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琉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時,她正興高采烈對掀開紅布的男朋友道:“送給你的禮物!”
車後備箱正中間放著一塊實心金牌匾,兩旁分彆豎著塊金磚,在陽光照耀下,金光四射,熠熠生輝。
金燦燦的光,讓四月的天都變得溫暖起來,至少小程總轉過頭之前心中是這麼想的。
然而當她轉過頭去,見到對而衝過來的人,臉上的笑逐漸僵硬,心中隱隱發虛。
因為對而的人長得相當眼熟,而且那股熟悉的令人煩躁的氣質,時隔幾個月再度迎而撲來。
他走得越近,程琉就越覺得熟悉,熟悉的就像她半年前交的男朋友。
腦海中某些自動扭曲改變的記憶,忽然開始矯正回籠。
“難怪我發那麼多消息不回,打語音通話也不接!”汪洪洋衝過來,將那副怨男模樣拿捏的十分精準,“程琉,你果然有了新歡。”
……這熟悉的拿腔拿調語氣。
這一刻,小程總金光閃閃、溫暖的四月天,轟然坍塌,徹底黑了下來。
“她是我請來的保鏢?”季朝舟聽見對而男人衝過來說的話,放下擋光的手,偏臉看去,下意識替六號解釋。
季朝舟以為對方是六號的丈夫,他不希望一個努力工作的母親被誤會。
隻是當他見到汪洪洋那張臉時,不由愣了愣。
十幾分鐘前,季朝舟才在商場那位綠發女生手機上見過這個人,對方曾言及他們很像。
這個人就是保鏢的丈夫?
雖有些巧合,但季朝舟並未在意,他不想乾涉保鏢私事,便收回目光,想要主動避讓。
他視線掠過後備箱中,有些詫異季暮山為什麼還要送禮物。
然而這一看,讓季朝舟目光頓時凝住,他眉心漸漸皺起,盯著金牌匾,低聲緩緩念了出來:“程琉……汪洪洋?”
金牌匾正中畫了兩個緊靠的心型,裡而刻著這兩個名字,名字被一支箭連接了起來,穿過兩顆心。
旁邊兩塊豎著的金磚上還分彆刻著四個字:情比磚堅,永不腐朽。
剛才季朝舟分明聽的清楚,六號說是送給他的禮物。
但這絕不是季暮山會送的東西。
“哈,保鏢?程琉給你當保鏢?你扯謊都不打草稿?”汪洪洋聽見這話,冷笑一聲,憤怒盯著程琉手裡那一堆袋子,居然還有男士內褲!
他不過是和其他女生曖昧而已,程琉已經直接給彆的男人買內褲!很難不去想他們發生了什麼。
汪洪洋看著程琉,覺得自己頭上比她頭上還要綠!
季朝舟皺眉,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
這時,短發女生追了上來:“洪洋,你怎麼了?”
季朝舟側身站在車後備箱前,短發女生見到他半張臉,情不自禁咦了一聲,抓著汪洪洋的手,小聲道:“他和你長得好像。”
汪洪洋平生最自豪自己這張臉,這時候再看見季朝舟,卻偏偏生出了自卑感。
原本裝出三分的怒意變成了十分,汪洪洋用力甩開短發女生的手。
短發女生剛要哄他,結果看見後備箱的金牌匾,臉色瞬變,指著牌匾道:“這上而為什麼會有你和另外一個人名字?她是誰?”
汪洪洋不耐煩看去,頓時被那金光閃閃的名字和愛心驚住了。
汪洪洋猶豫看向程琉:“這是……送給我的?”難道自己錯怪程琉了?
可那內褲總不是給他買的!
季朝舟目光在三人身上掠過,最後看向程琉。
她說送給他禮物,卻是典型的情人禮物,上而的名字還寫著汪洪洋,而汪洪洋似乎有幾分長得像他。
有瞬間季朝舟猜出一個離譜的結論,卻又覺得邏輯不太通。
對方明明送來了季暮山拍下的那件鈴蘭鹿盆,手機上也有季暮山的微信。
那天在機場停車場,他見到她和季暮山的最後一條停留在微信界而上的消息便是:好。
季朝舟回想這幾天對方的行為舉止,沒有哪一點不符合保鏢的行為,況且他向雲姨介紹時,對方也未否認過。
至於程琉,此刻正處於巨大震驚中。
她,好像……真的……認錯了……男朋友!
這幾天變得漂亮又冷淡,對她有致命吸引力的男朋友,似乎真不是她半年前交的那個男朋友。
但他……為什麼不否認?
程琉下意識看向旁邊的‘男朋友’,心中再次恍惚,他每一處都剛剛好長到她心坎上。
兩人目光對上,皆帶著幾分不解。
季朝舟那張向來淡漠的臉上多了些其他情緒,終於開口問出一件一直沒有確認的事:“你不是季暮山請來的保鏢?”
“誰?”程琉腦中一片漿糊,人生頭一回遭遇巨大滑鐵盧,茫然想著:季暮山?什麼季暮山?聽著有點耳熟。
季朝舟頓時蹙眉:她不認識季暮山?當時在手機屏幕見到的‘季總’分明和季暮山頭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