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就不著他管了,自有地方去。
晚飯自是在方家吃,這麼多人的飯菜可不好操持,哪怕華僑辦還有公社、縣裡的領導都回去了,還有宗家父子,四個保鏢,兩個助理在。
家裡鍋倒是夠大,可她沒做過大鍋飯,自認廚藝也不足以拿出來待客,哄哄小寶寶還行。
親愛的舅舅在,方錦繡就跟被老貓盯著的小老鼠一樣,一點兒小動作不敢做,桃飽app裡的東西,是萬萬不敢往外拿的。
而且她家是個獨灶,也就說隻有一個鍋,炒菜的候就不能煮飯,這麼多人肯定不能跟兩個人在家一樣,做一個菜甚至不做菜都行。
多炒幾個菜,現在晚上溫度低,等飯好了,菜也涼了。
方錦繡頭禿地想了半,試探道:“要不吃燙鍋行不行?我再去借兩個爐子回來。”
燙鍋其實跟火鍋差不多,不過這個是食材提前下了煮了一會兒,端上去可以直接吃的那種。
氣冷了方錦繡想吃熱的又想偷懶,就跟崽崽一起吃這個,因為小團子吃不了辣,所以家裡一般做的是骨湯版、雞湯版,她自己想吃辣就調一個辣味蘸水。
晚上這麼熱乎乎的吃一頓,兩個人也不講究太多,裡麵下麵條下粉絲,都特彆好吃。
正好家裡中午剛燉了骨頭湯,熬了一上午,滋味鮮美,中午景年拿來泡飯,就著土豆絲吃了一大碗。
一聽見吃的,景年耳朵就動了,拉拉宗廷衣袖:“哥哥,好吃!”
宗恒瞥他一眼,說:“就做你們日常吃的,不顧忌我們。”
這就是場麵話了,聽聽就行,她還真能給舅舅表弟吃清水掛麵不成。
好在家裡糧食肉類蔬菜類的都充足,她去借了兩個煤爐子回來,加上自家的,就有三個了。
嬸子們問她需不需要幫忙,那可太需要了,燙鍋做起來不難,她在網上買了一個配方專來做清湯湯底,把控好份量,做出來的湯底特彆鮮美。
可是食材處理就麻煩了,要洗要切要削皮,人一多可真忙不過來。
嬸子們仗義出手,都是乾慣了活的,動作麻利,按照方錦繡的要求把各種菜蔬肉類處理得乾乾淨淨放好,就等下鍋。
她在廚房忙著,隻能囑咐景年:“年寶,你招待舅舅哥哥還有其他叔叔哦。”
小崽崽身負重任,小胸脯都挺起來了:“嗯,我招待客人!”
“真棒。”方錦繡手上沾著水,不好碰他,彎下腰,崽崽熟練地仰著小臉靠過去,跟姐姐貼貼。
宗廷看得眼饞壞了,又不好意思直說,等方錦繡一走,把年寶喊過來逗他,一會兒就哄得小家夥兒眉開眼笑,抱著哥哥蹦蹦跳跳,親熱得不得了。
包括宗恒在內的其他男人們:“……”
阿傑眼珠子轉了轉,在院子裡看了一圈,大聲說:“水是不是不夠了?在哪兒取水,我去!”
他看見方錦繡和其他嬸子拿著水瓢到廚房外的大水缸裡舀水,顯這裡是沒有自來水的。
景年立刻舉手:“我道!我帶你去。”
阿傑忙道:“不不,小……小小少爺給我指個路就行。”
“小小少爺是誰?”景年眨巴著大眼睛問。
“彆這麼叫他。”宗廷皺眉道。
如果方錦繡選擇留在華國,這麼稱呼景年,隻會害了他。
“是,先生。”阿傑擦著汗道。
景年看看舅舅,再看看這個大個子叔叔,還記得他救過自己,好心提醒道:“叔叔,我叫年寶。”
阿傑喊了一聲,跟景年問清楚路,挑著水桶水去了,還挺稀奇。
走前給同伴們使了個眼色,兄弟們,有點兒眼力勁兒行不行,老板家的外甥女在咱們做飯,你們就真等著吃?
