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籃搖晃的厲害,周圍光芒大盛,看不清任何東西。
葉素被握住手腕的瞬間,便知道那人是小師弟,他手向來微涼。
等到白光散去,眾人才終於能看清周圍,葉素垂眼看向那隻修長冷白的手,微微挑眉,霧殺花戴在他手腕上,確實好看。
極致的黑與白交織,手背上淡淡青色筋管像是從鐲子上延伸出來的,並不突兀,反而漂亮至極,透著淡淡莫名的欲。
葉素伸手屈指敲了敲霧殺花的蛇身,示意遊伏時可以鬆手了,結果小師弟快速鬆手,摸了摸剛才被敲過的地方,還不悅看了她一眼。
葉素:“……”霧殺花應該還是她的吧?
“下麵就是界嗎?”呂九望著底部問道。
眾人聞言往下看去,下方不再是深不見底的漆黑一片,而是荒涼的灰土,霧蒙蒙的天。
連憐扶著程懷安起來,連續喂了他幾顆丹藥,他靈府震蕩嚴重,又強行跨階太久,消損太大。
“無儘深淵確實隻是界的通道,隻是我們沒有機遇觸發,所以才會一直往下掉,始終看不到底。”程懷安抬手擦拭嘴邊的血漬道。
連憐將丹藥瓶扔給葉素:“剩下最後一顆藥丹給你了。”
程懷安皺眉,看向葉素才發現她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剛才他單膝跪在地上,垂頭控製符陣,加上連憐手搭上來,加持靈力。
程懷安一直以為畫符的人是連憐,還覺得師姐走出了心魔,關鍵時刻能畫出符來了。
“師姐,引界符和三陣符是……”
“我給她看了符書,讓她畫的。”連憐無所謂道。
程懷安沉默片刻後道:“這是五行宗的密法。”
連憐看向他:“密法又如何?”
“……不如何。”程懷安知道她最厭惡宗主那一套,便轉移話題問葉素,“你隻看了一遍就能畫?”
這麼短的時間便能畫出來?
饒是他,在金丹期畫一張符籙,也需要幾天研究,才能畫出來。
“運氣好。”葉素謙虛道,她打開丹藥瓶,倒出裡麵一顆丹藥,這丹藥是青色的,還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味。
“引界符和三陣符不是運氣好能畫出來的。”程懷安盯著她道,若一開始隻覺得她對符籙運用頗有新意,現在他已經能明顯感受到葉素帶來的壓力。
沒有哪個符修可以做到這種地步,至少不是她這樣一個半路出家的野符修。
葉素將丹藥塞進口中,嚼了嚼咽下去,靈府瞬間泛起清涼之意,帶走了灼燒般的疼痛,她視線落在下方:“我們要掉下去了。”
話音剛落,吊籃便重重砸在荒土之上,加上千斤符的作用,他們陷進去極深,頭頂還一堆土落下來。
在其他人還在找支撐物,站穩身體時,葉素已經先一步拉過遊伏時,撐起靈力罩擋住上麵從傘頂破洞掉下來的灰泥。
他們終於落地,眾人互相看了看,
周雲握著劍,幾個躍步跳了上去道:“我上去看看。”
“我也過去。”呂九跟著上去。
沒多久,兩人便在上麵說喊他們出來。
葉素等他們上去後,把坑內的東西全收了,才帶著旁邊完全不動的遊伏時一起上去。
小師弟這境界升了等於白升,完全不用。
……
眾人上岸,看著灰蒙蒙的一片荒土,不由沉默,這裡甚至連靈氣都極為稀薄。
不過對葉素而言,這種狀況算得上熟悉,畢竟千機門稀薄的靈氣和這裡沒有太大的差彆。
“看起來這裡才像是真正的荒城秘境。”馬從秋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東西,隻有廣袤無際的平地。
徐呈玉握劍站在原地,釋放出神識,快速覆蓋掠過遠處,查探情況。
良久後,徐呈玉收回神識:“前麵有東西。”
“師兄,有什麼?”周雲問道。
徐呈玉搖頭:“我神識被什麼擋住了。”
這裡一片荒地,要想離開,隻能往那邊走,以便找到出口。
“我們走。”徐呈玉領路往擋住他神識窺探的地方走去。
葉素跟在後麵,順手從乾坤袋中摸出一瓶辟穀丹給小師弟:“要不要?”
遊伏時默默伸手拿走,有時候這個凡人還算上道,雖然這東西難吃。
“我的筆好用嗎?”身後的連憐,忽然快步走上前,問道。
葉素詫異看她:“好用。”
連憐嗤了一聲:“青玉鑲金筆是道物,你那筆是破爛。”
“嗯,便宜貨。”葉素直接承認,這筆是她花了五千下品靈石買的,一把十支,已經用斷了七支。
“……”連憐一堆話被堵得乾乾淨淨。
她拿出那支青玉鑲金筆扔給葉素,嫌棄道:“我不會再用被人用過的筆,這筆你用過,就給你了。”
跟在後麵的程懷安驟然抬眼看向連憐,青玉鑲金筆是極好的道物,五年前她在符師大會上獲得頭名,才得到的獎品。
那前後兩年是連憐最風光的時候,一度壓過程懷安,但她就像曇花一現,隨即跌落,以至於後來所有人都認為那次符師大會的名次有內幕。
連憐不過十二三歲,何來的本事超過青年符師。
“師姐。”程懷安出聲想要阻止,卻被連憐回首瞪了一眼。
葉素看著自己手裡的青玉鑲金筆,問她:“你用什麼?”
連憐從乾坤袋中摸出另外一支筆:“符筆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