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師弟有了木魚後,越敲越頻繁,一改從前懶散,比修煉還要勤奮。
月餘過去,眾人竟然漸漸習慣夜晚響起的木魚聲。
房間西窗外開,月光透過窗沿,灑進屋內,風拂簾動,屋內逐漸散出一股若有若無的異香。
半垂未收的簾子擋住了床上側臥的人,隻能見到薄黑長袍下一雙長腿。再往上,遊伏時雙眼微闔,額間上覆著一層薄汗,指尖無意識扣在枕邊,甚至有些泛白。
“這,是什麼?”
遊伏時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有些生澀磕絆,像是很少開口說話。
他朝那邊看過去,隻能見到兩道模糊人影,但潛意識知道麵對著他的那個人是自己。
“木魚。”背對著遊伏時的人將木魚推給對麵的他,又拿出一本書,“還有清心咒,我翻了翻,大概有三十多種,一邊敲一邊念,你應該能好點。”
“不敲,不念。”對麵的自己拒絕,並將書和木魚掃到地上。
木魚摔在地上,發出厚沉寧穩的聲音,一聽便知道並非凡物。
另一人重新將木魚和清心咒撿起來,有些無奈道:“你剛化形,情期難熬,若你有伴,也不用其他手段。”
對方或許是為了讓他能聽懂,語速放慢了不少。
“這些天先試試,我已經向丹宗訂了妖靜丹,到時候你吃了便能壓製情期。”
遊伏時看著那人翻開書,慢慢教自己一句一句念著清心咒,一遍敲著木魚。
他無意識跟著默念,那股湧起來情潮似乎真的被漸漸壓製。
……
床上的遊伏時倏地睜開眼睛,盯著簾上的花紋良久,單手撐起身體,從床頭摸出木魚,開始緩緩敲了起來,心中默念著夢中被教著念的清心咒。
隔壁還在熬夜練符的大師姐:“……”
小師弟這是又開始了,每夜敲得她人都佛了。
離宗門大比前賽沒有多少幾天了,葉素想儘可能多研究攻擊性的符籙,黑暗界中那合並成一麵牆的符籙被她畫完後,確實又閃現了一道金符,但她到目前為止,也無法完整畫出來。
所以葉素便同步開始研究符陣,用自己所會的符籙試圖畫出符陣。甚至連屠世寫的那本法陣手劄都看過了。
葉素停筆聽了一會隔壁傳來的木魚聲,最後無奈搖頭,繼續埋頭研究符陣。
……
三月一日,宗門大比前賽正式開始,無數修士皆趕往圖首城設立的賽場點。
“大師姐還是金丹前期。”夏耳長歎一聲,“都好幾個月了。”
路過的馬從秋聞言翻了白眼:“……修士好幾年不進階才正常。”
“可我和三師姐都金丹中期了。”夏耳一拳錘在掌心中,忽然了然,“我知道了,大師姐到時候一定是連升幾階!就像那個五行宗連憐一樣。”
馬從秋擺擺手,表示自己先走了:“你們慢慢想。”
和一個葉素吹是講不明白道理的,反而容易把自己帶溝裡去了。
這段時間內,進階的人隻有夏耳和西玉,大概是周圍都是劍修的緣故,夏耳在煉劍時接連頓悟了兩次,直接進階金丹中期。他煉製出來的劍還沒交給黃二錢,便被吾劍派一位弟子買去了。
至於西玉,則是在入定時突破的。
“大師姐就在前麵。”西玉示意明流沙和夏耳往前擠,“前賽快要開始了。”
幾個人擠過去時,徐呈玉正在分玉簡。
“在這枚玉簡刻上自己的名字和宗派,屆時可以記錄參賽修士得分,賽場全天開放,可隨便選擂台。輸一場扣一分,贏一場得一分。”徐呈玉對葉素和後麵其他弟子解釋前賽規則,“隻要能保留玉簡初始分,便可一直上擂台。另外時不時會有混賽開啟,你們若想要參與,可以注意關注。”
葉素用一指靈力在玉簡上刻了千機門,再寫上自己名字,點開玉簡,便見到裡麵有一分。
“前賽為期兩個月,每日子時會更換積分排名,隻有一千位。”徐呈玉指著賽場最前方一塊數丈高的石碑道,“最後一次更換,還能在石碑上的人便可以拿到通行單。”
呂九旁邊站著葉素,她走神聽著徐呈玉的話,餘光又被葉素衣袍上碩大的‘千機門’占據,無意識在玉簡上寫下‘千機門’。
等反應過來,已經晚了,玉簡將她的名字和千機門關聯上了。
“這……”呂九愣住。
葉素似有所覺,偏臉見到她手中的玉簡,不由笑了聲道:“你不介意,可以來我們千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