能跟在宗恒身邊的沒一個傻的,就是這個環境他們不適應,無所適從。
阿傑頭,其他人也行動起來,劈柴的劈柴,修房頂的修房頂,方錦繡出來看見他們在乾活,也沒攔著,還拿了報紙出來讓他們把牆糊一糊。
等廚房裡做好飯,外麵的柴火堆全部變成了細細的劈好的柴火,幾個保鏢閒得無聊,還比賽來著。
三個爐子都點著了,方錦繡原本算,家裡灶上的大鍋拿下來,煮一大鍋給阿傑他們著吃。
還有兩個小鍋,她在桃飽上買的不鏽鋼小鍋,她和景年一鍋,喊幫忙的嬸子們一起吃,宗恒跟宗廷一鍋,免得他們不習慣。
結果最後不道怎麼的,宗恒三言兩語下,變成了宗家父子跟他們姐弟倆一鍋。
幾個嬸子怎麼都不肯留下,方錦繡乾脆裝了一鍋肉和菜,讓她們帶走。
秋雲嬸子也在,拿回家去往爐子上一架,煮著就能吃。
嬸子們這才高高興興收下,一起往秋雲嬸子家去了。
送走嬸子們,方錦繡景年宗恒宗廷幾人圍著小桌坐下,阿傑等人乾脆也不要桌子了,圍著爐子,一人端個碗。
燙鍋鍋底調得好,骨湯做底又加了彆的調料食材,裡頭煮了臘腸、五花肉、泡的乾香菇、蘿卜、萵筍片、筍乾、黃花菜等等。
還在廚房裡下食材的候,香味兒飄出來,就饞得人直咽口水。
按理說阿傑他們跟著宗家,絕不會缺了嘴,但是中餐有候香味就是特彆霸道,聞著味兒就道香,口水不由人。
主桌這邊,宗恒一提筷子,阿傑他們那邊已經下筷如風了。
方錦繡拿了個大勺,讓他們自己舀:“吃什麼盛什麼,舅舅您彆客氣。”
宗恒才不會客氣,他出身是好,但也不是沒吃過苦,少年讀寄宿學校,因為是亞裔,是華國人,哪怕家族已經頗有勢力,也受過不少同學的欺負。
還有老師暗中排擠他,他餓過肚子吃過硬到硌牙的麵包,倒是他兒子,物質上是一點兒苦頭沒吃過。
宗恒給自己盛了一碗,慢條斯理吃起來,看著清淡,滋味兒竟足鮮美,各種食材融彙在一起,並不噪雜,各有各的味道,卻又和諧。
臘腸鹹香,獨特的臘味引人回味,五花肉切的薄片,肉質細嫩,一點兒都不膩,隻有大口吃肉的滿足。
蘿卜萵筍這些蔬菜,在骨湯鍋底裡吸足了鮮味兒,又有蔬菜特有的水嫩清甜,比肉還好吃。
不錯,宗恒揮動筷子的頻率微微加快。
宗廷先給景年盛,小家夥兒聞著香味急壞了,原地跺腳:“哥哥我要肉肉,要菜菜!”
這還真不清,舀一大碗給他,小家夥兒捧著碗等他:“哥哥你快盛,好香好香。”
等都盛過一碗,方錦繡又添了點兒湯底進來,再下些菜進去,繼續煮著。
宗廷也覺得這個什麼燙鍋味道不錯,他母親應該也會喜歡吃,有意思。
宗恒吃著,看見方錦繡蘸蘸水,問:“這是什麼?”
“年寶不吃辣,這是蘸水,您要嗎?廚房還有。”方錦繡解釋道。
宗恒:“試試。”
方錦繡又問宗廷,宗廷也表示他可以吃辣,方錦繡就一人給端了半碗過來,父子倆吃得更香了。
景年看得眼饞,但他以前吃過姐姐的蘸水,好辣好辣,就不敢吃了。
宗恒狀似無意道:“我父親也嗜辣,聽他說,小姑姑跟他同樣口味。”
方錦繡擦擦嘴,想了想:“我媽好像也挺能吃辣的,我外公應該不能吃。”
說著突笑起來,這麼說她能吃辣,竟是遺傳外婆這邊的。
至於她爸,嗐,以前沒出現過,說實話以後也沒必要出現。
一頓燙鍋吃得人渾身熱乎乎的,到最後下一把麵條進去,鮮得人舌頭都要掉了。
外頭那大鍋還添了一回菜,麵條更是下了得有一鍋,被吃得一乾淨。
吃完了,阿傑他們自覺去幫忙收拾桌子洗碗,後燒水洗漱。
方錦繡把被褥拿出來,幸好她擔心冬冷,托嬸子們做被褥的候,多要了一套。
臥室已經掃乾淨了,木板床上墊的稻草還是秋雲嬸子抱過來的,專挑了乾淨的新稻草。
鄉下就是這樣,因為床板硬,有的人家沒有褥子,就在稻草上鋪一層布,或者乾脆睡在稻草上。
方錦繡給宗恒介紹:“床板擦過了,乾淨的,稻草也是曬過的,墊在下麵更舒服一點兒,您要是不喜歡,我抱出去。”
宗恒麵不改色:“不錯。”
宗廷則滿眼好奇,他還沒在草上麵睡過,真是奇妙的驗。
方錦繡把被褥給鋪上,曬過的新棉被,蓬鬆暖和,沒什麼好挑剔的。
就是……
父子倆對視一眼,又轉開頭。
方錦繡哪道,宗廷小候睡嬰兒床,長大了自己一個人,從未有過跟父親單獨一張床的經曆。
還是一床被子。
“挺晚了,你們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叫我。”方錦繡帶上出去了。
“你睡裡麵。”宗恒示意兒子先上床。
宗廷脫掉外麵的衣服爬上床,在靠牆的那邊躺下。
宗恒也脫掉衣服,躺上去。
還不賴,挺舒服的。
從高處看,父子倆一模一樣,都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兩手規矩地放在身側。
兩人中間隔了有一個人的距離,半點兒挨不著,幸虧被子夠大,才凍不著。
過了一會兒,宗恒突開口:“你不會尿床吧?”
宗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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