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是吃午飯的時候得知代王去了皇宮,她很不以為然,代王雖說是住在長公主府前院的,可哪怕是她爹在的時候,也從不過問他的去向。
裴金玉不以為今天會發生什麼特彆的狀況,吃過午飯,就去荷塘邊的陰涼下小睡片刻。
不過才閉上眼睛,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嘉榮慌慌張張地道:“長公主,代王被抬回來了。”
裴金玉下意識問了一句:“是醉酒?”
嘉榮喘了口氣道:“不是,是昏迷。”
“那禦醫是怎麼說的?”
嘉榮道:“禦醫?不曾有禦醫跟著。送代王回來的是皇上身邊的姚安,他本是要走的,被南朱強行攔下了。”
這就奇了,代王好好地從她這兒出去的,在皇宮裡轉了一圈,被人抬了回來不說,皇帝居然沒有給他請禦醫!
裴金玉滿肚子的疑問,頂著盛夏的烈日,很快就到了代王居住的院落裡。
姚安一臉的不耐煩,一看見進了院子的裴金玉,就大聲道:“奴才奉了皇上的命令將代王送回來,可長公主怎麼能讓人將我扣在這裡,不讓我回宮複命呢?”
裴金玉冷笑道:“姚公公說話還真是有意思,本宮是使人將你綁住了,還是抱住你的腿不讓你前行?”
姚安也冷笑,“既如此,奴才這就告退了。”
可是他才邁開腿,對麵的裴金玉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姚安被打愣了,喊道:“我,我可是皇上身邊的……”
話沒有說完,又挨了一耳光。
不待裴金玉說話,嘉榮就道:“大膽的奴才,難道是皇上告訴你的見了長公主可以不行禮?”
姚安一驚,立馬跪了下去。他不過是心急著趕緊回宮複命,沒想到一時疏忽忘了這麼大的事情,偏偏長公主還是個叫真的。
他一邊磕頭,一邊道:“奴才該死,還請長公主恕罪。”
裴金玉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還不忘踹了他一腳,後頭的裴箏一拎他的後衣領,就跟領了隻小雞似的,緊跟著裴金玉的後麵,進了右邊的廂房。
這時候,代王常用的小太監勺子,正蹲在床邊嚶嚶哭泣。
裴金玉探頭瞧了眼平躺在床上的代王,隻見他麵色潮紅,雙眼緊閉,唇間還隱隱有些血跡。
說不生氣那是假的,明麵上代王是她的夫君,這是她哭都賴不掉的。
她好好的一個玩具,被人玩壞了送回來,特麼的能不生氣嘛!
裴金玉一轉身,指了指跪在門口的姚安道:“我問你答,不許有任何隱瞞。”
不待姚安給出任何反應,她就問出了問題:“代王是什麼時候昏迷不醒的?”
姚安向來都知道長公主霸道,沒想到她連皇帝都不看在眼裡,他好歹也算是皇帝的人,打他的臉和打皇帝的臉有什麼區彆呢!可長公主既然敢打,恐怕是有後招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就算要去皇帝那兒告狀,也得先從長公主府中出去。
他戰戰兢兢地道:“一個時辰之間,皇上讓我送代王回來,那時候代王還有意識。”
“皇宮裡有那麼多禦醫,皇上為何不請禦醫給代王診治?”
姚安心說這算是什麼問題,他又不是皇帝肚裡的蟲,怎麼可能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
他哭喪著臉道:“長公主,不是奴才不說,是奴才真的不知道。”
裴金玉又是一聲冷笑,姚安膽戰心驚,他慌忙道:“秦妃,秦妃……奴才送代王回來的時候,秦妃正纏住了皇上。”
說完,還小心翼翼地看了裴金玉一眼,生怕裴金玉會問秦妃是怎麼纏住皇上的。實在是沒法形容,他總不能說秦妃就穿了件肚兜,緊緊地摟住了皇帝。
幸好,長公主沒有再發問。
可一炷香的時間以後,姚安就不慶幸了,長公主老是沉默著坐在那裡,也不說讓他走,實在是讓人焦心啊。
姚安的心七上八下的無法安定。這時候,譚清來了。
他雖不認識譚清,卻認識譚清手中的藥箱。
譚清隻是微微向裴金玉點了頭,就直奔床邊,去看代王了。
很快就有了診斷結果,譚清很小聲地和裴金玉道:“代王這是被人下了藥,一時不得紓解,這才……”
裴金玉的腦海裡當時就浮現出了姚安方才的那句“秦妃正纏住了皇帝”,心裡頓時好一陣惡心。
裴金玉心想,皇帝算計代王的原因,無非是想給他安一個罪名,可這罪名實在是太叫人惡心。
並不知道自己想錯了的裴金玉,歎了一口氣,又問譚清:“代王何時能夠蘇醒?”
譚清:“按理說會很快的,隻要過了藥性就行。”
裴金玉沒再言語,擺了擺手,示意姚安滾回去複命。
姚安本是豎著耳朵在聽大夫和長公主的話語,奈何聲音太小,他一句都沒有聽清。忽見長公主的手勢,他也顧不得探聽這些,又連連磕了幾個頭,這才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