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教學手段有那麼……億點點斯巴達,但不可否認Rebrn確實是個儘職儘責的家庭教師。在訓練弟子的過程中,他每一個看似一時興起的訓練計劃,背後都是縝密的調查和布局,讓他的弟子能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獲得最大限度的提升。
這次的宮穀鎮之行也不例外。早在紀錄片上映沒多久,Rebrn就親自前往當地進行考察,而他調查到的細節卻相當耐人尋味。
在他眼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居民言行舉止都有著相當的人外感。
他們做著一切符合人類道德標準的行為,也會和其他來到鎮子上的人進行相應的交流,做出相應的反應。但是精通人類心理學和微表情的殺手先生能很輕易發現他們行為中的機械感。
每一個表情都像是提前預設好的模板,溫柔的微笑、無奈的歎息、為難的蹙眉……這些人在需要做出相應情緒反饋時,用的表情都是同一套模板。
越是久待,越是能察覺到其中的違和。
可惜Rebrn並沒有查到居民變化的原因——按說這種他沒有把握的情況不該讓蠢綱他們解決,但他又發現這種異變已經出現了人傳人的現象。
那些因好奇前來打卡參觀的遊客居然也出現了類似的端倪,這就不能不管了。
宮穀距離並盛可不遠,與其等著這種不知名異變蔓延到並盛,不如他們主動出擊。
於是Rebrn策劃了這一次的“旅行”。
然而等他們抵達宮穀鎮,他又發現了新的問題。
“你們到得真早啊,歡迎歡迎。”
和善的民宿老板熱情招呼他們進屋,言行舉止和常人並無任何不同。
——那種違和感消失了。
不僅是老板,這一路行來Rebrn所觀察到的小鎮居民,均沒有二月前的模式化僵硬,各有性格的同時,又保留了那些“美好的品德”。
Rebrn隱隱覺得不妙,準備給這些看起來一無所覺的少年多做些提示。
“蠢綱,動作快點!”他對正在手忙腳亂安放行李的弟子說道。
然而本該條件反射應和他的沢田綱吉卻依然背對著他,好像根本沒有聽到他說話。
“……蠢綱?阿綱?綱吉?”他變著法喊了好幾次,後來甚至直接跳到弟子肩膀上,卻依然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就好像他們根本沒在同一個空間一樣。
列恩忽然躁動起來。
綠色蜥蜴失去了主人的氣息,茫然地轉著圈試圖尋找,窸窸窣窣的動靜總算引起了沢田綱吉的注意。
少年疑惑地扭頭:“什麼聲音?”
“……好像聽錯了。”他撓撓頭,又繼續忙起手頭的事情。
Rebrn:“……”
他和撲到自己懷裡的蜥蜴麵麵相覷,列恩可愛地歪了歪頭,又在小嬰兒L的脖頸間蹭了蹭。
就在綱吉回頭的那一瞬間,列恩終於看
到了它的主人——但很顯然,它也和它的主人一樣來到了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空間。
Rebrn也算是見多識廣,自己現在的處境再加上此前對宮穀鎮情況的猜測,他大概明白了鎮上的真相。
——他們被某種不知名的存在頂替了。
第一殺手盯著那個從房間裡走出來的、和他一模一樣的小嬰兒L,危險地眯起眼眸。
列恩感應到主人的情緒,在他手中變幻成各式武器的樣子。
那個不知名的存在若隻憑借這種手段就想要頂替他,那可就太天真了。
他的弟子雖然不怎麼聰明,但也不至於會被這種拙劣的演技蒙蔽。
Rebrn暫且沉下心,開始尋找從這處空間出來的方法。
……
像這種能夠頂替他人身份的次元獸,智商當然不低。為了隱蔽性,它並沒有一開始就盯上這個世界的主要角色,但這不代表它一點都不垂涎“主要角色”們身上的能量。
從Rebrn第一次來宮穀鎮時,次元獸就已經盯上了他,隨後一直沒少觀察這個攜帶了世界基石的一部分、能量格外充裕的人類。
徹底替換一個人的過程是循序漸進的,至少在一開始,還沒能完全獲得被替代者智商的次元獸隻會僵硬地遵照本能裡符合人類美德??[”的行為去行動。
畢竟很少有人會去懷疑一個“真善美”的人。
當原主身邊的人開始認同它,它就能逐漸掠奪原主的一切,直至完全替代。
彭格列一行人都是它的目標,而最開始選擇Rebrn則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日本人的階級觀念很重,正常情況下不會去質疑“上位者”或者“權威者”的行為。
Rebrn無疑就是這種“上位者”。
次元獸可沒有人類的倫理觀念,在獲得原主的一切之前,它隻能簡單分析表象。所以它並不覺得一個小嬰兒L在這群少年之間有這麼高的威信有什麼不對。
另外,在它的觀察中,Rebrn手段殘酷,對那些“下位者”毫不留情,如果他突然變得溫和起來,想必其他人隻會慶幸和感恩戴德,而不會去深思背後的問題。
它這種選人方法一直無往不利。
浪子回頭顧家養家的賭鬼丈夫,離家出走又幡然醒悟好好學習的叛逆孩子,從小氣刻薄變得溫柔寬宏的老板……他們的家人朋友隻會覺得欣慰幸福,甚至會主動小心翼翼地維持現狀,生怕他們變回原來的樣子。
——彭格列肯定也不會例外。
次元獸想得很好,可惜現實壓根沒按常理出牌。
“你你你……你誰啊!!!”
僅僅隻是一個照麵,那少年就一臉驚恐地指出了問題,讓次元獸都不由得宕機了幾秒。
“Rebrn”臉上寵溺的笑容卡了卡,還沒得到原主擴容的腦子艱難地轉動幾圈,總算從原主的記憶中提取到了一點細節:
“蠢綱,你找死嗎?
!”它收斂起不合時宜的表情,學著記憶中的樣子試著換了個風格。
這能行嗎……
次元獸也拿不準,畢竟它還沒見過這種自己找虐的人類。
結果沢田綱吉一聽這熟悉的語氣,居然真的鬆了口氣——這個味兒L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