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階玄獸的變數太大,他賭不起。整個淮堡的力量都在靈尾山,宮興這麼出去,不一定沒有危險。宮泉討論過後,還是想要將人留在身邊,有他在,剩下最後口氣都要護著宮興。
一番討論過後,徐家所有人,除去傷勢嚴重的要回去,其他人全和宮家一起走。還有幾家要麼不相信,或者擔心他們占便宜,要麼覺得跟著宮、徐二家更安全,也跟著去了。
剩下的便是維穩偏安的家族,和宮、徐二家告彆後,連忙朝流客站閘口去。
眨眼間便少了一大半的人,趕路間,其他家族的年輕一代有意無意往藍寧邊上靠,似乎覺得離她近一點就更安全。
身為離藍寧最近的人,柳沉舟眉心掠過一絲陰影,情緒不高瞥了眼後麵那群人。
一行人走到一塊破舊倒塌的牌子前停住,宮泉望著前路:“這裡就是東麵了,以前有很多人在這裡喪命。”
血蟲霧並不是虛構,隻要在靈尾山捕獵的時間稍微長,膽子又大,想溜過來一探究竟的人,要麼親眼見過,要麼命喪黃泉。
“我沒見到霧。”藍寧左看右看也沒見到,而且上次她走這條路還走了不短的距離,當然她沒那麼蠢說出來。
徐禮應在山坑見到藍寧的驚訝已經消去,這會重新主動當起了藍寧的老師:“血蟲霧不是一直在界限內,它就像真正的霧氣,沒有方向的飄動。可一旦人進去,便如同聞到血腥味,朝人飛速撲來。”
所有人站在那條路口張望,借希望不進去就能看出來什麼,後麵的曹家人竟趕了過來。曹陽走在眾人中間,非但沒有計劃失敗的慘相,反而誌得意滿,看著各大家的眼神如同螻蟻。
“淮堡很快就是我曹家的天下,你們……”曹陽冷笑,“無傷很快就能把你們給滅了,曹家今天的損失,你們全都要承受。”
徐禮應神色一變:“你們曹家在東麵做了什麼?”
曹陽皺巴如同樹皮的臉露出狂意:“做什麼你們很快就知道。”話音剛落,更為劇烈的震動讓所有人都站不穩。
柳沉舟內傷本就嚴重,此刻感知又意外靈敏,前方傳來的壓抑讓他一口血吐了出來,直接要往地上倒去。
藍寧眼疾手快將人撈起,又一聲巨響,連帶著她都沒站穩,還是扶著旁邊的樹乾才穩住,沒讓柳沉舟和自己一起摔下去。
扶著人站好,藍寧扶在樹乾上的手收了回去,問正在拭去血漬的柳沉舟:“怎麼回事?”
誰也沒注意到剛才樹乾上的一點輕微窸窣聲。
“前麵的玄獸感知剛才探了過來,我和它碰上了。”柳沉舟輕輕吐出一口氣,“我能先用你的獸丹麼?”
“用,趕緊用。”藍寧揮手催促。
其他人的注意力全到了曹陽身上,柳沉舟則在吸收獸丹,他握在掌心,不一會便化為光芒消散。
藍寧一臉麻木看著柳沉舟一顆又一顆捏乾淨她的獸丹:“你到底需要多少才能治好傷?”
柳沉舟抬頭認真道:“很多,很多。”
那還是早點給他找路送回家比較好,藍寧心中思量,不然自己絕對得被用窮。
沒等到想象中的爭執,曹陽竟然帶著曹家人直接往東麵界限走去,絲毫不懼有血蟲霧。
後麵有人猶豫想要跟上,被徐家擋住,徐家家主皺眉:“我們不知道曹家是不是還另有準備,能夠避開血蟲霧。”
此言一出,頓時所有人都想起了在山坑賽場的避獸珠,有些人身上還掛著。
磨磨嘰嘰的。
藍寧打了個嗬欠,也踏進東麵界限內,緊隨其後的是柳沉舟。
界限外一陣騷動唏噓,見到兩人暫時沒事,又鬆了口氣。
藍寧轉頭看向柳沉舟:“你跟著進來乾什麼?”她敢進來完全是因為沒有感受到危險,或者裡麵的東西不足以讓她產生危險的感覺。
柳沉舟看向曹家人的背影:“之前你說你在這裡麵救了我,我想進來看看。”
“這裡有血蟲霧的,萬一你死了就回不了家了。”藍寧挑眉道。
柳沉舟剛吸收完一袋子的獸丹,感知度達到這些天最高峰,他微微闔上眼,極快又睜開,並不理會藍寧的調侃:“或許之前有,但現在裡麵都空了。”他能感知到的隻有正前方的一頭三階玄獸。
界限外騷亂一陣,宮家和徐家所有人都跟著藍寧的腳步進來,還有些顧慮的家族,將年輕一代留在外麵,掌權的人進去,生怕得不到什麼好處。
一路走去,果然如柳沉舟所說,什麼也沒有。
隨著他們深入,眾人紛紛感受到一股心跳聲,就在界限內的上空、地麵……無處不在,似乎他們進入了心腔中。
這種聲音聽著滲人且不舒服,藍寧雙手抱臂,心中煩躁。走得越遠,她嗅到的血腥味就越重。常年在喪屍中打交道,藍寧的嗅覺差不多麻木,但這種帶著邪氣的血腥味……是真的惡心。
觀察後麵趕上來的眾人一圈,藍寧杵了杵柳沉舟:“你聞到什麼味道沒?”
柳沉舟被她頗為親密的動作弄得一怔,片刻後才搖頭:“沒有,三階玄獸的威壓越來越近了。”
“血腥味嗎?”宮興從斜後方趕過來,湊到藍寧麵前,“我就聞到了特彆臭的血腥味!”
藍寧頭往後仰,單眉挑起:“兄弟,嗅覺不錯,居然趕上我了。”
“不是嗅覺。”柳沉舟看向藍寧和宮興的目光透著奇怪,“我們都沒有聞到,隻有你們倆。”
藍寧還沒來得及問柳沉舟是不是知道什麼,旁邊的宮興突然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