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靜水麵無表情看他:“哥,彆烏鴉嘴。”
嚴流深沒覺得自己烏鴉嘴,他是認真考慮過,剛才還在想他和父親出事,家裡至少還有嚴靜水,每年能給他們墳墓掃掃灰。
於是他道:“放心,我又不是那個叫危麗的黴氣罐。”
........
本來還算融洽的氛圍,突然連空氣都變得尷尬窒息。
嚴靜水下意識看向旁邊的危麗,眼中難得帶了一抹歉意:她哥就是這麼損。
站在旁邊無端受到攻擊的危麗:“?”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盯著嚴流深:“你好,我就是那個叫危麗的黴氣罐。”
嚴流深先是陷入沉默,隨後火速道歉:“抱歉,我的錯,不該這麼說。”
他沒見過危麗,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隻是聽過這位的各種離譜傳言。
危麗上下打量他幾眼,小聲嘀咕道:“長得這麼醜,也好意思說是我。”
她倒不是特彆介意彆人說自己倒黴,畢竟是事實。
“該走了。”趙離濃見他們脫離了大部隊,回頭道。
嚴靜水拉過危麗:“哥,我們先走了。”
嚴流深看著他們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若有所思:“醜嗎?”
……
高級研究組選定好駐紮營地的位置後,守衛軍便開著車往那個位置運輸建材,快速搭建起駐紮營地。
這一搭建足足用了三天,才搭建好了大體的框架,實驗器材漸漸運抵駐紮營地,後續守衛軍還在繼續加強駐紮營地的外圍建築,可以抵禦低級異變植物攻擊。
“被救回來的異殺隊員有沒有清醒的?”嚴勝變坐在機場臨時搭建的大帳篷中開會,問葉長明。
異殺隊員被送去了軍隊醫院,這裡麵隻有葉長明對那邊的消息了如指掌。
他想知道那些團隊在丘城遭遇了什麼,零隊翻過死去的那些人員的所有記錄儀,全部被破壞的徹底,打不開了,那些被救出來的異殺隊員的行動記錄儀同樣沒有幸免。
雖然有一個中級研究員被救出來時沒有昏迷,但他嚇破了膽,滿口嚷嚷著胡言亂語,沒有任何參考價值,隻能等那些異殺隊員清醒過來。
“有一個醒了,可以問話。”葉長明撥通了那邊的通訊光腦,將自己的光屏放大推向了會議桌中間。
對麵光屏亮起,露出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異殺隊員,他靠在病床上,正被人慢慢調高病床的位置,見到通訊視頻內的嚴勝變,試圖發聲:“嚴、嚴……組長。”
聲音嘶啞的難聽且沒有什麼力氣。
“你們碰到了什麼?”嚴勝變問道。
受傷嚴重的異殺隊員閉了閉眼睛,緩了半晌才重新有力氣開口說話:“那天晚上,我們的人發現……東麵的A級異變垂柳發生了變化,它的體積在慢慢縮小。”
站在邊上的趙離濃聽見這話,下意識皺眉。
“異殺隊確認無誤後,將這個消息通知了所有團隊,並準備聯係中央基地,但……”異殺隊員重重喘了喘氣,喉嚨如同破風箱一般發出粗碎的氣音,他胸口連著脖子有一道深深的傷痕,旁邊立刻有醫生過來替他打了一針,緩了幾分鐘後,他才繼續開口,“信號塔壞了,我們立刻派出工程師去修。”
“A級異變垂柳的變化還在進行,所有研究員都要去東麵觀察,他們認為……可能碰上第二例A級異變植物死亡。”
大帳篷會議室內的一些研究員下意識看向站在邊上的趙離濃幾人。
“所以你們去了東麵?”嚴勝變問躺靠在病床上的異殺隊員。
異殺隊員搖頭卻牽引到了傷口,導致臉色扭曲,隨後吸氣道:“沒有抵達,走到一半,懸停在東麵的無人機突然被毀,我們也……遭遇異變植物攻擊。”
趙離濃低眸,垂在腿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她一直記得A級異變植物討厭飛機和無人機這類能高空俯視它們的東西。異殺隊能觀察到東麵A級異變垂柳的異常,要麼是它真的要死亡,沒有精力對付無人機,要麼……故意引誘他們。
異殺隊員還在說:“整條路上,所有植物……好像都活了過來。”
那是一種極其難以描述的感受,無論是低級異變植物,還是路旁雜草,一切都忽然動了起來,統一且古怪。
“之後……我們和那些植物纏鬥,護著研究員後退離開。”異殺隊員眼中透著迷惘,“太多了,還有異變動物,它們都在攻擊我們。”
異殺隊員護著研究員們,不斷被分散。
誰也分辨不出來什麼是異變植物,腳下踩的野草也可以忽然伸長,纏住他們的腳。
丘城內的一切好像都活了過來,一草一木,所有活物,連腳下的土地都在震動,而他們則是排斥物,需要被清除。
“有幾隻異變蜘蛛吐絲,很多守衛軍和研究員被纏成繭。”異殺隊員回憶道,“我們救不了,隻能先護著身邊的研究員離開。通訊始終沒有恢複,另一個異殺隊的工程師去了東南方向,他說……要修信號塔,將信息傳出去。”
眾人沉默。
那個異殺隊的工程師便是最初將警示視頻傳回來的人,也是最後連屍體也未尋回來的異殺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