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1 / 2)

於童的影視公司與演出文化公司是兩塊牌子一套人馬。

目前隻投資過兩部電視劇。

一部是郭美鳳參演的那部室內劇,正在進行後期製作,預計明年播出。

另一部還在選角階段,她打算把旗下的金雪茜推薦給劇組。

相比於一派欣欣向榮的電視行業,日漸蕭條的內地電影,投資風險是非常高的。

不過,再次翻了翻手上的劇本,她又覺得錯過這個本子有點可惜。

彆管深度厚度什麼的,隻要笑點夠密集,作為一部喜劇片就算合格了。

這個故事的男主角竇爾囤是一名灶上學徒,在為村長家準備升學流水席時,意外偷聽到村長女兒L的大學名額是冒名頂替的,而被頂替的人正是他那翹首等待錄取通知書的小表妹。

竇爾囤前腳拿了村長的三千塊封口費,後腳就將升學宴鬨得人仰馬翻。

不等村長一家找他算賬,他便帶著錢南下打工了。

此時的大城市裡正流行出國熱,竇爾囤被資本主義的紙醉金迷迷了眼,將全部家當交給勞務公司,想要爭取一份去美國的勞務派遣工作。

然而,勞務公司沒能給他介紹工作,卻介紹了一位歸國華僑給他。

該華僑是個年近七十的富婆,靠著在股市上的精準眼光,攢下了千萬身家,而且無兒L無女無老伴,想找個會說她家鄉話的年輕小夥一起安度晚年。

按照勞務公司經理的說法,竇爾囤不會外語,沒有一技之長,去了美國隻能刷盤子,不如趁年輕,陪老太太幾年,屆時將有千萬美元遺產留給他。

竇爾囤被他說動,陪伴了老太太兩年,可是繼承遺產時,卻被律師告知,老太太的千萬美元遺產,將由他,以及老太太的九隻貓狗共同繼承。

扣完稅以後,他隻能得到不足百萬美元的遺產。

衣錦不還鄉猶如錦衣夜行,竇爾囤對著九隻貓狗喝了一頓悶酒後,就離開生活了兩年的房子,回到了老家的小鄉村。

麵對一眾親戚的詢問,他將老太太的發家史安到自己頭上,將自己塑造成股市奇才。

而此時的國內股市正值牛市,A股剛開市,指數就從96點漲到了上千點。

小學都沒畢業的竇爾囤帶著老家的鄉親們炒股,從無敗績。

仗著從老太太那裡學來的皮毛,他到處給人演講授課,大學教授、企業老總、明星大腕都是他的學員。

不出半年,他就被媒體宣傳成了一代股神。

牛市終有不牛的時候,繁華過後,竇爾囤千金散儘,又被曾經追捧他的學員們圍追堵截。

無家可歸的竇爾囤回到與老太太一起生活的房子,重新應聘,成為了九隻貓狗的飼養員……

於童將劇本合起來,問:“孫導,我聽說喜劇片的拍攝成本是比較低的,您這部《可喜可賀》怎麼需要這麼多錢?”

隻看故事內容的話,這部片子不算什麼大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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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隻承認十六家電影製片廠有製片權,其他人若想投資拍電影,就必須花錢向這些製片廠購買一個拍攝指標。

如果沒有拍攝指標,電影片頭沒有廠標,那就是黑片了,在內地沒有上映資格。

這也是國產電影質量越來越差的原因之一。

電影廠寧肯白拿三十萬的廠標費,也不願意冒險投資拍電影。

廠裡的導演們要想有電影可拍,就得到處化緣拉投資,做獨立製片人。

可是,能拉來投資的人未必是好導演,近兩年接連上映了好幾部國產爛片,導演都是沒什麼經驗的新手。

於童隻聽說投資電影,要向電影廠交點贖身費。沒想到費用會這麼高,一半的投資竟然都是用來贖身的!

如果真正的拍攝預算隻有三十萬的話,那孫奇保這個預算做得算是節省了。

“除了男主角定下了陳老師,其他角色有確定的人選嗎?”於童又問。

孫奇保笑了笑說:“其他角色有人選,但還沒確定下來。投資商可能會有人選推薦,我們現在都要等投資商的人選定下後,再挑選其他演員的。”

一些企業老板投資電影,願意把自家親戚朋友拉到電影來客串一把。

這部電影主要是圍繞男主角竇爾囤展開的,從最初的淳樸善良意氣用事,到後來的逐漸膨脹,迷失自我,隻要把男主角塑造好了,片子就成功了一大半。

所以,他提前將最主要的男主人選定了下來,其他角色就可以留給投資商發揮了。

於童沒說自己是否要推薦演員,隻是望向陳慶山,笑著說:“那陳老師的票房壓力很大啊!到時候的票房,最起碼一大半都是由陳老師的影迷貢獻的!”

