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煙花還在不斷炸開,一句又一句祝福,仿佛這些字不要錢一般。
屋頂嬉鬨的眾人異常安靜,這事有點搞出頭了。
良久才有人出聲:“應該沒事吧,彆墅區這麼多家呢,也不一定知道是我們。”
居然還有人附和:“對對對,等煙花一停,我們就毀屍滅跡!”
其他人:“……”
半空中那三個一直不變的大字——羅子明。
久久開在夜空中,十分耀眼壯觀,任誰看了不說一聲有錢呢。
大晚上違法,雖遠必抓。
不到半個小時,執法人員找上門來了。
彆墅區是大,但奈何‘羅子明’這三個字,附近是看得清清楚楚。
執法人員輕而易舉找上門來,準備地喊出羅子明的名字:“就是你三更半夜放煙火?”
“這才十點呢。”有人不太服氣,被執法人員瞪了。
“我是說時間的問題嗎?說的是煙花問題!”
最後,羅子明由於在居住區放煙花,在生日當天被罰了款。
“老大,以後這種事最好是早點說出來。”羅子明看著蘇晚,帶著一種痛心疾首,自從談戀愛後,他老大反應慢了不止一點,果然戀愛誤人!
好在他……隻是合同情侶。
……
當然日子還是一天天過去,年味也越來越重。
大年三十那天,封揚和蘇晚幫著到處貼窗花,至於對聯則由蘇父來貼。
蘇晚手裡拿著漿糊,封揚負責貼窗花,這些東西貼在這棟房子裡,總帶了些不倫不類,隻是蘇母喜歡,覺得喜慶,尤其是過年這段時間一定要到處貼滿。
“晚晚。”封揚貼好一個,轉身向她要另外一張窗花。
蘇晚在走神,沒有注意,手一扯,直接把幾張窗花扯破。
蘇晚:“……”這幾張全是要貼在她爸媽門上的,被她撕破了。
蘇晚盯著手中的窗花,這是蘇父找人特意剪的圖案,大年三十都在家過年,多半是買不到一模一樣的窗花。
“我看看。”封揚伸手接過來,花紋確實比普通的新奇,卻並不難。“找一張紅紙,我可以剪出來。”
蘇晚怔忪:“你會剪窗花?”她看這圖案歪七扭八的,應該不好剪。
封揚點頭:“以前跟著阿姨學過。”
那時候院裡大一點的小孩都要學,剪好了統一交上去賣錢,談不上童工,隻是利用閒暇時間幫忙。
紅紙是有的,過年家裡買了幾張大的紅紙,原本是蘇母準備用來畫畫的。
蘇晚去書房拿了一張大紅紙出來,順便從工具箱拿出一把剪刀,全部給封揚,樓下還在慢慢貼著對聯的蘇父蘇母則完全不知情。
“你剪,我看著樓下。”蘇晚盤腿坐在地上,時不時往下麵看。她怕被蘇父給記上,這是他請人剪的,被搞壞,絕對會生氣。
一遇上她媽的事,她爸就沒有半點原則和理智。
封揚跟著她一起坐在地上,拿起紅紙,對著被撕破的窗花,開始剪。
修長白皙的手指十分靈活,一手捏著紅紙,一手握著剪刀,換各種角度剪掉紅紙的某些部分。
蘇晚原本還在注意樓下,偶爾轉頭過來就愣住,沉迷於看封揚剪窗花。
正如他自己說的一樣,他會剪,而且很嫻熟。
蘇晚靠在走廊牆壁,看著他很快便剪出來個大概,然後封揚側臉將手中剪好的一張遞給她,示意她拉開。
這次蘇晚手上的力氣放輕了不少,她一拉開,圓形的窗花重現在眼前。
“剪得一模一樣。”蘇晚和旁邊破損的對比,最後得出結論。
“還有幾張。”封揚換了另外一張破損的窗花,繼續剪著。
蘇晚拿著手機,上半身後仰,對著坐在紅紙中間的封揚拍了一張照片,先保存,然後再換上當壁紙。
封揚餘光看著她的動作,有些無奈:“怎麼總是換?”
蘇晚指尖碰了碰手機屏幕上的人,帶了點笑:“手機屏幕隻能放一張,所以要換。”
換而言之,如果都可以放,就不換了。
等照片集得差不多,蘇晚打算做個馬賽克模式的壁紙,大照片是封揚,放大會發現元素點依然是封揚的照片。
封揚剪好後,兩人立刻把窗花貼完,然後再收拾現場,零零碎碎的紅紙屑被撿乾淨。
“還有半張。”封揚手裡拿起半張紅紙道。
“這紙是我從書房偷的。”蘇晚挑眉,“一起扔了。”
封揚手收回來:“有些浪費,我剪些其他東西。”
他這麼說,蘇晚便直接把手中的紅紙屑塞給保潔機器人,拉著封揚進臥室。
進了房間後,可以隨便花時間剪,省得被隨時可能上來的蘇父蘇母發現。
“晚晚想要什麼?”封揚坐在桌子前問。
蘇晚關上門,轉身隨口道:“你。”
封揚手一頓,耳尖泛紅,抬頭:“不是這個……晚晚想要什麼窗花?”
蘇晚走近他,站定,彎腰親了親他的唇:“你想要什麼,我就想要什麼。”
她很快退後,坐在旁邊看他。
封揚穩了穩心神,最後剪出來一幅城市圖,是之前他們在山頂時俯視時見到的風景。
“貼在我房間裡。”蘇晚接過來看了看,說道。
“嗯。”封揚起身幫她貼好。
蘇晚站在後麵看他,突然問:“這些都是在那裡學的?”
封揚將最後一角撫平,才轉身過來:“嗯,阿姨教的。”
蘇晚定定看著封揚,他身姿挺拔,神情平淡,完全不像吃過苦的人,但她知道沒吃過苦才是不可能的事。
“……年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阿姨?”封揚忽然問道。
他原本打算年後自己一個人回去看阿姨,但現在封揚改變主意,決定問蘇晚。
他想要讓蘇晚知道自己所有的事,不想再隱藏自己,也許她會討厭自己,但封揚不想再留有遺憾,造成誤會。
“好啊。”蘇晚幾乎立刻應下來,“阿姨喜歡什麼東西?到時候我們帶過去。”
兩人幾乎默契把年後去看阿姨這件事,當成一個契點。
大年三十除了吃年夜飯,還要守夜。
這一天,主廚的人是蘇父,他從廚房裡做出一道又一道菜,個個色香味俱全。
至於蘇母則在旁邊負責一年一度的錄像,她從客廳封揚和蘇晚錄起,讓他們打招呼。
蘇晚敷衍地抬手揮了揮,說了句:“新年快樂。”
蘇母頓時不滿了:“晚晚,你怎麼每年都這樣!小封你彆學她,新一年呢,要笑得開心,後麵才會更加順順利利。”
蘇晚:“……”
每年都看著父母秀恩愛,她仿佛是垃圾桶裡撿來的,誰能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