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不高興,裴金玉覺得那和她有什麼關係,她還正沉浸在興奮裡。
怎麼說呢,想當年她也是經曆過逼宮這一層的。就是當時是被逼的,如今換了個角色,同當時的感受大不一樣呢。
裴金玉猶如發現了新世界,仔細回味著心中的感受,一想起上一世自己被那些人逼得好苦,而這一世就做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那隻笑到最後的小黃雀,就隻覺很奇妙呢。
這麼說吧,雖說這個螳螂,並不是上一世的那些人,可能是思維混亂,裴金玉居然也覺得很解氣。
裴金玉將蘭勝青交給了代王,連和皇帝打照麵都沒有,就帶著自己的侍衛回府去了。
走在半路上,裴箏突然道:“奴才還隻當長公主要將蘭勝青收為己用呢。”
裴金玉淡笑著說:“要他作甚,人品上還不如湯雋。雖說湯雋做出了兩次殺主的事情,可趙王和祁福全對他也皆動了殺心,再者湯雋和他們也不過算是結盟的關係,並沒有受他們的提攜之恩。隻能說他是小人,可他卻不是畜生呢。
而那蘭勝青,且不說皇帝對他還有知遇之恩,單隻說以皇帝的脾氣,肯定不會想要殺了他的。就算他是想為蘭妃報仇,冤有頭債有主,他今日若是帶兵包圍了肖府,我還敬他是條漢子。可看看他今日的所作所為,足以證明了他是個心理陰暗、不明事理的人。”
裴箏早就想和裴金玉說一說晉陽的事情了,順勢又問:“那湯雋,長公主對他就這麼放心?”
裴金玉搖頭道:“不放心,但本宮知道祁福臨對他也不會放心。”
“那祁家呢?”
“祁沐風是個一心想過舒坦日子的,心裡頭有事他舒坦不起來。而祁福臨雖沒有明打明的問過,但瞧那樣子八成是已經猜出來了。他是想學他的祖父,將寶押在了裴家的身上,也想要擁護新帝,做個開國功臣。”
裴箏欲言又止,本想再說一句“既然彆人的事情長公主都能看的清楚,那長公主自己的事情怎地就是看不清呢?”
裴箏雖然換了張臉,可脾性卻不是說變就能變的。裴金玉看出了他的糾結表情,彆過臉道:“不好說出口的話……還是不說的好。”
裴箏歎了口氣,心說長公主這一世真的變了許多,可執拗卻是隻增不減。有些事情,她自己想不開,沒人可以幫的上她。
長公主的心結不開,不說折磨代王,對她自己何曾不是一種折磨呢!
裴箏無奈地道了聲:“是。”又想想林青巒和代王的差彆,再一次地默默歎息。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林青巒可不是浪子,相反還是“有誌之士”。尤其是與代王一對比,哇,代王簡直就是個不知上進的,要是再加上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那差不多就是標準的紈絝了。
可裴箏瞧著,不知上進的代王不知道比林青巒可愛了多少倍。
可見有時候事業心過重的男人,也並不見得就是個好男人。
裴箏感慨的功夫,馬車就行到了長公主府邸。
他打前下了馬車,一眼就看見了代王的汗血寶馬如意。它打著響鼻,正悠閒地吃著草料,四下一瞧,並沒有瞧見代王人在哪裡。
裴箏很詫異,要知道他們離開皇宮的時候,代王還在忙著善後,什麼時候反超到他們的前麵,他居然一點兒都沒有發現,就跟會飛似的。
緊接著,裴金玉也從車廂內探出了身子。
裴箏下意識提醒了一句:“長公主,代王已經回來了。”
裴金玉也很詫異,還沒有做出反應,代王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推開了裴箏,坐在車轅之上,一揮馬鞭,趕著馬車往城外駛去。
裴箏問了車夫一句:“剛才是代王吧?”
車夫點了點頭,卻不明所以。
彆說是他了,裴箏也搞不懂剛才發生的事情,還糾結的很,他是追還是不追呢?
追吧,感覺還是不追更好哩。
不追吧,代王的行為算不算劫持?還真是不好判定。
裴箏隻覺哭笑不得,想了又想,還是翻身上馬,控製著速度,不快不慢的也往城外駛去。
******
裴金玉從一開始的莫名其妙,到繼而憤怒,最後就很淡定地坐在車廂裡。
她大概可以猜的到代王要乾什麼,可那真的是她極度不想麵對的事情。
她就想不明白了,她和他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裴金玉滿心以為代王又想跟他談話,她是不知道,代王早就放棄了和她談話的心思。談一次,傷心一次,再談純粹就是找虐了好嘛!
至於代王想乾什麼?
就是想這麼乾,且想的心都疼了。
代王也沒將裴金玉帶多遠,出了城,又往前走了五裡,有一大片桃林。
這時節,桃葉長得十分茂密,也正是桃花含苞欲放的時期,滿園子的青綠夾雜著紅粉,實在是很美麗的。
關鍵桃花園,本身就是很適合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代王將馬車停在了桃園外,推開了車廂,伸手去牽裴金玉。
然後被無視了。
裴金玉自己跳下了馬車,一抬頭就看見了大片的桃樹。
樹多無人,也正是殺人埋骨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