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於童心說,你不是隻喝白酒,你是隻想跟陳玉嬌喝酒呀。

“看來我們女同誌不適合跟陳總喝酒,”於童輕笑,“陳總隻喝白的,那就讓王主任

陪您多喝幾杯吧。”

她沒有哪個業務是在酒桌上談成的,不喝就算了。

陳總和王副主任:“……”

你到底有沒有誠意啊?

大家下鄉的主旨是扶貧獻愛心,其他企業家看不慣老陳總跟女演員較勁,便主動岔開話題,拉著他說起了金魚衛生紙的分銷問題。

狄思科拿起餐桌上那包餐巾紙,對著包裝袋上的廠家信息蹙眉看了半天。

此時便忍不住插言問:“陳總,您這造紙公司是私營還是國營企業啊?”

桌上的老板們都笑了起來,“這公司是陳總一磚一瓦建起來的,你說是私營還是國營?”

“既然是私營的,那我就得提醒陳總幾句了!”狄思科將餐巾紙展示給大家看,“據我所知,這個‘金魚牌’衛生紙的商標歸咱們市輕工業進出口公司所有。如果沒有他們的授權,您就大肆使用他們的商標,以後可能有麻煩呀!”

經貿大學的畢業生,每年都會有不少人被分配去各大進出口公司。

除了國字頭的八家,市屬外貿公司也是不錯的分配單位。

他有兩個直係師兄分彆在去年和前年被分配去了市裡的輕工進出口公司。

其中一個還是日化部的,手下就管著“金魚牌”衛生紙的委托生產。

這種國有企業即便是將商標授權給工廠,也隻跟下屬的國營廠合作,絕不會讓肥水流到外人田裡。

老百姓隻認“金魚”這個牌子,至於是哪個工廠生產的,誰也不會管。

所以市麵上有很多假冒的“金魚牌”衛生紙。

人家根本就沒有商標侵權的意識,並不會把“金魚”改成“全魚”或者“寶魚”之類的,直接就用“金魚”這個商標。

反正沒人管。

於童意外地問:“陳總,這金魚牌不是你們公司的啊?”

陳總打哈哈,無奈笑道:“我們的衛生紙都已經銷往全國各地了,怎麼可能不是我們公司的啊?”

“陳總,並不是您產品賣的多,這商標就是您的!”狄思科無語道,“如今市麵上使用‘金魚牌’的工廠不少,人家輕工進出口公司以前不管,不代表以後也不管。之前西城的一個副食品采購供應站就因為銷售了假冒衛生紙,被他們找上了工商局,開了九萬九的罰單呢!”

你把假冒產品做得比真的還真,都銷往全國了,要是被人捅出去,肯定也是天價罰單。

其他企業家隻知道老陳是生產衛生紙的,而且金魚牌在市麵上確實出名。

還真沒人意識到,這個商標可能不是他的!

“老陳,那你可得小心了。”有個跟他關係不錯的老板,勸道,“你現在買賣做得挺大,萬一被他們找上來,麻煩可不小。”

陳總當然不可能真的白用人家的商標。

事實上,他曾得到過輕工進出口的商標授權。

但是,隻用了不到一年,就被收回了。

他如今賣的衛生紙

上,印的生產日期都是一年前的。而且很少在市區銷售,要麼分銷到鄉鎮,要麼給外市發貨。

不過,這事經不住查,要是真被人盯上了,巨額罰單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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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思科好心提醒:“陳總,您得提前做好準備呀,像您這樣有愛心的企業家,我們老百姓希望您能長長久久地發展下去,可彆陰溝裡翻船,因小失大了。”

那一屋子書給他收藏可真是一點不浪費。

不但能裝點門麵,還能裝文化人。

帶本《菜根譚》在身上,就敢說自己是儒商。

什麼東西!

*

這回好了,演出合作沒談成,王副主任也不用覺得可惜了。

陳總哪還有心思組織文藝演出,當晚就驅車離開了桃源縣。

狄思科在飯桌上打假,一戰成名了。

不少人都在打聽他的情況,唯二知道他底細的於童和杜金金,對外統一口徑,都說那是歪打正著。

並不想讓他因為打假而被大家關注。

次日,天上還在下著小雨,天氣預報說,下午就能放晴。

所以歌舞團的演出隊還得繼續準備演出事宜。

狄思科在選歌上比較犯難。

他一直在音樂茶座和西餐廳演出,唱的歌都比較洋氣。

但是這種流行音樂,放在鄉下的文藝演出中,並不受歡迎。

老鄉們不吃這一套。

大家比較喜歡美聲和民族唱法,流行歌曲的話,隻能接受熱播電視劇的主題曲和片尾曲。

所以,於童就讓他跟閆麗君來一個男女對唱,合唱一首《射雕英雄傳》裡的《世間始終你好》。

應該會受到老鄉們的歡迎。

事實也的確如此,第一天下午的演出,即便是冒著小雨,他們也能感受到鄉親們的熱情。

演出舞台前的那片空地上,擠滿了從十裡八鄉趕來看演出的村民。

這首電視劇主題曲的前奏剛一響起,台下就立時傳來了掌聲。

在選曲這方麵,狄思科對於童是服氣的。

他白天在舞台上唱得挺痛快,可是晚上回到招待所,就徹底趴窩了。

吃飯的時候一直咳嗽。

“你是不是感冒了?”於童問。

“好像是。”狄思科一邊咳一邊用手摸腦門,“沒事,我平時很少生病的,睡一覺就好了。”

他身體底子好,從小到大確實很少生病。

但一旦病起來,便來勢洶洶。

睡到半夜的時候,狄思科感覺自己身上好像特彆冷。

夏天的招待所裡並不提供棉被,他將床單和褥子全都裹在了身上,卻仍在打寒戰。

第二天早上,於童按照早前的約定,喊他一起吃早餐。

然而,敲了半晌卻始終沒人應答。

她直覺情況不對,便推開半合的房門徑自走了進去。

這一看不要緊,臥室的單人床上,狄二狗正可憐兮兮地縮在上麵打哆嗦。

額頭觸手滾燙。

“二狗,醒醒!”

於童返回自己的房間,從行李袋裡翻出退燒藥給他喂進去。

在房間裡沒頭蒼蠅似的轉了一圈後,又匆匆找來一條濕毛巾,幫他物理降溫。

若是一直不退燒的話,就得將人送去醫院了。

結果她剛把狄思科額頭和脖子上的汗液擦乾淨,就莫名其妙地被床上的人一把摟住了腦袋。

她隻覺自己眼前一暗,鼻子竟直直撞上了對麵光裸又滾燙的胸膛……

狄思科高燒了大半宿,早被燒糊塗了,這會兒正覺口乾舌燥,渾身難耐。

隱約感覺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自己臉和脖子的位置胡亂劃拉,窸窸窣窣地沒完沒了。

他被鬨得心煩,便下意識將那作亂的東西按住了。

在她順滑的頭發上撫弄了兩把,又抱著腦袋在發旋兒的位置上親了親。

於童被他這番動作揉搓得臉色爆紅,正試圖從他的魔爪下掙紮出來,卻聽他在自己頭頂嘟噥一句:“思佳,我再睡會兒,彆胡鬨啊!”

聞言,於童登時便撂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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