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2 / 2)

魏東方不讚同道:“都是團裡的東西,大家一起用嘛。”

杜金金離開歌舞團後,根本不怕得罪他,嘲諷道:“魏經理,您慣於把單位的東西當成自家的,這我們管不了。但是聯合辦學的話,至少由三方合夥,資產和利益應如何分配,必須提前講清楚。如果團裡還要使用這些樂器和場地用於演出盈利,那就不能算以資產入股。”

聽她含沙射影地陰陽怪氣,魏東方當即就沉下了臉。

這杜金金當年見到他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現在竟敢當麵跟他嗆聲了!

於童不想看他那張驢臉,轉向團長說:“楊團長,許團長,要不是團裡給我出了一個接手下崗職工的難題,我也不會想要開辦明星學校。不過,團裡現在的意思是,不讓這些職工下崗了嗎?”

“既然有了合適的安排,大家當然還是不願意下崗的,到時候就像當初成立服務公司一樣,將這批職工轉去培訓學校。”

於童頷首說:“咱們團裡有場地,有樂器,還有現成的老師,那歌舞團獨資就能把這個培訓學校辦起來,這樣我就放心了。”

楊團長急道:“小於,你可不能撂挑子呀!團裡是真心實意想跟你合夥經營的。”

團裡前幾年也開過聲樂培訓班和交

() 誼舞培訓班,

但都隻是曇花一現。

學校的宣傳和經營還是很關鍵的,

而於童和陳慶山的組合,正好能彌補團裡的短板。

於童問:“我可以為學校投資三十萬。如果由三家合營的話,團裡想要怎麼分配股權呢?”

“你出資,團裡出場地和樂器,各占四成股份,陳慶山出個名兒,占兩成股份。”

於童一攤手說:“這就是咱們之間的分歧了,如果由我跟陳慶山合作,即使他不出錢,我也會給他一半的股份,因為他的名字就相當於馳名商標。學員來報名上課,很大程度上,是被他的名字吸引來的。而且一旦學校出了什麼問題,對他個人的聲譽影響是巨大的。如果隻給陳慶山兩成股份的話,他未必會答應合作。”

魏東方打著官腔說:“一個學校最寶貴的財富是老師,教學水平看的也是老師,陳慶山一分錢不出,憑什麼拿的比老師還多?”

“誰說他拿的比老師還多?”於童望向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智障,“老師確實是學校最寶貴的財富,所以,按照我最初的設想,除了基本工資外,在學費分成方麵,老師和學校可以按照五五分。”

“100塊的學費由老師占50塊,剩下的50塊才是學校的,也就是說咱們三家分的是那剩下的50塊。股東的股權如何分配,與老師們有什麼關係?”

杜金金飛過去一個鄙夷的眼神,魏東方這經理當了這麼多年,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於童說出自己的條件:“我出三十萬,占股40%,團裡和陳慶山各占30%。樂器可以由學校和團裡共同使用,場地的話,把服務公司正在使用的二樓和三樓劃給學校即可。”

魏東方黑著臉問:“把場地給了學校,我們服務公司去哪裡辦公?”

於童沒吱聲。

服務公司去哪裡辦公那得看團裡的安排。

而且,以服務公司目前的經營狀況來看,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了。

在服務公司和明星學校之間,相信團領導會做出合理選擇的。

*

離開歌舞團後,杜金金有些糾結地問:“童姐,咱們真的要跟團裡合辦學校啊?”

“嗯,我最開始就打算跟團裡合夥的,老師們如果給民營企業打工,很容易被人挖角跳槽。但是,有了歌舞團的這塊牌子,甭管學校是幾方合營的,大家都會把它當成服務公司一般看待。即使被轉來了學校,也還是歌舞團的職工,歸屬感是不一樣的。”

而且相比於私營學校,家長們也會更信任歌舞團這樣的國營單位。

在歌舞團大院裡上課,更正規更有氛圍,演出機會也更多。

有陳慶山和歌舞團這兩個招牌在,投資三十萬即使回本慢點,也賠不了。

於童發現杜金金回到團裡以後,就跟雄赳赳氣昂昂的鬥雞似的,特彆有氣勢。

“要不明星學校的談判工作由你負責吧?”

“啊?”杜金金訝然問,“這麼大的事,我能行

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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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電影的發行工作,於童就忍不住歎氣。

她給電影投的那六十萬,能否賺回來還真是全靠天意。

接觸了這行以後,她才發現,這裡麵的水太深了。

她能從這部電影中賺多少錢,與最終票房無關,隻與發行拷貝數量有關。

購買拷貝的電影院越多,她賺得越多。

內地發行放映賣拷貝的工作統一由中影公司負責,統購包銷,一手包辦。

但是具體到各個省市,負責電影發行放映的主管部門就各不一樣了。

有的城市,比如廣州、沈陽,是由市電影公司直接管理電影院線的。

另一部分城市,比如京津滬,電影院不隻由市電影公司主管,同時還接受地方文化局的管理。

除非於童放任自流,讓《可喜可賀》這部片子跟其他國產片一樣,中影公司怎麼安排,電影就怎麼播,賺多賺少聽天由命。

可是,這根本不可能啊,按照他們的宣傳計劃,跟這些主管部門打交道是避免不了的。

對於童來說,唯一的好消息是,北京的電影發行工作由電影公司和文化局雙重管理。

而她目前正住在文化局家屬樓裡。

她下班回家時,狄思科早就把孩子接回來了,這會兒正跟爺爺一起學習南巡講話。

最近這幾天,狄思科的主要工作就是學習講話內容,不但要在廠裡學,集團和市裡的會議上也要學。

所以,他回家以後,跟於爺爺特彆有共同語言,這爺倆圍繞南方談話內容,能討論一晚上。

而且每天的討論都有新的切入點。

連於童這個民營小老板都跟著一起進步了。

她將剛買的一套烤鴨送進廚房,而後坐到爺爺身邊說:“老於同誌,您不能隻學習理論,不注重實踐呀!整天學理論多沒意思!”

