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風:“……”
景年小聲說:“我們家有竹子。”
今天不是就有人買他們家竹子嗎?這麼多人,舅舅可以多賣點錢。
景風忍俊不禁:“乖寶,竹子可不能吃,啃不動。”
想起家裡茁壯成長的韭菜和小青菜,景風跟客人們提了一嘴:“過段時間可以上韭菜和小青菜了。”
好哇,終於有新菜吃了。
還沒等客人們高興,景風又告訴大家一個噩耗:“這是最後一次賣菜了,下回就等韭菜和小青菜長成,能賣了再來。”
家裡菜地就那麼大,他這個賣法,能撐到現在多虧了家裡的菜長得旺,後麵幾回賣的筍子多。
現在地裡能吃的菜沒多少,他們自家還要吃,就不賣了。
還有竹筍,以前每年他媽都要曬一些筍乾,留著冬天燜肉吃,特彆香,摻五花肉丁一起蒸包子也特彆好吃,景風記得他十幾歲的時候,他媽做筍乾肉丁包子,他媽沒注意,他一頓吃了八個,把他姐給嚇到了,生怕他把肚子撐破。
今年筍子太好賣了,價還高,莊紅娟有些舍不得留著曬筍乾,景風覺得他掙錢也是為了讓家人過好日子,倒也不必為了掙這點兒錢,先虧自家人的嘴。
於是他又祭出法寶,給景年如此這般一番交代。
景年抱著外婆大腿,奶聲奶氣問了一通:“外婆,筍乾是什麼呀?好吃嗎?我都沒有吃過……”
莊紅娟:“……”
不賣了不賣了,多少錢都不賣了,留著給她家年寶曬筍乾吃。
結果就是景風湊一湊,湊了最後一車菜和筍,賣這最後一茬。
客人們:“!”
這什麼驚天噩耗!
菜貴他們都來不及心疼了,實在好吃,三兩天頭的吃一回,胃口都變好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錯覺,有些客人自己或者家人年紀大了,難免有點兒便秘的毛病,現在,好了!
這種事也不好在賣菜群裡討論,但是自個兒家裡人互相一對,都覺得是景風家的菜的效果。
隻能說,人家菜賣得貴,是真值。
但是,現在小老板跟他們說,不賣了。
怎麼能不賣了呢?你不賣菜了,他們吃什麼。
他們懷孕的媳婦、挑食的孩子、高血壓的老人,他們吃什麼啊!
景風:“……”
啊這,我是賣菜,不是賣藥啊!
他苦笑連連,表示家裡沒菜可賣了。
周大媽拍著大腿:“哎呀你家菜種的這麼好,怎麼就沒想著多種一點兒呢?”
景風:“第一回,沒經驗。”
客人們難過歸難過,都說沒菜了,也不能讓景風變出來。
送走最後一個客人,景年牽著舅舅衣角,“舅舅,我們家還有菜。”
景風“噓”了一聲:“那是咱們自己要吃的,不能再賣了,再賣就沒得吃了。”
景年兩隻小手捂住嘴巴,大眼睛骨碌碌直轉,他不說了,他想吃菜菜。
賣完菜,景風帶崽崽去寄快遞,然後又帶他去書店買了幾本繪本,大部分都是圖,字很少,都帶拚音,很適合景年這樣剛啟蒙的小朋友看。
拿到繪本,景年每天又多了件事,讓舅舅教他讀繪本,給他講繪本裡的故事。
景年很喜歡聽這些故事,景風看著小家夥兒充滿渴望的眼睛,心裡一抽。
姐姐不會說話,姓羅的那個人渣不會給年寶講故事,他可憐的小外甥,以前肯定沒聽過聽過睡前故事。
景風在網上下單了一些童話書,書還沒到,又開始琢磨是不是該給孩子弄個小書架。
有了小書架,也該有小書桌,這樣的話可以再買個小黑板,他教年寶讀書更方便。
這麼一想,家裡的房子也小了,他家房子還是他爸活著的時候蓋的,除了客廳、廚房、雜物間等,還有三間臥房,他和他姐一人一間,現在景年跟著他媽媽住一間。
那會兒還多早,按照他爸媽的打算,就算他結婚也不會住不下。
房間挺大的,鄉下這點好,地方夠大,但畢竟二十多年了,莊紅娟維護得再好,房子還是舊了。
而且老房子,廁所也還是修在屋外的旱廁,景年剛來的時候,不敢一個人去上廁所,都是景風陪著。
沒有專門的浴室,電路水路設計得不那麼合理,說實話住起來舒適度不高,很多地方不方便。
景風上大學的時候想,他畢業了一定要努力工作,掙夠錢在城裡買房,接他媽到城裡享福。
工作半年,蝸居在轉不開身的合租房裡,景風想法已經徹底改變了。
就不讓他媽去城裡受那個憋屈了,他要掙錢,重新給家裡房子蓋一套房,那種鄉間小彆墅就不錯,有單獨的衛浴,空調什麼的都裝上,小外甥也能有自己的房間、書房。
還有他姐,景風知道他姐的性子,恐怕一直都不安心,這次他可以把他姐的宅基地用上,蓋個大房子,到時候就能跟他姐說,這房子也有她一半,安安心心住著,誰也不能讓你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