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會麵室並不是陳彧所知道的那種多人間,一個房間裡有許多人來探監的那種,而是一個單人間,而且非常敞亮。
坐在玻璃後麵的人穿著這個監獄統一的衣服,剃了個光頭,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一點沒有黑澀會老大的樣子。而且據說對方已經五十好幾了,但看起來還非常年輕。
“您好,我是想要見您的兩位學生的班主任,這倆學生的性格並不是特彆討喜的那種,所以我想先來跟您說說他們的情況……”
陳彧把來的目的說了出來,而對方一直在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他的意思,他也就繼續說下去了。
“我還年輕那會兒,手下一幫小崽子都跟他們差不多,現在還不是混得有模有樣的?可惜就我這個老大混得最差了,你是個好老師,我當年那個老師但凡有你十分之一的耐心,我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您那個年代怎麼能和我們現在比?其實您已經非常了不起……”
“行了,你去把他們叫進來吧,會讓你滿意的。”
陳彧進來總共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就又出去了,這次隻有龍在天和李凱旋進去。
“在那個年代,你穿這身衣服走在街上是會被打的……”
門關上之前,陳彧就聽見了這麼句話。等他倆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
龍在天身上叮叮當當的鏈子,包括他耳朵上的耳環都取了下來,李凱旋的氣息看起來更加柔和。
陳彧怎麼問他,他都不肯跟他說那個老大跟他們說了些什麼,不過陳彧猜測,龍在天已經打消了這個想法。
“中午一起吃個便飯?”陳彧邀請林茂和匡誌成,畢竟請了人幫忙,沒道理一頓飯都不請人家吃一頓。
“我還值班呢,不能離崗。”匡誌成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警服。
“我就不去了,我媽讓我早點回去,說給我看了個姑娘,讓我下午見見。下次的吧,都在S市,有機會的。”林茂說。
“行,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不用送了。”陳彧直接跟他們告彆。
他還沒準備跟兩人分手,而是帶兩人來了一個間餐廳,點了三杯飲料,準備跟他們聊聊觀後感。
“今天來這一趟,有什麼想法嗎?”陳彧問。
一般來說,以龍在天的性格來看,他多多少少都會說一些觀點的;而李凱旋的話,也多是一句“沒什麼感覺”回答。
但是兩個人都默默地喝著飲料,低頭不說話。
“剛才我聽狼叔說,十多年了,他在外麵得罪的人數不勝數,最後來看他看得最勤的,除了他有救命之恩的小弟,居然是他曾經打得你死我活的競爭對手。”
狼叔是對大佬的稱呼,他的名字叫苟狼,在道上混的時候人稱黑狼。而現在,陳彧尊稱他一聲狼叔。
他說這話本就意有所指,曾經打得你死我活的競爭對手都能成為送溫暖的人,龍在天和李凱旋這倆還算不上你死我活呢,根本就沒必要這麼爭鋒相對。
“我媽,曾經跟他媽是最好的朋友,一直到他爸出現。”
沉默許久,最先說話的人居然是李凱旋。
“然後兩姐妹為藍顏禍水反目成仇,他媽贏得了勝利,於是你媽從小在你耳邊灌輸要贏過龍在天的話……行行行,我不說了。”陳彧看著李凱旋一副你還想不想聽,不想聽我就不說了的樣子,雙手舉了起來,以示投降。
“就像你說的,他媽覺得我媽用不正當手段搶走了我爸,於是嫁了我爸家族公司的對家的少東家。不管是男人,還是婚禮,還是孩子,嘖,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媽為了在這方麵贏過我媽,居然在我媽臨床的時候硬生生選了剖腹產,比我先幾個小時出來。”
對於龍在天的補充,李凱旋麵無表情,如果他是亂說的,他早就懟上去了,可惜不是。而龍在天開口之後,李凱旋也沒有了說話的**,一副任他說的樣子。
“從小,他媽就把他安排到跟我一個幼兒園,又跟著我到一個小學,初中高中都陰魂不散。我有什麼他就要有更好的,各個方麵,無論是零食、玩具還是成績。”
說道這裡,龍在天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說,根本就不是我想跟他對上,是他不放過我。”
“不放過你?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呢?你以為你算老幾啊?看不起我。”
“我什麼時候看不起你了?是你每次都沒事找事好吧?”
“我沒事找事?如果你一天到晚不是那吊樣,我會沒事找你事嗎?”
“嗬,說得好聽,彆拿我做借口,你根本就不敢違抗你媽說的話,聽老師一說找家長立刻就萎了。”
“你厲害,把自己搞成個非主流,殊不知自己就是個笑話。”
陳彧扶額,怎麼好好地談心又變成這個樣子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