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分散的一行人重新彙合,雖然零隊隻剩下張亞立活動自如,其他不是受傷就是昏迷中,但有趙離濃幾個人幫忙,心理壓力驟然減輕。
眾人在市中心尋到一棟商場大樓,將車開過去,把人全部抬了進去。
昏在皮卡後車廂的幾個零隊隊員在外麵淋了一晚上,身上早濕透了,佟同幾個人連忙在旁邊幫忙生起火烘著。
張亞立看著躺了一地,昏迷不醒的隊友,又看了看因為受傷不得不靠坐休息的黃天、董興和布庸,再看向周圍生龍活虎,四處忙碌的種植官們,心中頓時油然而生一種責任感:他一定不能倒下,否則零隊真的要剃零了!
誰能想到這次丘城之行居然連隊長都慘遭滑鐵盧?
“是因為下雨,所以低級異變植物開始不斷生長繁殖?”嚴靜水和趙離濃站在商場樓頂,往下方遠處看後問。
“應該還有彆的原因。”趙離濃拿起望遠鏡往西北方向看去,那棵盤踞如山的構樹確實徹底消失在視野中,但往下看能隱約見到倒塌在地麵的枝乾,她將望遠鏡遞給旁邊的嚴靜水,緩緩道,“或許是過往養分不足,現在突然有了吸收營養的機會。”
嚴靜水接過望遠鏡看了半晌:“我第一次見到A級異變植物消失。”
“葉長明說去年已經有A級異變植物消失。”趙離濃搭在樓頂白磚圍欄上,“不知道是不是同樣的情況。”
“去年就有A級異變植物消失?”嚴靜水震驚。
農學研究院的事,嚴勝變並不會主動告訴嚴靜水,她也不知道去年發生了什麼。
趙離濃:“西南方向曾經有棵A級異變植物。”
“也像這棵構樹一樣無故倒塌死亡?”嚴靜水問。
趙離濃搖頭:“我沒來得及問。
那天晚上她和葉長明不過說了幾句話,整片地麵便搖晃震動,之後便是遭遇A級異變構樹攻擊,直到今天才見麵。
趙離濃也不清楚其他A級異變植物消失的原因。
兩人轉身下樓,每下一層便轉了一圈,想看看能不能找到需要的東西,最後才回到商場二樓。
二樓商場是一個回字形的結構,零隊的人都在一家大店鋪內躺著,佟同還貼心找來東西給他們墊著。
何月生依靠在玻璃門上,見到兩人回來便問道:“在樓上有沒有發現什麼?”
“上麵有零食店鋪。”趙離濃剛說出來,蹲在裡麵的危麗眼睛都亮了,她頓了頓將後半句說完,“都是壞的,吃不了。”
危麗立刻哀歎一聲。
“車裡還有沒有罐頭?”董興靠在一張臟沙發上道,“去皮卡車上找找,可能還有點吃的。”
昆嶽食量大,支明月也需要經常補充能力,所以昆嶽經常往那輛車上放吃的。
其實四號車才從物資車上搬了一箱肉罐頭,但那天晚上四車被毀了,其他車上估計沒有什麼食物。
“那我下去找找。”危麗起身就往下走。
張亞立見狀,連忙跟了過去,雖然車已經開了進來,但以防萬一,他還得跟著去一樓。
剩下的人待在二樓這店鋪內休息。
“你們錄的異變植物視頻借我看看。”嚴靜水見二樓還醒著三位零隊隊員,趙離濃又在翻本子,她學習的心又在蠢蠢欲動。
沒有信號,光腦無法傳輸視頻,何月生和佟同便走過,分彆靠在嚴靜水身邊坐下,打開光腦上的視頻。三個人並排坐著,將兩個光屏靠在一起,安靜地看了起來。
之前突擊複習種植官知識的時候,三人都培養出了一起學習的默契。
趙離濃坐在他們斜後方,偶爾抬頭看一眼,更多的時候,低頭在自己的《異變植物觀察日記》上記錄她覺得特殊的異變植物。
四個人的畫麵十分和諧,和董興並排坐在破沙發上的黃天,一隻手捂著自己受傷的胸口,忽然覺得呼吸困難。
這幫人不正常!
零隊也護了不少高級研究員團隊,每次逃生過後,大部分研究員多半都有些呆愣失神,哪裡像他們不光沒半點害怕,居然還就地開始學習!
也對,這幫種植官扛過了槍,也親手對付了異變植物,確實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黃天捂著胸口,他怎麼覺得有種突如其來的羞愧感在心中翻滾?
在基地外,零隊被一幫種植官護著,傳出去都沒人信!
“隊長,你醒了?!
靠在另一邊休息的布庸正好見到葉長明睜開眼,也顧不上頭暈惡心,瞬間站起來,去看隊長。
葉長明從睜開眼睛的瞬間,便意識回籠,反射性去摸自己的唐刀,在身側。
他一坐起來,零隊三位隊員和趙離濃等人便都看了過來。
“你們?”葉長明皺眉,再看向周圍暈了一地的隊員,最後視線落在了董興身上,“你找到了他們?”
他們自然指的是趙離濃幾個種植官。
董興搖頭:“是張亞立他們掉頭找了回來,我醒過來的時候大家都昏迷過去了。”
“隊長,這裡發生了什麼?”黃天問道,他頭一回見到這麼多隊友出事,連隊長也中招了。
葉長明到現在也記不起他和這些隊員怎麼中招的,自然無法回答。
“危麗和張亞立在哪?”葉長明目光轉了一圈,起身問沙發上的黃天。
黃天往外指了指:“樓下。
“你們怎麼過來的?之前沒往東南方向走?”從醒過來不到一分鐘,葉長明便恢複原來的理智。
“原本要往東南方向走,但途中碰到了A級異變垂柳的柳條,隻能臨時掉頭往北走。”黃天指了指自己胸口的傷,“多虧趙種植官救了我一命。”
“隊長你們一直沒找過來。”布庸接著道,“所以我們投票決定返回。”
葉長明對上不遠處趙離濃的眼睛,正要說什麼。
“表哥,你終於醒了!”危麗上來,見到葉長明,張口就道,“沒想到表哥你也有這麼一天。”
無所不能,人稱機器的葉長明居然會暈倒失去意識,再看著這一地的零隊隊員,危麗沒忍住幸災樂禍的笑:“嘎嘎。”
眾人:“……”
整個空間忽然仿若陷入冰窖,寒氣的源頭正是葉長明。
危麗半串笑聲硬生生被咽了下去,連忙解釋:“表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在葉長明冰冷視線下,最終危麗老老實實低下頭:“我錯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