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毫不意外直哉的這副表現, 畢竟以前的他就是這副樣子,現在隻不過變本加厲了而已。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覺得不爽。
五條悟冷漠的瞥了眼禪院直哉, 並沒有像對方那樣敘舊,而是道:“直哉, 都出來上學了還沒有治好你的封建毛病嗎?老子還挺好奇誒, 難道你在學校的時候就沒有挨打嗎?”
京都校的同學也是有女生的, 根據禪院直哉以往的性格,估計在去京都校的第一天, 就已經把這番言論告訴給每個同學了。
聞言,禪院直哉不屑一笑,“不過是區區女人而已,還妄想打敗我嗎?況且她們也不過是一些垃圾平民咒術師罷了,怎麼可能能與禦三家相提並論呢。”
又一發aoe。
後麵兩個入學的加茂家的人走了過來,輕咳兩聲, “直哉君,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未來的宿舍吧。”
因為要停留兩天的緣故, 所以京都校學生是住在東京校這邊的學生宿舍的。
反正咒術學校一向是學生少而房間多, 所以即使容納了京都校的學生也完全不在話下。
說實話, 這兩個加茂家的人是一點都不想靠近直哉, 他們覺得自己其實也挺倨傲的了,但是跟禪院直哉一比, 簡直小巫見大巫。
但也沒辦法, 畢竟對方口口聲聲的把禦三家的人拉在一起嘲諷彆人, 自己就算什麼也沒做,還是背了黑鍋,為今之計隻能先製止禪院直哉了。
禪院直哉聽到他們兩人的話, 頓了頓,倒是沒有反駁。
他抬起眼朝這邊掃了一眼,目光落在了明繪身上,表麵雖然還沒說什麼,但心底已經開始了下意識的評判。
這個看起來長相馬馬虎虎,姑且算得上好看吧。
於是禪院直哉揚了揚下巴,對著明繪說道:“喂你,就是你,去給本少爺收拾下寢室。”
明繪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的指了指自己,“哈?”
不是她沒聽清,而是……她因為太過不可置信反而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真的假的,她沒聽錯嗎?對麵這個大少爺讓自己去給他收拾寢室?
明繪嘴角一扯,“你說什麼?”
禪院直哉“嘖”了一聲,“沒聽清嗎,本少爺說,讓你去給我收拾下寢室。畢竟來到了你們東京校,總不可能讓本少爺自己動手收拾吧。反正你是女人,應該很擅長這種事情吧?感到榮幸吧,能為禪院家的未來家主乾活,這可是榮耀。”
這次出門,他沒有帶自己的侍女,因此,讓禪院直哉自己收拾寢室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雖然他也可以選擇京都校的那些學生,但是,比起京都校,他更看不起東京校這邊的平民咒術師。
禪院直哉滿是惡意的想到,女人就該在家服侍男人,拋頭露麵過來上學,真的是要笑死人了。況且還是平民咒術師,本來也不可能學到什麼吧,與其這樣倒不如早點嫁人。
忽然,禪院直哉覺得自己明白了。
東京校這邊可是有悟君,所以,這些女人也一定是為了悟君才來東京校上學的吧?背地裡打的什麼算盤,他稍微動腦都能想明白。
隻是可惜,悟君才不會看上他們。
以後要成為他們正妻的女人,必定是要出自同樣強大的咒術師家族才行。
禪院直哉毫不客氣的話語成功惹怒了所有人,硝子眸色沉了下來,手指靈活盤著手術刀,已經在思考著該從哪裡下手了。
但她的生氣,還遠遠比不上另一個人。
五條悟朝前一步,擋在了明繪麵前,垂眸冷漠的望著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收回了思緒,微微一愣,“怎麼了,悟君?”
夏油傑原本也想做些什麼,但還是收回了腳步。
嗯,這種場合還是留給悟來英雄救美吧。
五條悟摘下了墨鏡,那雙璀璨的藍眸中此刻帶著冰冷的怒火,讓人不寒而栗。
他勾起了一抹笑,隻是看起來並不怎麼柔和,反而帶著一些乖戾。
“我說,直哉。”
他身上的咒力在翻湧沸騰著。
禪院直哉呼吸一頓,後知後覺意識到五條悟生氣了。
但是為什麼?
