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昨晚的事,今天去賽場,葉素第一次認認真真看著寧淺瑤。
她穿了身白衣,雙目水光瑩潤,素淨且無辜,腰束得很緊,顯得極細,又多出了一分年輕媚態。
站在陸沉寒身邊,微微仰頭看著他,雲層撒下的淺光剛剛好落在了寧淺瑤臉上。
如果隻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確實養眼。
一直以來,雖知道寧淺瑤有多少機運,能走得很遠,但葉素隻在乎書中提過幾句的千機門。
隻要不牽扯上千機門,她對寧淺瑤所做的一切並不在意。
如今……葉素忽然改變了想法,她想要知道寧淺瑤的機緣到底從何而來。
“第三輪,沒有時間限製,直到選出前十位為止。”褐發老人指著台上的八個擂台道,“比完一場,來我這裡繼續抽簽。”
最後一輪沒有給弟子們休息的時間,比完一場便要接著下一場。
前八位和後八位分開抽簽。
今日第一場,千機門運氣稍差,遊伏時和易玄對上了,葉素抽中了連憐。
“這麼早遇見也好,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作為符修的水平。”連憐看著葉素道,“我不會留手。”
兩人站在擂台上,氛圍還算融洽,不像隔壁擂台,遊伏時和易玄麵對麵站著,一劍一刀躁動異常。
泣血劍是妖劍,最愛搞事,重明刀雖穩重,但這麼多年在劍塚內,這妖裡妖氣的劍常常迷惑人心誌鬨事,讓重明刀一直不喜。
更不用提一劍一刀的主人還兩看相厭。
“你隻會讓劍自己對戰?”易玄握著重明刀問。
遊伏時清晰感受到對麵易玄的嘲意,所以他點頭承認:“對。”
易玄:“……”他忘了,有些人是不要麵子的。
即便如此,易玄也並未輕視,尤其他曾經差點選了泣血劍,對它的關注度比其他的劍更高。
似乎遊伏時的境界越往上提升,泣血劍的水平也會越高。
易玄主動出招,他幾次和泣血劍交鋒,未用全力。泣血劍隱有紅光閃爍,又開始迷惑對手。
若放在以前,易玄大概率會中招,隻是現在他心誌堅定不少,更何況手握重明刀,靈府清明,壓根未受到泣血劍影響。
偏偏易玄假意失手,讓泣血劍警惕降低,隨即他腳尖用力一點,越過泣血劍,徑直朝站在擂台邊緣的遊伏時衝去。
後麵泣血劍沒能趕過來,易玄飛身橫刀掃去,遊伏時隻是後仰,幾乎與地麵齊平,避開重明刀,而此時易玄再一次抬膝朝他腰腹踢去。
隻要踢中,遊伏時一定會摔下擂台,不過下一刻易玄膝蓋便被他用手擋住,宛如撞上堅硬鐵板。
即便如此,遊伏時也未摔下擂台,依舊穩穩後仰懸空在擂台邊緣,可見其腰腹爆發力極強。
與此同時,泣血劍也追了過來,刺向易玄,他反握住重明刀,抵禦泣血劍的攻擊,不得不往後移開。
遊伏時這才起身,理了理衣擺,他重新移了移位置,這回靠著擂台一角的柱子前。
泣血劍不斷乾擾著易玄的心境,久而久之總能讓他產生恍惚感,然後易玄一次又一次被重明刀席卷而來的磅礴厚重的溫和喚醒。
他還記得在劍塚內,所有劍都不接納自己,最後隻有重明刀願意成為他的刀。
這一場易玄和泣血劍的對戰,更像是在認知自我,破除心欲,與重明刀更進一步。
“大師兄,你快看上麵!”馬從秋剛扶著徐呈玉過來看比賽,指著遊伏時和易玄所在擂台的天空震驚道。
徐呈玉仰頭看去:天隱隱黑了下來,雲開始慢慢聚攏,這是雷劫出現的征兆。
擂台下的兩人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
易玄握著重明刀,一次比一次融順,那些日日夜夜和辛沈子練習的招式甚至不用想,身體便已經做出了選擇。
劍有劍意,刀又怎麼會沒有刀意。
重明刀身上覆蓋著一層淺淺藍意,挾裹著萬鈞之力,一往無前的刀意朝泣血劍劈去。
刀劍相接,殘餘飛濺刀意竟將擂台的結界破開,差點傷了擂台周圍的圍觀修士,褐發老人連忙重新設立結界。
易玄雙手握住重明刀,眼睛望著古銀包裹的泣血劍,心神靈力和手中刀化為一體,全力對抗泣血劍,一點一點將它壓下,最終泣血劍脫力,摔在擂台地麵。
“原來重明刀出世了?”合歡宗宗主吳月望著下方的易玄問道。
之前一直未注意到易玄的刀,用起來多少帶著生澀,也就沒太關注過。
“雷劫要來了。”吾劍派宗主周奇仰頭,顯然擂台上的易玄更像是要渡劫的人,他心中高興,畢竟易玄也算是吾劍派的弟子。
泣血劍掉落在地後,仿佛受到了嚴重打擊,趴在那一動不動,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小師弟。”易玄看向遊伏時,緩緩走過去,“你的劍輸了。”
“你的刀不錯。”遊伏時難得誇了一句。
“那也是我的,你搶不走。”易玄還對泣血劍被搶一事,耿耿於懷。
小師弟這名號,也被遊伏時搶走了。
“劍來。”遊伏時右手微微張開,原本躺在地上的泣血劍迅速飛進他手中,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又開始大閃紅光。
“你還要比?”易玄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