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知識荒漠 羞恥的金婆婆(1 / 2)

知識荒漠。

銀色的太陽照耀下,一條散發著暗淡光芒的裂縫出現在無邊無際的沙漠中。不遠處的三頂帳篷中,依次鑽出白發蒼蒼的老者,中年的學者和妙齡的美麗女郎。

三人都穿著一襲灰色的長袍,從頭裹到腳,隻有一張臉露在外麵。

老者手持一根法杖,身體蒼老卻精神矍鑠,幾乎是一路狂奔到裂縫前,欣喜道:“不愧是本屆‘知識競賽’的第一名,一百年來最有潛力的‘藝術家’。即使遇到裂縫,也能成功通關。老夫一定要收下他做學生,將畢生收獲的知識教授給他。”

“得了吧!”

妙齡女郎掀開灰色兜帽,麵露嘲諷:“你難道不是看中他的潛質,想要分享他從經往後獲得的每一份知識成果嗎?他隻要不是傻子,一定不會選擇你。你本有讓我羨慕的好運氣,被知識學院分給兄妹倆做臨時老師,幸運的與茹笛締結臨時契約。誰知,你卻在裂縫打開時,對他的求救不予回應。”

老者想要以當時有要事無法離開為由狡辯,比如:老婆生孩子,孩子參加入學考試,家裡的收容物把水管弄爆了。

女郎的頭上的水晶發帶散發七彩的暗光,讓老者到嘴邊的謊言變成真心話。

“回應求救得跟他一起進裂縫,誰知道還能不能出來,萬一死在裡麵怎麼辦?該死的,你陰我!”

一直凝視裂縫,並不參與兩人爭端的中年學者轉過頭,看著老者。

老者在他的目光下漸漸縮起肩膀,如同一隻吃壞肚子的兔子。

“早上得知真理,當晚死去也未嘗不可。你怕死,沒有為獲得知識無視生死的決心,怪不得學業停滯不前,一年比一年更加蒼老。我或許不應該暫停分享你的知識成果……”

“我錯了!老師。”

老者低下頭,一副知錯就改的樣子。心中卻在想,若不是你多年以來分享走太多我獲得的知識成果,我的生命不會流逝得如此之快。

可他一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目前的學業進度僅僅足夠他勉強活著,不至於死去,如果中年學者非要分去一部分,他將很快化成一捧黃沙。

中年學者沒再搭理他,而是對妙齡女郎說:“我對第一名勢在必得,如果第三名的小女孩還活著——她是你的。”

老者心裡一咯噔:看來學院方麵很生氣,才將老師派來。

學院將天才茹笛分給他,本就是想要挽救他的生命,一舉兩得。如今,卻無法承受天才隕落的可能性,對他的感官已經降到最低點。

妙齡女郎權衡片刻,搖頭道:“即使和你撕破臉皮,我也要爭取一個成為茹笛老師的可能性。”

以茹笛的潛質,煉金術師必然不是他的終點。真理契約一旦締結無法消除,若能成為他的老師,分享他的知識成果,就算不能更進一步,也可以擁有漫長的生命。不至於像老者一樣,逐漸不能獲得知識而死去。

對於煉金術師來說,隻要一直能學習就永遠不會死。

“那就各憑本事吧。”

中年學者將目光重新移到裂縫之上。

忽然,裂縫劇烈收縮,如同一隻吃壞肚子的嘴。咕嚕咕嚕兩聲,吐出一大一小兩個人,正是茹笛和茹小雅。

老者立刻上前想要說出編好的謊言,卻被中年學者搶先,隻見他身影消失,再出現,竟用瞬移的方法來到茹笛的身邊,露出師長對弟子特有的讚許表情,輕拍茹笛的肩膀,說道:“好小子,不僅自己活著回來,還能帶回小雅。辛苦了!學院會給予失職者處罰。我是學院分配給你的新的臨時老師,一直在這裡等待你出來。”

老者不再心存妄想,開始害怕自己被老師用來討好“學弟”,連忙幫老師說話。

“這位是煉金術師中的第一人……”

這時,中年學者眼尖的看到茹笛手背上的圖案,“這……這是……”

老者同樣大驚,“真理契約???”

妙齡少女同樣驚訝,“哪位術師和你締結的契約?”

茹笛已經是藝術家,收他為學生最低得是一個煉金術師,否則真理不會認同契約。

茹笛心中知曉他們的意圖,知識荒漠裡的每一份知識全都標注價格,唯一分享他人成果而不需要付費的辦法就是建立師生關係——這是荒漠的傳統。學生從老師得到知識,再變成自己的知識,成果以經驗值的方式反哺老師,雙方的成長都很快。

然而,學生的反哺是獲得十分舍去三分,留下的隻有七分。隨著學生的成長,哪怕獲得的知識不來源於老師,還是得一直分出成果。

因此,學生是契約的弱勢方。

哪怕契約慢慢演變為知識成果分享的範圍可做選擇,比例可以按需調整,學生依舊是弱勢方,因為老師無法將知識直接灌輸到學生腦子裡,學到多少全看學生的努力和理解能力。

老師可以收多名學生,學生隻能有一名老師。

這種情況下,老師以知識脅迫學生的情況數不勝數,一般來說,可按需調整的分享比例依舊維持著最高的七三分。

茹笛也認識中年學者和妙齡少女,知道兩人在知識荒漠裡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換而言之,他們是要臉的,不會把事情做得太過分。一定得選老師的情況下,他們的確是優質的選擇,至少都比老者好太多、太多。

然而,他已經獲得最好的了……“我有老師了!”

通關裂縫竟然也能獲得經驗值,而老師沒有分走他的經驗值,簡直是無私奉獻的典範。品格之優秀,直接打破茹笛對“老師”一詞的固有觀念。

再者,老師幾次涉險救下他們兄妹,對他們有著重大的恩情。哪怕一直要將知識成果分出去一部分,情感上來說,他也是願意的。

茹笛想起冰冷的夜裡,像一座高山一樣擋住風雨帶給他無限安全感的溫暖身軀,臉頰不禁泛紅,堅定的對三人說:“我會永遠追隨她。”

三人:“……”

茹小雅單手握拳,給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