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傻子本體是魔尊。(2 / 2)

比那個老二媳婦,不說給她帶點啥回來好好孝敬孝敬她,賣玉米的錢轉頭就花了個一乾二淨強得多,這不是糟踐錢麼。

他要是個做生意的料也就算了,一輩子莊稼人,不好好種地非得折騰這些,飯都吃不飽呢。

算了,日子是小兩口過的,李翠娟不好多說什麼,但對祁溫言沒了好臉色。

“娘不吃,娘給熱熱,一會兒你給你媳婦端過去”,李翠娟收了包子,放在鐵鍋裡,多加了把柴。

祁溫言眼神不住地往鍋裡瞟,隨即望了眼院子裡釀酒設備,等他有錢了,他天天吃吃到吐。

蔣貴山吸了口煙,悠悠吐出,“老二,你們有誌向,想做事俺跟你娘都不攔著,就是每個月要交的錢不能少。”

蔣年撂下筷子保證道:“爹,你放心,兒子怎麼樣也不會缺您的養老錢。”

蔣貴山點點頭,長輩是不該摻和小輩的事,可這老二媳婦未免太能折騰了些,他得留一手。

“歇著去吧”,蔣貴山放了話,各家都回去了。

蔣東升也端著包子回了屋,“媳婦,吃飯。”

沈致蒙在被子不動,好半天聲音才悶悶地從被子裡傳出來。

“我的畫畫是我外祖父教的,他是個特彆有名的畫畫大家,彆人都掙著搶著做他徒弟,現在變了天,我外祖父也被趕到鄉下接受改造去了。”

“他年紀大了,心臟不好,我外祖母一輩子都被人伺候,他們兩個可怎麼辦

啊?”

沈致心裡難受,忍不住埋怨自己,“我要是早點寄信,早點去城裡就好了。”

“我找不到他們了”,沈致聲音帶著哭腔,“蔣東升,我找不到他們了。”

蔣東升把床上那團小穀丘抱在懷裡,安慰道:“媳婦,俺…我幫你找,我會找到他們的。”

沈致從被子裡鑽出來,鼻頭紅紅的,眼裡蒙著霧氣,知道蔣東升在安慰他,努力笑笑。

“肯定能找到的”,蔣東升摸著胸口的信封,衝著沈致保證道。

沈致似乎又恢複了動力,大大小小的村子多了,沈致簡直毫無頭緒,沈致最期望的就是,外祖父能跟他一樣被分配到穀芽村附近。

沈致沒有沈思義的回複,想來是被周美玲攔住了。

沈致心情煩亂地在畫紙上塗抹,蔣東升夢到過的花兒綻在畫紙上,沈致的情緒逐漸平複下來,他畫了很多張,蔣東升每一張都說像。

他把畫好花兒晾乾顏料都給了蔣東升,隻給自己留下一張。

到了種小麥的季節,蔣東升忙著在地裡翻地,為了土地鬆軟能夠更好地接收雨水。

外頭的天悶沉沉的,估計是要下雨。

沈致出來吃中飯的時候看到了祁溫言,祁溫言這些天窩在家裡釀酒,對種地也不上心,李翠娟有些不滿還是忍住了,老二家按時交錢就行,其他的她管得太多惹人煩。

“老大快把十六畝地翻完了,過兩天就能把地種上了”,老一輩對土地有很深的感情,對於在地裡能乾的,總是高看一眼。

尤其是那個人是他們兒子,那更是好得不能再好。

蔣貴山沉沉點頭,對於老大,他一向很放心。

李翠娟看了眼外頭的天,潮乎乎的,八成要下雨,老大也能早回來些。

李翠娟吃完飯,就拉住了沈致,給他塞了本小人書,“小致,你還小老大又是個不聰明的,有些事娘不好教你們,你拿著看看。”

沈致瞥了眼小人書上的封麵,臉登時紅了。

怎麼…怎麼會有這種書?

李翠娟見沈致明白了,不放心地多囑咐了兩句,“那雪花膏彆舍不得用,用完娘還給你們買。”

沈致拿著小人書的手有些發麻,胸膛裡跟揣了兔子似的怦怦跳,臉紅了個徹底,身子都在燒,原來蔣東升買雪花膏是為了……

沈致難以啟齒,羞得眼睛都染上水光,好一個傻子。

等蔣東升回來,他一定好好跟他說道說道,蔣東升那個傻子竟然還瞞著自己,實話實話不行嘛,他又不是非不同意…

…就總得等等吧,好歹等他真的接受了蔣東升才能做那種事吧。

沈致在炕上坐著,屋門被敲響了,沈致讓人進來。

祁溫言一進屋子,就不停打量,視線落在沈致身下的大炕上。

十幾年以後這炕都是土了吧唧的老古董了,沒人用了,他們西屋睡的床比這東屋的炕高級多了,雖然蔣家給他的彩禮沒有給沈致的多

,這家具倒是好了不少。

祁溫言升起一股子優越感。

祁溫言眼睛轉悠炕角的畫板上,提出自己的請求,“小致,我想給我釀的酒弄個包裝,想借你的顏料畫張畫。”

“我可以給錢的”,祁溫言雖然這樣說,他心裡是不願給的,一張紙又費不了多少錢。

沈致要真那麼小氣,他不介意花點小錢。

沈致望著窗戶外,樹枝瘋狂搖擺,飛沙走石劈裡啪啦擊打著窗戶,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讓沈致想起落水的恐慌。

