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點頭:“這兩人是我們隊友,你放心,我們還有人手替換,二十四小時守著。”
“謝謝。”趙離濃垂下眼睫,隨後給周千裡發了一條“謝謝院長派來的人”。
周千裡回複的很快:【他們到了?你不用多想,在研究院好好學,我期待你將來能成為研究員。】
確認人是周千裡院長派來的,趙離濃才給風禾發消息,讓她不用再緊張,門外的人是去保護她的。
趙離濃跟著兩名守衛軍走出農學研究院,果然有一輛黑色SUV停在路邊。
“那是我們的車,你記住車牌。”左邊的守衛軍道。
三個人剛剛走近SUV,一輛紅色跑車突然從側麵衝了過來,停在他們麵前。
兩名守衛軍下意識做出防備姿態,一前一後擋住趙離濃。
跑車的車頂被緩緩收了起來,露出駕駛座上的人。
“組長。”趙離濃越過前麵守衛軍的肩膀,對坐在跑車駕駛座上的人喊了聲。
單雲戴著墨鏡,轉頭看向趙離濃:“上車,我送你回去。”
隨後她指著旁邊要開口的守衛軍:“你們開車跟在後麵。”
守衛軍猶豫著沒動,最後還是趙離濃繞了出來,坐進單雲車內:“她是我組長,你們先跟在後麵。”
兩名守衛軍見狀,這才去了後麵的黑色SUV內。
見趙離濃係好安全帶,單雲這才升起車頂,一腳踩上油門,“轟”地一聲衝了出去。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趙離濃沒有說過自己住哪,但顯然單雲知道在哪。
不止單雲,周千裡院長也知道,他們都知道。
趙離濃的資料,在上層眼中是透明的,想調出來便調出來。
“委屈嗎?”單雲突然問。
趙離濃偏頭看向單雲,緩緩道:“沒有。”
她隻希望發生什麼彆殃及風禾。
單雲抬手摘下墨鏡,丟在車內,瞥了她一眼:“你被拎出來集火也不委屈?”
那天會議中,嚴勝變突然提及趙離濃,無非是往她身上轉移眾人火力。
他將趙離濃推出來,不是為了嚴靜水,是為了自己,為了讓眾人目光從自己移向趙離濃。
當年嚴勝變一力關閉跨級考核,如今再和開放跨級考核緊緊聯係在一起,所有人會有意無意批判阻止這項措施,並開始對嚴勝變產生質疑。
但當趙離濃成為導火索時,在普通人眼中,嚴勝變便成了解決問題的人,他隻是……不得不這麼做。
嚴勝變提趙離濃那段話,是說給會議之外的人聽的,他要外麵的人將注意力移向趙離濃。
趙離濃不過是一顆被推出來的棋子。
那天會議中,有人反應過來嗎?
有,單雲明白,但她還是默認了嚴勝變的做法,投了同意一票,甚至沒有阻止這些天研究院流出來的消息。
因為……嚴勝變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因為中央農學研究院當前需要立刻開放種植官跨級考核,讓農學生、種植員學會種植,不再受到種植資料禁錮,打破幾家知識壟斷。
當年嚴勝變關閉跨級考核,隻想要關閉中央這幾家人的直升通道,誰又能想到數十年又發展成禁錮普通人上升的渠道。
葉枕山明白嚴勝變要做什麼,所以他又提出加大研究員考核難度,讓真正有本事有天賦的人上來。
趙離濃望著倒退的路景,他們離上城區越來越遠,路上行人的臉色從舒適安逸逐漸變成煩鬱瑟縮。如果一直開到下城區,那裡的人神情多半隻剩下麻木瘦黃。
“種植資料已經公布,種植官跨級考核全麵開放,這是好事。”趙離濃低頭看著自己雙手,緩緩道,“年底種植官考核,有能力的人應該能立刻出頭。”
現在是最好的結果。
沒有嚴勝變、嚴靜水,她也要將資料整理出來,給第九農學基地的農學生,或許情況比現在還要糟糕。
如今周院長派了人保護風禾,她也有人專門接送,絕對是最好的結果。
單雲嘖了一聲,突然伸手摸趙離濃的頭:“小小年紀,不用這麼懂事。”
本來就有點愧疚,現在更愧疚了。這要是她家的黴氣罐,早就氣炸了。
趙離濃被摸得愕然,一時間頓住,猶疑道:“我22,不小。”
單雲哈哈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半點也不優雅。
等到了小區,跑車停下,趙離濃從車上下來,剛轉身便聽見單雲喊她。
“小趙。”單雲坐在車內看著站在車外的趙離濃,她明明穿著棉服,在寒風中依舊顯得伶仃孤瘦,始終與小區來往行走的人格格不入,“你彆擔心,隻要我單雲還在研究院一天,就罩你一天。”
單雲說完,覺得這話不太夠分量,於是再次補充:“軍隊最高領袖葉枕山是我姐夫,到時候讓他也罩你。”
趙離濃:“……”
原來危麗喜歡走後門是遺傳了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