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離濃一愣,她記得佟同經濟狀況不是特彆困難,種植官福利確實不錯,但每年選的人太少,往往需要多次才能通過考核。
即便今年有資料,但時間太短,想要全部吸收也有困難。
“佟同隻是怕明年政策又變了。”何月生見狀,主動解釋。
趙離濃理解。
實際上今年來參加種植官跨級考核的農學生並不多,一是很多資料沒學完,二是不少農學生還在觀望,尤其是低年級,實操不多,即便考上種植官,也不一定能勝任。與其如此,倒不如好好吃透資料,慢慢在第九農學基地畢業,再進行考核。
資料是固定的,他們學了,能對農作物進行病症防治,植物異變的概率減少,至少生命可以得到一定保障。
今年多出來那麼多來參加考核的人員,大部分還是各基地的種植員,他們有種植經驗,對資料吸收起來更快。
“考核快開始了,你們該進去了。”趙離濃對四人道。
危麗幾人揮了揮手,轉身往考場走去。
她望著四人分彆走入人群中,今年的考生年齡差距很大,不少頭發花白,原本已經放棄考核的種植員也來了。
……
一整天的考核,種植官考核還算順利,也沒有出現異變植物,不過下午畜牧官考核那邊有個考場出了意外,一名考生抱著小豬崽的時候,腳下踩中糞便,小豬崽直接飛了出去,撞倒了考官,考官當場昏迷,拉去醫院了。
當趙離濃看著何月生、佟同和嚴靜水一一出來,而危麗遲遲不見蹤影時,她心中已經猜到一些。
何月生拉住一名參加畜牧官考核的考生,詢問是哪個考場,對方想了想道:“我考場隔壁的隔壁,應該是六考場,他們換了個考官,正在重考。”
果不其然,是危麗的考場。
“這運氣……”何月生搖頭,“踩中糞便的考生恐怕是危麗吧。”
他們沒辦法進入考場區域,隻能在外麵等,直到一個小時之後,六考場的考生才被放了出來。
危麗一出來,趙離濃幾人齊齊看向她的鞋子。
——黑色硬皮鞋,鋥亮乾淨。
“……”危麗抬起腳底,微微仰頭,稍稍高傲道,“踩到糞便的考生不是我!”
何月生打量她的乾淨的鞋底,點頭:“今天運氣不錯。”
“但是比其他人多花了一個小時。”嚴靜水指出危麗依舊倒黴的證據。
佟同臉上露出兩個酒窩:“學姐這次還有一整個考場的考生陪著,也不算倒黴。”
趙離濃見危麗眼神飄忽,便知道她還有什麼沒說。
果不其然,幾人沒走幾步,危麗就撐不住,蹲下抱著自己的腳,想要去醫院。
那個考官倒下的時候,頭撞在她皮鞋上才暈了過去,危麗腳趾當場就不好了,硬是撐著考核完。
幾人迅速去醫院檢查,好在農學研究院對麵就是中央醫院,幾步路就到了,檢查一看,危麗腳趾被砸骨折了。
“醫生,我多久能走路?”危麗緊張問道。
醫生:“4到6周。”
危麗臉色一變,一個多月時間,她瘸了一隻腳肯定趕不上趙離濃離開的時間,於是又問醫生:“痊愈的快,時間會不會短點。”
“那也要4周。”醫生開好單,“這段時間好好休息。”
危麗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嘗試著問醫生:“有沒有什麼特效藥能讓我快點好?”
醫生無語:“骨折需要時間痊愈,除非你異變,指不定就好了。”
危麗小聲嘀咕:“這黴運,遲早有一天我要異變。”
醫生:“……”
趙離濃站在旁邊看著危麗的神情,心中有些奇怪,她覺得無論是危麗還是佟同,似乎都有一種掩不住的急躁。
她不知道為什麼,但當考核結果出來第二天,趙離濃明白過來了。
考核結果出來當天,四個人全部通過,連向來以克己嚴謹為自我要求的嚴靜水也鬆了一口氣,露出喜悅的神色。
趙離濃在旁邊也替他們高興,還想了想研究院會怎麼安排十幾個跨級考核成功的種植官、畜牧官。
很快幾個人為了慶祝,中午的時候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特地剔除有雞的菜品,危麗拄著拐杖,罕見沒有表現出反對。
這天趙離濃還沒有察覺異樣。
直到第二天上午8點59分,趙離濃剛走進研究院大堂,光腦突然收到一則消息。
【組隊成功!項目負責人趙離濃,四人於8點58分申請組隊,該申請已被上級同意。】
按照規定,外出項目除發起人外,還有幾個名額可以申請組隊。不過一開始趙離濃就找不到研究員組隊,便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從未放在心上。
結果現在她突然收到了組隊申請成功的消息,她愕然點開鏈接,瞬間跳出四份申請表。
申請表上姓名、照片、等級一清二楚,最右上角赫然還印有電子版紅色“同意”字樣。
名單中的人正是危麗、嚴靜水、何月生還有佟同。
趙離濃的上級是單雲,從他們四人發起申請到單雲同意,前後隻有一分鐘之差。
也就是說這件事,幾個人明顯已經商量好了。
趙離濃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堂,垂眸久久凝視著這四份申請表,喉頭緊澀,她右手緊扣著左手腕的銀環,腦中回憶起考核那天佟同和危麗隱隱透出來的急躁,想起之前何月生幾次通訊都是在問她種植問題,也記得嚴靜水幾次打來通訊,不等她接,又掛斷。
原來……他們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