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候,記憶突然消失。
溫棠歡一愣,才發現是幫自己抹藥的手離開了。
一個微妙的猜想從腦子裡蔓延,溫棠歡像是中了邪,揮手一下扣住了薄妄將要離開的手。
然後……
【圈內新晉導演——方行樹】
像是某種角色浮現,與這個名字相對應的臉出現在溫棠歡的腦海中。
“……溫棠歡。”沉啞的男聲喚回他的理智。
溫棠歡抬起自己亂糟糟的腦袋回頭,看清自己握著薄妄的手,還有那不知廉恥的意圖時,突然叫了出聲:“啊!”
薄妄:“……”
溫棠歡咻地一下把被子扯到跟前裹住自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兔子,渾身抖個不停。
是他主動的,又是他先炸毛的。
薄妄垂下眼,似不覺剛剛溫棠歡做了什麼不合理的,纏人的舉動,一臉平靜地走進浴室。
被子裡,縮成一團的溫棠歡心臟狂跳。
我草,我草我草。
他剛剛都乾了什麼?他竟然為了想起那個新晉導演的名字,抓住了薄妄的手……
而且,為什麼……跟薄妄那樣,他就能想起原劇情啊?
溫棠歡臉還在燒,但腦子已經慢慢冷卻。
重複回憶穿書後的所有舉動,他想起自己惡毒男配的身份,是在薄妄出現在咖啡廳的時候。
他第一次想起部分記憶,是昨天晚上跟薄妄……
還有剛剛,他短暫地摸到後續劇情,是因為薄妄在給他上藥。
也就是說,他想觸摸到原劇情,得跟薄妄……有接觸?
這是什麼沒天理的觸發條件?
是嫌他不夠紮眼,不夠讓主角惡心嗎?
浴室裡的流水聲停歇,溫棠歡來不及深思,乾脆把整個人都用被子包成了一團。
薄妄推門而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動不動的被子團。
他唇角微揚,弧度微乎及微:“溫棠歡,醫生說了你的腳要好好修養,以後不想拄拐就好好在家呆著。”
被子團:“……”
“公司有事,走了。”
被子團:“滾。”
腳步聲由近及遠,隨後是門開又關。
溫棠歡安靜地捂了好久,慢慢探出腦袋,確認人走了,長鬆一口氣。
*
夜深,薄妄放下筆的時候,辦公室的敲門聲應聲響起。
黎特助挽笑而入:“薄總,溫少等你很久了。”
薄妄落在桌麵的視線輕抬:“哪個溫少?”
“溫淮少爺。”
然後,黎特助就發現薄總好不容易有點情緒的視線又落回桌麵。
這是無聲拒絕的意思。
可是想起溫淮落寞的樣子,黎特助還是低聲:“薄總,溫少爺說了,他今天一定要見到你,不然不會走的。”
作為跟在薄妄身邊最久的助理,他自然是知道溫家那兩位少爺似乎都對薄妄有著不一樣的情緒。
明明那麼多年,薄總都是一視同仁的不待見……可是自從薄總跟那位大少爺登記了之後,有些事情就隱約地不一樣了。
至少,在笙歌裡出事之後,薄總第一時間是回溫家,而溫淮則是讓其他人處理。
“讓他進來。”低淡的男音響起。
黎特助頷首,轉步出門。
片刻後,溫淮敲了敲門。
“薄先生。”他站在偌大的辦公室裡,垂著眼,有種說不出來的落魄。
“有話直說。”長桌後的男人甚至沒有抬眼看他。
溫淮垂在身側的手攥了攥,深呼吸之後,將一張卡推到桌麵上。
“我在笙歌裡毀壞了點東西,聽黎特助說是你處理的,卡裡二十萬,我還給你。”
薄妄像終於有了點動靜,抬起眼:“我看起來,缺這點錢?”
跟在笙歌裡的包間比起來,現在的溫淮臉色沒那麼難堪。
他隻是垂著眼的:“我隻是不想欠你的。”
辦公室裡安靜了一會兒,隨後是鋼筆落下的聲音。
薄妄看著他:“溫淮,把你稀碎的自尊從合同上搶回來的是誰,我想你比我清楚。”
說到這裡,溫淮的臉色更冷:“我去找過……我哥。”
“隻不過他的傭人說他身體不舒服在休息,我等了四個小時他都沒醒,隻能來找你了。”像是某根神經被刺痛,溫淮的嗓音沉鬱,“薄先生,你知道我哥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