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程路。
沒了側柏的阻攔,道路瞬間暢通,異殺車隊趁勢加速衝了出去。
公共頻道無人出聲。
越野車內極度安靜,隊員們望著遠處路麵,內心複雜,皆被鬆樹群行為所震撼。
起初鬆樹架攔住側柏的枝條,他們以為隻是兩種異變樹的爭鬥,車隊不過是從中巧合受益,但緊跟著後麵鬆針清除阻擋異殺車隊前路的異變植物,而避開了車隊的行為,讓他們無法再用巧合解釋。
所有人清晰感受到一件事。
鬆樹群在幫他們。
自從異變開始,人類和植物便被割裂開,成為對立麵。
幾乎所有植物異變第一件事就是捕殺人類。
即便飼城內很多異變植物特殊,不會傷人,但若周圍有植物異變殺人,也不會影響它們。
這些特殊的植物一如異變前,安靜生長,默然紮根。
唯一不同的是,異變前它們麵對人類無力反抗,異變後它們則是無動於衷。無論人類死活,它們隻會冷眼旁觀。即便人類一年一次來到飼城切割它們枝條,未傷害到根本,這些異變植物甚至連枝丫也不會多動。
而現在,丘城內出現的這些鬆樹群,打破了他們印象中異變植物的形象。
....
距離出丘城還有不到五公裡路,光腦的信號逐漸恢複,為防出現意外,葉長明低頭將所有錄下的視頻傳送出去。
他確信錄下的這些視頻已經傳輸成功,但嚴勝變沒有回複,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他們快出來了。
葉長明眉心微皺,站在後車廂上,抬眼看向車隊最前方。
天色早已經暗了下來,越野車轉個彎,燈光往前一照,便隱隱約約望見不遠處白燈閃爍,人影綽綽。
外麵的臨時駐紮隊伍離丘城入口有兩公裡的緩衝距離,破損凹陷的重型裝甲越野車帶著滿身泥濘混合植物綠色汁液從裡麵衝了出來,一輛接著一輛。
刹車聲不斷響起,停在臨時帳篷五百米開外。
零隊和三隊的成員開車門下來,互相對視,隱隱察覺不對。
外麵的守衛軍隻是看了他們一眼,既沒有上前,也沒有進去通報。
“你先下車。”嚴流深確認外麵沒問題,回頭對趙離濃道。
趙離濃將整理好的鬆果放進密封罐中,再塞進背包,合上拉鏈,依言往外推開車門。
後車零隊等人已經下了車,羅翻雪更是快步往臨時撐起來的帳篷走去。
葉長明一出來便察覺外麵氛圍古怪,但並未感知到危險,也就未阻攔羅翻雪的動作,隻偏頭示意昆嶽先跟上去。
他落後一步,準備指揮零隊分散注意四周動靜。
正好見到趙離濃推門出來。
她從右邊下的車。
葉長明餘光掃在這輛車後窗,那個破損位置……他腳步一頓,下意識轉向趙離濃。
她手中抓著一個研究院常規黑色背包,要往前麵走去,看起來一切正常。
但葉長明走了兩步,對上趙離濃偏頭看過來的眼睛,他視線往下移,落在她左頰,一條足五厘米的劃傷橫拉而過,數道血痕順著傷口往下垂,甚至還有兩道血跡蜿蜒流在脖頸上。
這是玻璃破碎瞬間造成的傷口,他一眼便能看出。
同一側的嚴流深也下了車,他背對著兩人,正在安排三隊成員。
趙離濃見到葉長明,點了點頭,便要往前方帳篷走去,但被他擋住了去路。
葉長明徑直伸手扣住趙離濃下巴,稍稍用力往右掰,目光落在她左頰傷口。
陌生的溫熱順著指腹傳來,趙離濃怔住,反應過來抬起手就要扯開他的手。
葉長明卻忽然皺眉,先一步鬆開了手。
這時站在副駕駛車門旁的嚴流深也安排完了,轉過身正好見到葉長明鬆開趙離濃的下巴。
他沒太在意,走過來道:“這裡感覺不太對,高級研究組怎麼不出來?”
葉長明沒有回他這個問題,隻是盯著嚴流深冷道:“我不管你嚴家人有多瘋,既然異殺隊接了任務,就要擔起保護研究員的責任。”
從脫離側柏攻擊到出丘城這麼長時間,一個研究員受傷,竟然無人管。
“隻是被玻璃劃了一下。”趙離濃解釋。
剛才在車上,她將鬆果內的鬆子拔了出來,整理好全部放進密封罐中,沒心思顧上臉頰的一道劃傷。
嚴流深愣了愣,看向趙離濃左頰上的血痕,隨即道歉:“抱歉,是我沒在意。”
他在異殺隊是出了名的不要命,帶著整個三隊成員都不在乎受傷,平時護著高級研究員出去,就算高級研究員有什麼事,身邊都有各種醫療人員圍著,用不著異殺隊員。
嚴流深習慣了。
加之剛才趙離濃在後車座一直低頭擺弄鬆果,他根本沒有想起她臉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