五條悟微微伸手,掌間有藍色的咒力彙聚而成的球形正在逐漸顯形。
“老子現在很不爽誒,所以……”
他歪了下頭,眼睛微微睜大,眼瞳微縮。
“你給老子——去死啊!”
危險的信號迅速蔓延到了後背,那一瞬間,禪院直哉幾乎是用儘自己所有的咒力來規避五條悟的這一發蒼。
好在他的術式與速度有關,但儘管如此,他的左邊手臂還是被波及到了。
這邊突發的變故讓還在社交的夜蛾老師一個大驚。
“悟!”
五條悟臉上麵無表情,眼底的瞳光像是海上的浮冰。
他活動了下手,準備再來一次。
樂岩寺忍不住怒斥:“五條悟,你打算做什麼?!是要謀害同學嗎?”
五條悟動作微頓,然後伸出手指掏了掏耳朵,“哈?是老子聽錯了還是樂岩寺校長你老眼昏花看錯了?什麼謀害同學啊,這不是切磋嗎?”
他嗤笑了下,“老子可是在幫直哉君適應未來要進行的咒術對戰呢,可是好心哦好心。”
五條悟態度輕佻,更是帶著一點不屑,這讓毫無尊重的態度顯然惹怒了樂岩寺。
他一生氣,臉上的皺紋看著就更多了。
“夜蛾,你就是這麼管教你的學生嗎?”
明繪擰眉,有些不爽。
雖然知道自己在咒術學校應該低調,可此刻她還是忍不住出聲反駁。
“那樂岩寺校長,你也是這樣管教你的學生的嗎?”
五條悟看向她,眼底裝著明繪的身影,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倒也不急著說話和攻擊直哉了。
他手指玩著墨鏡,彎了彎唇,心底想著,這樣有攻擊性的明繪還是第一次見到誒,忽然炸毛,像是哈氣的小貓咪一樣,好可愛。
樂岩寺:“你說什麼?”
明繪抿了抿唇,指了下那邊的禪院直哉,“任由貴校學生評判、指指點點、指使我校學生為他乾活,言語涉及貶低、侮辱、歧視,並且公然讓我校學生為他乾仆人的活,請問,這就是您校教導出來的學生嗎?”
“還是說上行下效?因為樂岩寺校長就是這樣的人,所以覺得禪院直哉的行為也絲毫沒有問題?”
她假裝恍然大悟,“啊,原來是因為樂岩寺校長在學校的時候也會旁若無人的指使學生為自己乾活,把學生當做仆人,所以才會覺得禪院直哉的行為也沒問題啊,我了解了,看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樂岩寺臉上表情變得可怖起來。
說實話這還是明繪第一次跟這樣的人物對上,以前她對待上級人物都是比較乖巧謙卑的,況且明繪也不是刺頭,不會閒的沒事跟老師對著乾。
但……
這次的情況真的太讓人生氣了。
不過樂岩寺校長這個表情看起來真的有點嚇人。
五條悟走到了明繪身邊,隨手搭在了明繪肩膀上,整個人攬著她,像是一種無聲的宣誓主權與保護。
他臉上帶著隨意的笑,“我說,樂言寺校長,表情也太嚇人了誒,都嚇到我們可愛的學生了呢~”
他一點都不畏懼,甚至還嘻嘻哈哈的。
“醜八怪老頭子就該有點自知之明嘛,彆整天擺出嚇人的表情了。”
很好,他的這句話直接把仇恨拉到了自己身上。
明繪唇角微抿,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五條悟。
五條悟此時還沒戴上墨鏡,注意到明繪的視線時,他低頭看過去,然後一點也沒被影響,反而十分得意開心的對明繪眨了眨眼。
明繪一頓,移開了眸光,眼睫微動。
這個時候,夜蛾老師過來打圓場。
他畢竟是東京校的老師,說實話,多少也因為禪院直哉剛才的話而感到生氣了。
不過現在情況發展成這個樣子,他不能像五條悟那樣挑釁,而是和稀泥道:“明繪,悟,不要不懂禮貌。”
然後話鋒一轉,“不過禪院同學也確實太沒禮貌了些。”
五條悟撇了撇嘴,但還是暫且聽了夜蛾老師的話。
這件事說到底還是禪院直哉先撩者賤,加上夜蛾老師在打圓場,最後樂岩寺校長也沒再說什麼。
禪院直哉走了過來,手臂上嘩啦啦流著血。
他表情陰沉,一點反省的意思也沒有。
“喂,你們東京校不是有個反轉術師嗎,快點來給我治療啊!”