蔣東升不是個不能自理的傻子,會遊泳,下雨也知道往家跑,按理說,沈致不該擔心他,沈致心依舊快要跳出嗓子眼。

總感覺有事發生。

“你拿走吧”,沈致實在沒心情應付祁溫言。

祁溫言沒客氣,直接把顏料盒抱走了。

沈致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晚上了,外麵的雨水把院子的土都衝出溝壑,站在門口往外看,兩三米外都看不清了。

穿堂風吹得沈致瑟瑟發抖,教書的蔣年冒著雨水都回來了,可蔣東升到現在都沒見到人影。

總不能還在地裡吧,下午已經開始下午了,到現在怎麼著也該回來了。

沈致有點著急,李翠娟也擔心。

“娘,我去找找大哥”,蔣年穿上蓑衣對李翠娟道。

李翠娟沒理由攔著,“地裡沒人就趕快回了,興許你哥去哪兒躲雨去了。”

蔣年點點頭,走進雨裡,一會兒就消失不見。

李翠娟拍著大腿後悔,“給老大送中飯的時候,俺看著天氣不好,當時就應該把他喊回來的。”

沈致攙扶著李翠娟,“娘,你回去吧,這裡我等著就行。”

李翠娟不願意,沈致好說歹說才把人哄回去。

沈致坐在台階上,雨水浸染了褲腿,小腿冰涼到失去知覺,沈致沒有動,一直在那兒等著等到了深夜。

大雨裡兀地出現個身影,沈致眼睛一亮,猛地站起來,發麻的腿腳險些摔倒,卻被人穩穩扶住。

沈致抬頭去看,對上那人文雅的臉,掙脫了手,“沒找到他?”

蔣年擔憂地看著沈致,搖搖頭。

沈致心裡竄出來一股怒氣,蔣東升這傻子到底乾什麼去了,下雨也不知道回家麼,傻透了的傻子,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

能把人活活氣死,乾脆死在外麵好了。

沈致氣得難受,不好再麻煩蔣年,“你去睡吧,我再等會兒他。”

蔣年垂眸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手,感覺心也空蕩起來,他哥是個傻子,沈致怎麼對一個傻子這麼上心,沈致是不是…

蔣年不敢深想,他怕那個答案他接受不了。

“我跟你一起”,蔣年想陪著沈致。

沈致被失蹤的蔣東升弄得心焦,對旁邊不肯離開,招嫌蔣年沒了好臉色,“隨便你。”

沈致頭磕在門框上,任由越來越大的雨水侵襲身體,

沈致的手越來越涼,越來越冰♂[(,沈致毫無困意,蔣東升你到底去哪兒了?

要是你真的死在外麵,他立馬改嫁,真的,這輩子都彆想見到他了。

沈致惡狠狠發著毒誓,又變成祈求,那麼大個人總不能真的死在外麵吧,蔣東升你快點回來吧,沈致害怕得想哭。

可能是沈致的祈求真的奏效,伴隨著嘹亮的雞叫聲,蔣東升跌跌撞撞推開了門。

“蔣東升!”沈致控製不住衝進大雨,撞在蔣東升懷裡,溫熱的淚水簌簌滴落在蔣東升冰冷的脖頸,激得蔣東升一抖。

蔣東升抱住沈致忙不迭地往屋裡走,“媳婦,淋雨要生病的。”

沈致被蔣東升帶進溫暖的屋子,瘋狂捶打蔣東升,淚水掛了滿臉,“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在找你,你要是死外麵了,怎麼辦!”

沈致從大哭逐漸嗚咽起來,使的力氣也越來越小。

蔣東升抹抹臉上的雨水,一個勁兒的道歉,“媳婦,你彆生氣,對不起。”

沈致努力平複下來,緩了一口氣問道:“你去哪兒了?”

蔣東升從懷裡掏出一個鋁盒,為了不讓裡麵的東西受到雨水的浸染小心翼翼地打開,端給沈致看,眼睛亮晶晶獻寶,“媳婦,你看,信。”

什麼信?心底最不可能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沈致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蔣東升,手指抖得根本抬不起來。

“你找到我外祖父了?”沈致聲音哽咽,腦子茫茫然地一片空白。

蔣東升肯定地點點頭。

沈致這才看到蔣東升的鞋已經磨破了,腳上全是血跡,雨水浸泡的傷口邊緣都發白。

蔣東升揣著沈致給他外祖父的信,打聽到消息,誰也沒來得及告訴,走了一夜把沈致寫的信送到了他外祖父手上。

沈致拿著信,信封上熟悉的筆跡,讓沈致瞬間熱淚盈眶。

真的是外祖父給他寫的信。

沈致不知道蔣東升走了多久,淋著大雨還能把紙張保存得這麼完整,他就是覺得蔣東升傻透了。

沈致上前抱住蔣東升,泣不成聲罵道:“你怎麼這麼傻,你怎麼這麼傻,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子。”

蔣東升“嘿嘿”傻笑,他知道媳婦是高興的,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沈致鬆開圈住蔣東升脖頸的手,麵對麵看著蔣東升,沈致漂亮眼睛裡有了些許變化,可蔣東升說不上來,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熱得發燙。

“媳婦”,蔣東升低低喊了聲,有些哀求的意味。

媳婦這樣看他,他渾身燒得難受,又堵又舒服。

沈致閉上眼,抬起下頜柔軟的紅唇就貼在蔣東升的嘴角,長久的心焦化成思念,呢喃道:“蔣東升,我想你了。”

蔣東升腦子瞬間轟鳴,嘴唇上的觸感異常清晰,一縷冰冷的甜香猛然炸開。

蔣東升僵硬地不敢動,下意識擁住沈致,呆呆愣愣道:“媳婦,俺的心好像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