於爺爺:“……”

真是紮心!

他都退休了,哪還有實踐機會啊?

也隻能指點指點孫女婿,過過乾癮了。

狄思科跟於爺爺統一步伐,替老爺子說話:“我們這是先理論,後實踐,掌握了理論,才能在實踐中更加得心應手!”

“你倆的理論已經夠豐富了,我給你們一個實踐的機會吧!”於童把膩在身邊的兩個崽轟走,每人塞了一個糖炒栗子,讓他們自己到一邊吃去,而後繼續說,“爺爺,您能不能管管電影發行的問題?”

於爺爺哭笑不得道:“我都退休了,你讓我管誰啊?”

“退休了也可以提提建議嘛。這票房分配也太不合理了,好電影都是製片廠拍的,結果現在製片廠根本就賺不到錢,當年那部《紅高粱》創利4000萬,人家西

() 影廠才得了500萬。拍了那麼多部好電影,

人家廠還欠銀行貸款呢!隻靠賣拷貝分到的那點錢,

也太打擊創作者的積極性了!”

於爺爺點了點她說:“你這是開始涉足電影行業了,就給製片廠抱屈。那以後要是允許你開電影院,你是不是又要調轉槍口了?”

狄思科附和道:“就是,她這是典型的屁股決定腦袋!”

於童不敢拿爺爺怎麼樣,但她狠狠瞪了一眼隻知道拍馬屁的二狗子。

“即使真的讓我開電影院,該說的公道話我還是要說的。電影發行改革不是已經嚷嚷好幾年了麼,怎麼還沒有進展啊?”於童現學現賣道,“小平同誌不是說了嘛,‘改革開放膽子要大一些,看準了的,就大膽地試、大膽地闖。’您這理論不能白學吧?”

“你想怎麼闖啊?”

“我尋思著電影發行改革是不是也跟那國企改革似的,得弄個試點之類的,咱北京為啥不能有個試點啊?”

於爺爺起身就想走,“您還是自己玩兒去吧,我一個退休老頭子,可管不了人家改革試點的事。”

“哎呀,您彆走嘛,我沒想讓您管,但您也幫我參詳參詳呀!”

狄思科這回幫媳婦說話了,“對呀,爺爺,您幫她顧問一下,要是不合適,就彆讓她瞎折騰了。”

於爺爺重新坐回沙發,聽她接下來的話。

“我就是一個民營小老板,太大的改革我不敢弄,但是在小處嘗試一下總可以吧?”於童拉著他的手說,“我對我們這部電影是非常有信心的,好的喜劇電影總有人會買賬。所以,我想將全國首映的城市定在北京,並且拍賣這部片子的北京首映權。”

“拍賣獲得的收益,你打算怎麼分配?”於爺爺問。

“那哪是我能打算的?那得聽主管單位的吧,按照我的意思,最好能讓製片,電影公司和文化局平分。”

於童不想把希望都放在賣拷貝上,要是能通過彆的方式賺點錢,她是很樂意嘗試的。

見爺爺不給回應,她笑著問:“爺,現在分管電影這塊工作的是哪位局長啊?”

“我已經退休了,哪知道這些?還沒你奶奶清楚呢!”

白主任不用孫女問,就主動說:“住11樓的小陳,他孫子跟咱家晨一是同班同學呢。”

*

吃過晚飯後,於童帶著二狗子和兩個孩子去11樓串門了。

一家四口隻當消食,沒坐電梯,順著樓梯下去的。

然而,剛走到12樓的門口,就聽到走廊裡叮呤咣啷一陣摔盆砸碗的響聲。

12樓的三戶都開著門,徐副局長家門口鬨鬨哄哄的。

有人哭鬨吵架,還有鄰居上門勸架。

徐彥博和他媳婦,將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攔在家門口,不讓人進門。

女人帶著哭腔說:“我已經跟老徐領證了,這就是我家,你憑什麼不讓我進門?”

“誰讓你領證的?我跟我姐同意了麼,你們就敢領證?你這是詐騙!”徐彥博將一個散開的行李包扔到地上,“這裡沒你的地方,你趕緊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在這等著老徐回來!”女人推開其他人的拉扯,哭哭啼啼道,“你們誰也不許碰我,我懷孕兩個月了,現在坐胎不穩,要是把我的孩子撞沒了,我就去告你們全家!”

聞言,樓梯間裡的狄思科與媳婦對視一眼,賊兮兮地笑:“徐大爺這是喜當爹啦?回頭咱得跟人家說聲恭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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