五條悟回頭瞥了他一眼,微微挑眉,嚇得禪院直哉一僵,糾結半晌,然後才十分屈辱的吐出了一個詞:“請。”
“……”
夏油傑也大為感慨,“他這副表情就好像是要受胯下之辱一樣,明明隻是讓他禮貌用語而已啊。”
五條悟笑嘻嘻的擺了擺手,“你不懂啦傑,這種大少爺就是這種爛人啦,這會心底估計還在想著遲早有一天要把我們打趴下呢。”
夏油傑微笑:“是嗎,那還真是期待啊。”
禪院直哉咬緊了牙。
硝子聞言挑了挑眉,然後語氣懶散道:“反轉術師?她今天請假了呢。”
禪院直哉:“哈?!”
夜蛾:……
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啊。
硝子指尖夾著一根煙,微微嘲諷的一笑,斜著眼睛瞥了禪院直哉一眼,“我說你啊,在東京校嘲諷了東京校的學生,難道還指望東京校的反轉術師為你療傷嗎?”
“而且啊,反轉術師也是女性哦?作為大少爺並且生理結構為男性的你,不會需要你口中的‘女人’來為你療傷吧?”
她微微啟唇,咬住了煙,隨著說話的動作一動一動的。
“況且,作為禪院家未來繼承人的大少爺,不會連這點小傷都治不好吧?不會吧不會吧?”
“所以,還請自己多多努力哦。”
禪院直哉被氣的理智全無,如果不是加茂家的那兩個人按著他,恐怕他又要繼續口出狂言。
加茂:“……哈哈,我們快點去看寢室吧,走吧走吧。”
總算把禪院直哉勸下來之後,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歎了口氣。
想當初他們在家裡也是何其倨傲的存在啊,但自從來了學校,見到了禪院直哉之後,他們才意識到這樣的人有多討厭。
並且禪院直哉還一點自覺都沒有。
雖然他們不需要和平民咒術師發展太多關係,但維持好簡單的交情還是需要的。因此,禪院直哉為他們敲響了警鐘。
感謝禪院直哉,讓他們看清了前路。
禪院直哉還在憤憤不平,然而五條悟轉過來,對他比了個蒼的手勢,他忽的頓了一下,慢慢轉身,順從著加茂兩兄弟的力道,朝著學校裡麵走去了。
他絕對不是害怕,而是現在還帶著傷。
可惡,可惡。
該死。
等比賽的時候,他一定要狠狠教訓他們!
回去的路上,歌姬終於再也忍不住了。
“那個禪院家的人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麼討人厭的家夥!而且還處處貶低女人,哈?!他不是女人生的嗎?”
五條悟聳了聳肩,“是個爛人咯。”
然後他看向硝子,“硝子,現在你知道了吧!老子一點都不爛!”
硝子微頓,不得不同意的點頭,“確實,以前的確是我誤會你了。”
五條悟比了個耶。
而後,他看向明繪,走了過去。
明繪不解抬頭。
五條悟對明繪笑了笑,聲音壓輕,聽起來倒是意外的有一種溫柔的感覺。
“明繪還在生氣嗎?”
明繪搖了搖頭,“還好?當時確實挺生氣的,現在已經沒那麼氣了。”
五條悟彎著唇角,“如果還生氣的話,人家可以幫你去教訓他哦。”
明繪:“啊……沒事,反正也要比賽了不是嗎,留到比賽上也好。”
五條悟臉上帶著笑意,“剛才居然能看到明繪那麼有攻擊性的一麵誒?”
說起來,好像還是為了幫他吧?
想到這裡,五條悟笑意加深,更開心了。
“不過也很可愛哦?”
明繪臉紅了紅,有一種黑曆史的感覺。
“不、還請忘記吧!”
“誒?才不要呢。”他笑眯眯的,“那可是明繪為了幫人家說話才這樣的哦?才不要忘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