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1 / 2)

狄家五兄弟難得有機會一起光顧娛樂場所。

這幾年大家先後成家,每次聚會都是拖家帶口,兄弟間單獨相處的機會實在寥寥。

儘管二哥的提議十分突然,但哥兒幾個說乾就乾,過了不到半小時便坐進了卡拉OK廳的卡座裡。

大家口中說著要安慰第一次品味失戀苦果的狄老四,其實主要目的還是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出來消遣一下。

二哥和三哥已經提前想好了,要是晚上遭遇媳婦查崗,就把老四踢出來。

開導失戀的兄弟,這理由真是太好用了!

兄弟幾個躍躍欲試,唯一不足就是好好的男人聚會,卻多了一個小尾巴。

他們把狄嘀嘀這個跟屁蟲也帶了進來!

“老五,今天給你扣十分啊!大家都沒帶孩子,就你拖家帶口的!”

二哥瞅一眼注意力都在舞台上,正隨著音樂搖頭晃腦的狄嘀嘀,以防被當事人聽到,還要背對著人家說壞話。

“這丫頭雖然是我閨女,可不是我把她帶來的啊!”狄思科甩鍋甩得乾脆,“那不是三哥讓她上車的嗎?”

“你閨女一直死死揪著我的大衣,我想甩也甩不開呀!”

三哥在北海公園住了六七年,也是看著雙胞胎長大的。

倆小孩剛學會說話,就張著小手讓他抱抱,孩子兩歲之前,他幾乎每天都要抱一抱,在他心裡,這兩隻小崽跟自己的娃沒兩樣。

狄嘀嘀非要跟著大人們,他一時狠不下心拒絕,隻能半推半就地讓人上了車。

“沒事,反正彬彬也在呢,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放。”三哥摟上侄子的肩膀問,“小子,之前去過迪廳和卡拉OK廳嗎?”

彬彬搖頭。

三哥沒想到這小子還挺老實,嘿嘿一笑說:“沒事,最近學習挺緊張吧?正好出來放鬆一下!”

大哥這個親爹忙補充說:“你要是想來玩,就跟我或者幾個叔叔說,不能自己往卡拉OK跑啊!今天好好玩,明天繼續回去念書。”

“彬彬,上去唱一首!”二哥在一旁起哄。

“我先看看,你們唱吧!”

彬彬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表現得有些拘謹,主動倒了杯橙汁,遞給了格外興奮的妹妹。

他讀的是重點高中,父母又管得嚴,本質上還是一個老實本分的高中生。

與女同學互生好感,偶爾離家出走到奶奶家來,就是他最大的叛逆了。

大人們都是從他這個年紀走過來的,能理解小年輕第一次進歌廳的無措,於是就催促唯一的大歌星狄思科上台唱一首。

狄思科不常來歌廳唱歌,但平時公開演唱的機會並不少。

騰飛的四十周年慶祝晚會,還有今年的新春晚會,他都上台獻唱了。

這會兒被哥哥們要求唱歌,他也不扭捏,點歌台空下來,就自己上台點了首《朋友彆哭》。

狄思科今天剛到家

沒多久就跟著一群人出來了,上班穿的西裝襯衫還沒換下來。

他本就相貌出眾,挽起襯衫袖子站到點歌台上,立馬就引來了客人們的掌聲。

狄思科隨意揮揮手表示感謝,隨著伴奏唱出了歌詞。

唱到副歌時,還走下點歌台,來到客座的第一排,牽起四哥的一隻手。

“朋友彆哭~要相信自己的路~紅塵中~有太多茫然癡心的追逐~你的苦~我也有感觸~()”

[1]

;()”

大哥,二哥,三哥:“……”

不愧是能當領導的,這張嘴可真能忽悠。

郭美鳳擔心老四不假,可人家隻點名讓老三去開導人,什麼時候讓全家齊上陣了?

狄思科摟著四哥繼續說:“人家都說,治療失戀的最好辦法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既然你已經恢複了單身貴族身份,那大家就可以給你介紹合適的對象了。”

四哥:“……”

他一直單身來著。

狄家兄弟們正打算每人上台唱一首苦情歌,給老四用上脫敏療法,卻有一個服務員突兀地捧著一束鮮花走過來,遞給了剛剛唱過歌的狄思科。

“先生,這是十號桌的女士送您的。”說著還向後示意了一下十號桌的方向。

除了狄思科,一桌人包括正在大快朵頤的狄嘀嘀,齊齊向後張望,好奇誰會花錢給老五送花。

這種娛樂場所

() 的鮮花,一束就要四五百塊,算是奢侈品了,除了想泡小蜜的大款,少有人在這裡買花送人。

大哥望向那束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鮮花,已經開始替老五犯愁了,他還沒見過給男人送花的呢。

這花到底要不要收啊?

