手作甚?”

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爹洋洋得意的表情,想嚴肅來著,卻先笑彎了眼睛:“傻女兒,當然是留著幫你揍代王的。”

裴金玉一想起這個,終於有了笑意,歪頭正想跟裴箏說話的,忽聽,大門“砰”的一聲,遭到了猛烈的撞擊。

要不是他們一住在這裡,就將大門加固了幾許,那一下,保準已經撞開了大門。

元宵力大無比,搬了院子的石桌堵到了門後,還招手示意嚇傻了的嘉榮,和她一左一右就堵在了石桌的後麵,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那些人撞了幾下,沒有撞開,拿刀往裡麵捅,可是刀也硬不過石桌呢,這就歇了片刻,亂糟糟地不知在商量些什麼。

裴金玉和代王的第一反應,都是難道搖擺不定的祈沐風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將他們捉去,獻給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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