陳慶山是來拉投資的,所以表現得非常自信,“於總,不瞞您說,我對這個劇本是非常有信心的。這個劇本不僅有笑點,還涉及到一些社會熱點問題,貼近世態人情,跟港片那種單純搞笑還是不一樣的。”

於童已經將身份從觀眾轉換成了投資人,她對喜劇片是否有深度並不怎麼在乎。

港島的喜劇電影確實沒什麼深度,但人家的票房也確實高。

一部《逃學威龍》,一部《賭聖》,從電影院下線後,還有錄像廳繼續播放,讓大家賺得缽滿盆滿。

孫奇保和陳慶山要是能拍出這種效果,彆說三十萬了,三百萬她也願意投。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以為意,陳慶山繼續說:“我對這個本子真的非常有信心,所以這次也打算投資一部分,太多的我拿不出來,投個一萬塊是沒問題的。”

一萬塊在於童這裡不算什麼,但電影演員是按月拿工資的,儘管偶爾會有走穴機會,可是一萬塊也不是小數目了。

於童抬手擦了擦閨女嘴角的油漬,將她麵前裝著半碗碎雞肉的小碗拿開了。

這孩子已經吃了一個雞腿和好幾隻大

() 蝦,再吃下去非得撐著不可。

狄嘀嘀哼哼唧唧地想奪回自己的飯碗,每次跟弟弟一起唱完歌以後,他倆都可以大吃特吃一頓的。

今天怎麼不讓她吃啦?

狄思科怕她哭鬨,及時往乾淨的飯碗裡倒了小半碗鮮榨橙汁,然後遞了一隻特彆小的勺子給她。

讓她自己擓著喝。

按照他的想法,這點湯夠她擓上一刻鐘了。

然而,狄嘀嘀並不按照他的套路走,將勺子一扔就端起碗把橙汁乾了。

而後用舌頭舔舔嘴唇說:“還要一碗!”

狄思科:“……”

他跟服務員要了一個寬邊深盤,往盤底淺淺倒了一點橙汁。

再次把勺子遞過去說:“這回不許喝那麼快啊,慢慢喝。”

於童瞧著閨女終於老實了,才重新將話題轉回來說:“陳老師,您去年和今年拍的兩部電影都是主旋律電影,而且還是關於改革的傳統題材。距離您最近一次拍攝喜劇電影已經是兩年前了。”

“雖然您兩年前的電影至今還會在很多電影院放映,但您怎麼就能保證您的喜劇影迷在兩年後,仍然會買賬呢?兩年時間,市場變化那麼快,您的喜劇影迷可能已經流失一大波了。”

聞言,除了不懂事的雙胞胎,桌上的幾人都神色各異。

這話就讓陳慶山有點難堪了。

他這兩年想轉型拍正劇,不過顯然轉型不太成功,接連兩部電影都票房不佳。

說不清是因為他自身的原因,還是電影市場整體不景氣的原因。

反正兩部電影的口碑票房都不怎麼樣,有些影迷甚至都不知道他拍過這樣兩部片子。

於童像是沒看到大家的臉色,繼續笑著說:“陳老師,我們全家都是您的影迷,您的所有喜劇片,我跟我愛人都去看過。在我看來,您十分有喜劇天賦,這是您最大的優勢。很多演員可以演正劇,但不是什麼演員都能演喜劇的。同樣一句台詞,彆人說出來的時候沒什麼笑點,可是從您口中說出來,就讓人不自覺想笑。”

就像《可喜可賀》這個本子,她將陳慶山的語氣神態帶入進去,讀起來會覺得好笑很多。

孫奇保怕男主角尷尬,出麵解釋說:“不拍正劇就沒戲拍啦!電影廠每年拍的電影不多,但‘政府獎’之類的獎項評的基本都是主旋律電影,所以反映時代精神的任務片還是會拍幾部的。”

於童理解地頷首,又遺憾地說:“以陳老師之前在喜劇片上積攢下的口碑,如果一直在喜劇領域深耕的話,您的票房號召力完全可以跟港島笑星抗衡。”

陳慶山心裡也不是不遺憾後悔的,可是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一切還得向前看。

“陳老師應該還沒有經紀人吧?”於童問。

陳慶山搖搖頭。

內地電影演員都是從電影廠領工資的,很少會有經紀人。

“我覺得您需要一位經紀人,”於童笑著說,“您的事業缺少長遠規劃

,如果您當時有一位專業經紀人的話,也許會少走兩年彎路。您的定位是喜劇演員,應該在喜劇領域繼續深耕,接觸的工作也應該是能加深您在觀眾心中幽默滑稽印象的,而不是與其背道而馳的正劇。”

陳慶山拍喜劇片太成功了,所以他拍正劇的時候,很容易讓觀眾出戲。

於童去年去看了他的主旋律電影,他演的明明是一個正麵的副廠長角色,卻總讓她覺得這個副廠長會弄出點什麼笑料來。

陳慶山被她弄得一懵,不知話題怎麼突然就扯到經紀人身上了。

“我就在廠裡拍戲,要經紀人有什麼用啊?”

“當然有用,有了經紀人,一方麵可以幫您規劃事業發展,另一方麵,可以幫您尋找到更多演出資源。以您的名氣,沒拍過商業廣告,也沒有什麼商業演出機會,隻拿電影廠的那點固定工資,顯然是不合理的。”

陳慶山連忙擺手說:“我是電影演員,不像歌星似的,出去走穴唱首歌就行。我唱歌跑調,有的老板請我去唱電影主題曲插曲,我全都推了。”

於童不以為然道:“誰說走穴就必須得唱歌了?我記得之前報紙上報道過,您參加商業演出時,跟朋友一起說過相聲,效果還不錯。”

“嗐,我隻有那麼一個相聲,好的本子可遇不可求,我不能每次演出都隻講這一段相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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