老五畢竟是有家室的人,萬一被老五媳婦知道了,保準沒他好果子吃!

在場的人,隻有大哥父子在真心實意地替狄思科擔心,其他人都嘻嘻哈哈地看熱鬨。

老五平時的飯局酒局不算少,要是連一束花都處理不好,那他這些年就白混了。

狄思科翻了翻酒單,點了瓶跟那束花價格差不多的紅酒,塞進了狄嘀嘀懷裡。

“大閨女,你幫爸爸跑趟腿,把酒送給十號桌的阿姨。”

“那我跟阿姨說什麼啊?”

“不用說什麼,謝謝她的花就行了。”

狄嘀嘀得了叮囑,抱起那瓶紅酒就跳下沙發,蹬蹬蹬跑去了後麵。

發現那一桌坐著的全是女的,不由頭大地問:“剛才是哪個姐姐送的花啊?”

幾個年輕女孩都嬉笑著指向中間,“這位姐姐送的。”

“哦,”狄嘀嘀把酒放到桌子上,“姐姐,這是我爸爸給你的,謝謝你送的花。”

那位送花的姑娘最近常來唱歌,接過紅酒瞅一眼就知道大致價格了,她逗弄似的問:“你爸爸結婚了呀?”

狄嘀嘀理所當然地頷首:“對啊,我爸爸那麼大年紀,肯定結婚了,如果不結婚,就不能生我了!”

“哈哈,你爸爸多大年紀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大了。”

“小朋友,那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狄嘀嘀不想跟陌生人說話,直白地拒絕:“那我不能告訴你,送完酒我就得回去了。”

不等人家再問什麼,她又一溜煙兒地跑了。

回去以後該吃吃該喝喝,後來還跑上台接連唱了幾首兒歌。

當天大人小孩都玩得挺儘興,狄思科以為這丫頭應該挺滿意的。

結果,於童和狄嘀嗒從老家回來的第一天,這小叛徒就給他告了一狀。

“媽媽,我爸爸去卡拉OK廳唱歌,有個阿姨給他送花啦!”狄嘀嘀又邀功道,“我替爸爸送了一瓶酒給那個阿姨。”

狄思科:“……”

說你是告狀精,可真沒冤枉了你。

他簡單介紹了事情經過,並強調去卡拉OK廳是為了安慰失戀的四哥,就問起了媳婦回老家的情況。

“還行,算是都處理完了,”於童換了衣裳躺到床上歎口氣說,“爺爺年紀大了,這一趟累得不輕,估計得休養好長時間才能緩過來。”

她沒把閨女的告狀放在心上,他們夫妻倆在外邊麵對的誘惑其實是一樣的。

如果整天疑神疑鬼,相互猜疑,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所以,儘管外在風險很高,但他倆內部是團結並彼此信任的。

*

於童出門半個月,狄思科獨自在家帶狄嘀嘀的時候,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如今媳婦帶著兒子回家了,他總算是有了主心骨。

跟媳婦親香了小半宿,狄思科翌日去上班的時候,又精神抖擻了。

眼瞅著快到於總生日,狄思科上班的路上都在琢磨今年要如何慶祝。

走進辦公樓的時候,卻發現工會主席帶著好幾個人等在他的辦公室門口。

“欒主席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欒海霞客氣道:“我也是剛到沒多久,有個事想跟狄總彙報一下。”

“先進來說吧。”

欒海霞讓另外幾人暫時在走廊裡等一會兒,她自己跟著狄思科進了辦公室。

狄思科瞅她一眼問:“出什麼事了?”

“那幾位是我剛從職工醫院門口帶過來的。”欒海霞壓低聲音說,“大清早就在醫院門口扯橫幅了,據說前幾天在咱廠區門口也扯過,被保安勸走了。”

狄思科下意識問:“職工醫院鬨出醫療事故了?”

欒海霞琢磨半天才說:“我也說不好那算不算醫療事故。外麵那個矮個兒女同誌的女兒,在咱們職工醫院打完針以後,雙耳全聾了。”

“什麼?”狄思科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確認,“是耳朵聽不見聲音了嗎?”

欒海霞點點頭。

“耳朵都給人家治聾了,還不算醫療事故?”狄思科完全把自己帶入到了孩子家長身上。

要是哪個蒙古大夫把自家孩子治聾了,在醫院門口扯橫幅都算溫和的。

“她這個事還挺複雜,一開始,‘醫療事故鑒定委員會’給的鑒定結論是醫療事故,讓職工醫院賠償患者五千塊錢。但職工醫院那邊對這個鑒定不服,一直拖著沒給患者賠付。患者一氣之下,就把咱們職工醫院告上了法庭。”

欒海霞露出一言難儘的表情說:“她這一告,不但沒能把賠償款要回來,等法院調查過案情以後,反而還把衛生行政部門的處理決定撤銷了,醫院不用賠那五千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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