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知道咒術界最近很動蕩,但這些與他並無關聯。
不會有人不長眼地去試圖謀殺一個特級咒術師,而那個組織暗殺的範圍也沒有波及到他所看護的那些學生們。
詛咒師的死活他不在乎,那些明顯名聲不好的高層走狗他也不喜歡,但這不代表他就願意看到同為咒術師的他們就這樣莫名其妙被殺害,尤其是後來這些暗殺者的手段越來越囂張,有一些死亡的咒術師在明麵上甚至風評還不錯。
直至咒術界和警方合作揭露出了隱藏在背後的那個惡名昭著的組織,夏油傑的這份厭惡有了一個明確的落點。
——審判並且殺死咒術師的甚至不是某些正義使者,而是這樣一個組織,哪怕他們殺的都是敗類,夏油傑也無法接受。
因為無人能判斷他們暗殺咒術師到底是出於一個什麼樣的心理,也就無法保證他們到底是會一直隻殺敗類,還是會漸漸把手伸向更多無辜的咒術師。
所以當他得知這個組織的Bss居然就是他的摯友時,夏油傑的腦袋宕機了。
……怎麼會是悟呢?
為什麼會是悟呢?
相比於五條悟展露在外的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其實心思很細膩,甚至相比起暴力碾壓,他更喜歡用一些迂回的方式去達成利益最大化,就像玩弄獵物的貓咪一樣。
不管是夏油傑還是家入硝子對此都接受良好,畢竟是從那種家族出來的嘛,有點心機很正常。隻要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真的,其他都不重要。
就算後來五條悟隱瞞的東西越來越多,他們也從未懷疑過他的出發點。
但是夏油傑實在想不到——悟那家夥居然跑去犯罪組織當首領了啊!!
“若是要創造一個沒有咒術師的世界,應該會很有趣吧……”
驀地,他想起了五條悟曾經說過的一些他本以為是開玩笑的言論。
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悟的思想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滑過了那條危險的紅線……
“夏油先生,五條先生他這個情況,隻有您能阻止了……”負責通報夏油傑這個重磅消息的輔助監督言辭中的情緒很焦慮。
五條悟在咒術界的地位實在是太特殊了,特殊到哪怕他加入了國際犯罪組織,也無人敢真正為他下達判決,更不敢把他推到對立麵。
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他們願不願意的問題,因為——五條悟已經暴露了。
多國聯合即將開展對組織的圍剿行動這件事五條悟心知肚明,甚至頗具諷刺意義地參與其中,在這樣的前提下他都還能夠掉馬,足以說明要麼他不在乎,要麼他就是故意的。
他有恃無恐。
最令人恐懼的就是未知,五條悟做下了這麼多的事情,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而且現在他連掩飾都不掩飾了,是否證明……他那個未知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在想到這一點時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所以他們第一時間來找夏油傑。
不管是從他跟五條悟的關係、還是從實力來看,夏油傑都是唯一能夠阻止他的人。
甚至前來通知他的人們未嘗沒有抱有一些陰暗的希冀:夏油傑有沒有可能直接和五條悟反目呢?
“阻止什麼?”夏油傑的話打碎了通知者的小九九。
他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悟現在還什麼都沒做呢。”
輔助監督:“……”
這叫什麼都沒做?!他就差光明正大屠殺咒術師了啊!
但是他不敢反駁。畢竟暗殺咒術師的人最多隻能算五條悟的下屬,而從時間上看,五條悟又不可能是組織的創立者,以他的身份真的想要把自己摘出來也不是做不到。
夏油傑簡單敲打了一下輔助監督,起身召出虹龍趕去總監部。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他心裡其實沒底,他也不知道悟到底想做什麼——所以他必須去問個清楚。
如果五條悟的理由能夠說服他,他甚至可以拋下現在的一切站在友人身邊。
如果……如果摯友真的走上歧路……
夏油傑暗暗握緊拳頭。
——那就把他打醒,把他帶回來。
……
“什麼為什麼?”五條悟扔掉手中沾血的紙巾,好似壓根沒聽懂摯友質問的內容。
夏油傑心中一沉:“為什麼要殺他們?”
“哦,你說這個啊!”他恍然,臉上帶著輕鬆的笑意,“因為很有趣啊!”
“你看,他們能那麼輕易就給憂太判處死刑,卻想不到自己也會被‘處決’……不是很有趣嗎?”
“你知道我指的不僅是他們。”夏油傑沉聲道。
老實說,五條悟殺死高層這件事本身不算什麼,早在學生時代他們就經常暴言要把爛橘子都殺光,隻不過一直沒有付諸實踐罷了。
如果五條悟是經過深思熟慮最終決定下手殺死高層,他不僅不會反對,甚至還會站在他這一邊。
但現在很明顯他的出發點不太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