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離濃這輛車開出來時，原本暫時被壓製無法前行的異變植物們仿佛嗅到了血氣的鯊魚，攻擊驟然變得狂暴起來。
葉長明卻好像隻是在闡述事實，側身讓開位置，等著江習上去。
他不小心透過車內後視鏡，對上了隊長快殺人的眼神，頓時住了嘴。
高牆之上不斷有火力往下，朝下方中央往中央基地蠕動的無數異變植物攻去，還有守衛軍近距離扛著炮彈衝向它們。
“啊？”左樺先是茫然，隨後反應了一下，震驚道，“啊！”
“佟同真不是個東西，居然一點都不手下留情。”危麗吐槽道，“好歹以前是朋友。”
“我記得你們。”趙離濃道，在那裡，葉隊長曾經救過她一次。
無數異變植物的巨型樹根破土而出，在雨霧中騰空而起，一致弓著，頭朝同一個方向，沉悶的噗噗破土聲，在雨聲的遮掩下幾乎聽不見，但在場所有人，包括高牆之上和大門內的守衛軍們，似乎都聽見什麼嘶嘶聲音。
“你不是受傷了？”危麗揣著小黃雞，快跑追了上去，搭住嚴靜水問。
這道聲音在趙離濃耳旁，猶如驚雷，格外清晰。
危麗拉了拉雨衣：“……這就走！”
這個姓，在這個節點，很難不讓人多想。
“你要去淵島，總得帶上組員。”嚴靜水走過來，指了指自己和一臉期待的危麗，“人雖然少了，但也夠了。”
“是，隊長！”左樺連忙回神，專注看著前方。
“認真開車。”後座一直沉默的葉長明提醒前排的左樺。
到了這個地步，沒有什麼好隱瞞下去，也正好可以和葉隊長解釋。
“應該是出事了。”趙離濃沒有實感，“隻記得暈了過去，再醒過來就在去第九農學基地的列車上。”
一出來，車內便彌漫進股植物混雜血腥的水汽，刺鼻又令人心生冷意。
“都是水。”嚴靜水肩膀往下一壓，嫌棄地躲開她的手，“一點皮外傷。”
“紀老，您年紀大，身體不好，先上飛機。”葉長明過來請江習上機艙，“我帶她從東麵高牆方向衝出去，在外隨時聯絡。”
左樺高興：“是嗎？那我們零隊和小趙研究員就是有緣分。”
——【是你……找到了……給我！】
趙離濃便道：“我們是同一個導師帶出來的，他是我師兄。”
結果，趙離濃又忽然開口：“其實我快七十歲了。”
“但小趙研究員快七十歲了！”左樺難得有點興奮，又感覺十分新奇刺激，“按輩分，我們得叫小趙研究員奶奶！哈哈哈哈……呃！”
抵達東麵高牆前，葉長明隻糾正了趙離濃一件事：“冷凍後的時間不算，你還是二十幾歲。”
很快，一架飛機滑過跑道，逐漸升空，在夜空中像是一道流星滑過，最終消失在眾人視野中。
黑色重型越野車刺破夜空雨幕，輪胎碾壓水坑，水珠四濺，車內一片安靜。
“你們也先上去。”葉長明看著危麗和嚴靜水，“開車的隊伍不需要太多人。”
好在他們離東麵高牆越來越近，何昊那邊大概收到了趙風禾的消息，沒有人攔著這三輛車。
直到前麵駕駛座上的左樺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小趙研究員，你和紀老是什麼關係？我聽見……”
江習眉輕輕上揚，盯著葉長明看了一眼，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前半句意有所指。
左樺乾笑兩聲，心想這話他已經聽過了，不過以為小趙研究員不想說，他便努力打消了心中的好奇。
“在。”
危麗閉上嘴巴，但在見到趙離濃時又憋不住，快步上前：“小趙，你的血……”
她跑出機艙，那些異殺隊還有嚴靜水早走出去十幾米。
“當初去丘城也很危險。”危麗毫不猶豫道，“以前都去了，現在照樣敢去淵島。”
“少說點。”嚴靜水壓低聲音，“我們過來有正事。”
零隊留下三輛車，前麵黃天幾人開路，中間左樺開車，葉長明和趙離濃在後座，後麵則是一輛越野皮卡，支明月和昆嶽在後車廂。
趙離濃提醒她們：“淵島很危險。”
車內好不容易鬆弛了點的氛圍，再次回歸沉默。
趙離濃轉過臉，透過漆黑的後座空間，卻精準對上了葉長明的眼睛：“我以前被冷凍起來，後來又被人從淵島帶出來，幾年前重新醒了。”
駕駛座上的左樺感覺自己腦子快轉不過來了，小趙研究員被人從淵島帶出來？那冷凍了多少年？
危麗聞言，頓時豎起大拇指：“你厲害。”她都聽見她撞在台階上發出的巨大響聲，依稀還有令人牙酸的骨折聲。
當他們靠近大門時，有人立刻打開了通道，前麵的黃天率先衝了出去，左樺緊跟其後。
葉長明問的卻是：“為什麼會被冷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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