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第三基地和第八基地出事後,其餘各基地都進入高度戒備狀態,三天一內部巡查,十五天一次大巡查,這幾個月還算平靜,但誰也沒想到中央基地會先出事。
王添抬頭指了指遠處飛來的運輸機:“那架是第九農學基地的運輸機,這兩年我們荒地重新開發分配,種了不少東西,收成還不錯。”
種子本身經過篩選,異變率大大降低,再加上農學生麵對各農作物病症的熟練防治,這兩年第九農學基地發展極其迅猛,傷亡率更是到了曆年最低。
趙離濃仰頭看著繞飛的運輸飛機,大概是要往遠處的機場降落,飛機開始降低高度,她能隱約見到飛機外艙上印著的紅色字樣,上麵寫有“第九農學基地救援物資”。
“我們基地來了多少人?”趙離濃問道。
王添:“大概有四百人,昨天淩晨兩點到的,都是過來幫忙的,我上午被分到這裡,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們。”
“這段時間,應該是播種高峰期。”何月生問他,“你們這麼過來,不要緊?”
“沒事,同學會幫忙。”王添樂了,“現在第九農學基地和當初我們一開始進來的時候不一樣,而且我們都快畢業了,沒事。”
趙離濃詫異:“你沒參加種植官跨級考核?”
“考了。”王添擺手,“不過我想在第九農學基地待到畢業,把那些內容完全消化,不急著當種植官。”
自嚴靜水和趙離濃發出去的筆記和詳解後,論壇上也越來越多初級研究員匿名發貼,第九農學基地進入了一種野蠻生長的狀態,周院長有所察覺,卻不阻止,反而留給學生空間。
比起其他基地專精一類作物,很多學生想要先廣泛學習種植試驗,所以才會一直留在第九農學基地學習。
反正現在能吃飽,也不用過分擔心自己種植的農作物會毫無征兆異變。
當然,如果碰上第八基地異植突然爆發的狀態,那隻能說命不好。
王添抱著一箱物資,對趙離濃他們笑:“我先過去幫忙了,你們有空可以回第九農學基地看看,很多學弟學妹想見你們。”
趙離濃雙手推著輪椅,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微微吐出一口氣:將來總會越來越好的。
直升飛機停在基因大樓前,他們一行人從機艙下來,正準備進入大樓內,遠處開來幾隊越野車。
“我哥的車牌。”嚴靜水往那邊多看了幾眼,停下腳步道,“是零隊和一隊,還有……不認識。”
“是紀老。”旁邊一起下來私衛補充。
趙離濃也停了下來,扭頭朝遠處看去。
輪椅上的趙風禾背挺得筆直,沒人注意她藏在薄毯下的手緊握,青筋暴起。
隨著送他們來的直升飛機重新飛起離開,遠處的車隊也越來越近。
刹車先後響起,車隊紛紛停了下來。
“哥!”嚴靜水衝著最前麵一輛車揮手喊道。
除了紀老的車隊還算乾淨完好,零隊和一隊的車輪轂上全是血跡泥點,更嚴重的,車頭都凹陷下去一大半,吭哧吭哧勉強開了過來。
“你們從哪來?”嚴流深從越野車上跳下來,抬頭看了看剛飛走的直升飛機,問道。
嚴靜水隨口解釋:“去了一趟中心城區。”
旁邊的趙離濃打量下來的這些人,雖然神色疲憊,但所有人都還在,隻有作戰服上的破損表明曾經受過傷。
零隊和另一支車隊越過一隊的車,從兩邊分散停了下來。
葉長明推開副駕駛車門,長腿一邁,從上麵下來,側臉還有一道沒來得及處理傷口,他抬眼便看向不遠處推著輪椅的趙離濃。
趙離濃衝他點了點頭,視線很快移到另一邊。
葉長明眯眼,他察覺趙離濃看向另一邊時,眼尾揚起,情緒明顯波動,她在高興。
順著趙離濃的視線看去,他轉臉便見到另一邊從車上拄著拐杖緩緩下來的紀老。
“您就是小趙的母親?”江習走近,見到輪椅上坐著的趙風禾,上前打招呼,“這些天先住這裡,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他們說。”
“好。”趙風禾下意識扭頭看趙離濃,麵上略微無措,“離濃,這位是……”
“他是……”趙離濃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
“我是紀照。”江習主動伸手,自我介紹,“和小趙這孩子有緣,這棟大樓原來是我的,你們住這不用拘束。”
“紀照……”趙風禾先是一愣,隨後神情有些激動,“你真是紀照?我以前聽父親提過你。”
江習對上站在輪椅後方的趙離濃,又看向坐在輪椅上的趙風禾,笑道:“趙賢?我記得他。”
趙風禾顯得十分高興,連忙握住江習的手:“算起來,您還是我長輩。”
江習點頭:“確實,我和小趙有緣,她可以叫我一聲爺爺了。”
趙離濃嗆咳了一聲,眼睛微睜,盯著江習,示意他彆想占自己便宜,師兄就是師兄,怎麼還爺爺了?
江習忍笑:“彆再外麵站著,都先進去。”
他們先往前麵走,零隊和一隊落在後麵。
“走吧,葉隊長。”嚴流深往邊上走去,一隻手搭在葉長明肩膀上,“先去樓上洗個澡,我都臭了。”
他們這幾天在外圍對付異變鼠還有一群高級異變植物,幾乎沒有停歇的時候,還好紀老出現及時,除了緊急趕出來的改良藥劑,又帶了一批私衛過去。
葉長明目光掃過前方趙離濃和紀照,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兩人之間的氛圍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樣。
葉長明避開嚴流深的手,視線久久停留在兩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