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監控不少,隻有大樓右側片區有死角,因為調整測試,暫時沒有完全布控起來。
這段時間佟同常借此機會出沒,除了注意某些人的動向,偶爾還會觀察何月生,前些天便發現他試圖去總控室調監控。
其實佟同可以不用出麵,任他查也查不出監控問題,但她非常不滿何月生後續那些破壞計劃的小動作,出現是為了警告他,卻沒想到後麵零隊進來下載監控記錄。
她殺意來的快,也去的快,那天晚上零隊兩人的舉動,也未放在心上。
結果,誰能料到今天她藏在這休息時,趙離濃和葉長明會過來。
從一開始,佟同便將自己的存在降到最低,呼吸放到最慢,避免被察覺。
隻是後麵聽見這兩人的談話,佟同驚詫發現他們竟發現了監控被刪除的痕跡,且似乎還調查過鋼筆什麼事,一直到最後他們說重新抽血時,她沒控製好呼吸,瞬間被葉長明發現。
佟同知道零隊隊長不是普通人,卻未料到葉長明如此敏銳。
她當即轉身逃離,但葉長明動作太快,明明沒有注入基因針,就這麼片刻,先用石子傷了她小腿,緊跟其後追上來,一把將她按下去。
佟同下意識操控麵部異化,遮擋住自己整張臉。
果然,如葉長明都忍不住晃神,佟同抓住最後機會,咬牙掙脫出來,迅速逃離研究院。
佟同一瘸一拐逃入偏僻小道,避開街道所有監控,抬起左手去按自己右肩,滿臉冷汗。
她右肩被抓住摔下地,受傷不輕,小腿骨應該也裂了。
佟同麵上戾氣橫生,行進速度越來越快,雙腿變得正常,隨後扭了扭右肩,所有傷痊愈,她不敢再在研究院附近待下去,轉而去了基因大樓方向。
“你?”趙風禾聽見窗戶動靜,轉動輪椅就見到佟同翻了進來,頓時惱火,“這裡是江習的地盤!”
“江習今天去了研究院。”佟同拉上窗簾,“上次來的時候,這裡所有監控我已經摸清了,不會有人看到。”
趙風禾推動輪椅,靠近桌子,伸手從餐巾紙盒下方摸出一管肌肉萎縮針劑:“最近沒什麼事彆過來,趙離濃有點奇怪。”
“奇怪?”佟同嗬了一聲,“乾媽,她早就發現了不對勁。”
“什麼意思?”趙風禾倏地扭頭問她。
佟同直接坐在趙風禾對麵,拿起一瓶水,擰開蓋子喝掉大半瓶:“我剛剛從研究院過來,聽見趙離濃和葉長明私下交談,他們已經查到危麗實驗室監控被刪除的事,還想重新抽血實驗。”
趙風禾頓時麵若冰霜,手指緊緊握著針劑。
“對了。”佟同捏扁礦泉水瓶,“我好像還聽見他們說什麼鋼筆,可能發現裡麵有您裝的竊聽設備。”
“不可能。”趙風禾先是否認,隨後問佟同,“你親耳聽見的?”
佟同指了指自己右肩:“我差點被葉長明抓住。”
“他們發現你了?”趙風禾心中一凝。
“……我遮住了臉。”佟同難免心虛,雖然當時趙離濃還在後麵,但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到底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她不知道趙離濃會不會察覺出來。
趙風禾搭在輪椅上的手指不斷敲著,許久之後道:“我沒有聯絡你,彆再來這。”
“如果趙離濃重新抽血怎麼辦?”佟同問道,“要不要我再動手。”
“他們已經察覺,你再動手隻會自投羅網,不用再管。”趙風禾麵無表情,“單純抽取她的血使用,實驗體隻會無法承受而導致加速死亡,那隻小黃雞本身是異變動物,才會意外產生變化。”
佟同沒有再待下去,她一離開,趙風禾便低頭往自己雙腿注射針劑。
等緩過來後,趙風禾才開始思索鋼筆的事,趙離濃發現裡麵有竊聽器了?什麼時候?她幾乎瞬間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對話。
趙風禾當時聽著設備中傳來趙離濃和葉長明的談話,知道他們在最南麵的高牆之上閒聊那麼久,她還以為兩人之間存在曖昧關係,便放鬆了警惕。
如今回想起來,的確到處透著不對勁。
趙離濃向來將心思全部放在研究上,哪裡會和葉長明說那麼閒話,後麵竊聽器又安靜太久,那時趙風禾還真認為兩人是在高牆上散步。
趙風禾食指屈起緩緩叩在扶手上,若有所思:那天晚上回來,趙離濃醉酒說想喝牛奶,恐怕也沒那麼簡單,大概是故意試探。
“我先回實驗室。”趙離濃出來的時間太長,還要順道去領實驗材料。
葉長明拉住她小臂,緩緩道:“上城區遇襲如果是有人背後謀劃,中央基地以後不會太平靜,你……一切小心。”
“我儘量不獨自行動。”趙離濃隻能保證這些,她自保能力太差,隨便一個經驗老道的守衛軍都能對她下手。
葉長明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眉眼微皺:“這段時間異殺隊都在中央基地,以後每天中午我來找你,至少學會用槍。”
趙離濃想了想道:“葉隊長,不用這麼麻煩,我讓靜水教我就行。”
葉隊長從來沒有這麼煩過一個人。
“她隻是槍法準。”葉長明有意貶低嚴靜水,“跟著她學,一旦有人近身,很容易反過來奪槍,我可以順便教你點彆的。”
對於這方麵,趙離濃並不是特彆懂,她隻覺得葉長明說的有道理,於是思索片刻後道:“那……麻煩葉隊長了。”
葉長明望著趙離濃走進一樓大廳,過了會才轉身聯係葉枕山。
……
“怎麼去了那麼久?”何月生抬頭見到進來的趙離濃,走過去主動幫她拿手裡的材料工具。
“領的人有點多,排了會隊。”趙離濃視線掃過他耳側,紅痕早已消失,“我剛才好像見到了佟同。”
何月生手中端著的一大盒空試管突然鬆脫,眼看要砸向地麵,他反應稱得上快,瞬間重新將這盒試管撈了回來。
“誰?”何月生低著頭,臉皮抽動,再抬頭時隻剩下震驚,“佟同?”
“你看見了佟同?”側對麵的嚴靜水也聽見趙離濃說的話,同樣驚訝,但她比較理智道,“應該是其他研究員吧。”
“背影有點像。”趙離濃端著東西放在自己實驗桌上道。
“那肯定是其他研究員。”嚴靜水摘掉手套,“我有一次在七樓也以為見到了佟同,追上去一看,才發現是彆的初級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