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今天還真就出了意外,狩獵隊是帶著傷回來的,力靠近後臀的位置有一道比較深的劃傷,另外一個名字音調叫圖的獸人傷了左後肢,腿斷了,是被隊友馱回來的。
還有一個受傷的是宗廷,他的傷算是最輕的,右前肢有一道傷口,不是特彆深,最起碼沒有力和圖的傷口深,但也流了不少血,一路跑回來還在緩緩流血。
景年嚇得哇哇大哭,他其實不怎麼愛哭,宗廷把他照顧得太好,很少有不如他心意的地方,崽崽表達不滿頂多哼唧兩聲,哭成這樣,趙羽茜和宗廷都是頭一回見。
但趙羽茜現在顧不得安慰小徒弟,她得先看圖的傷,力的那條口子都暫時顧不上。
反倒是宗廷,舔了舔崽崽哭得亂七八糟的臉蛋兒,對自己的傷視而不見,很淡定地安慰崽崽說沒事,他不疼。
疼不疼另說,宗廷自己很清楚他的傷確實不算嚴重,他加入狩獵隊也有一年多了,不是頭一回受傷,比這嚴重的傷也有。
這點兒傷,用祭司大人的話來說,沒有傷筋動骨,就是個皮外傷,隻要他回去之後沒有發熱,過段時間就好了。
他覺得自己運氣還不錯,現在天氣已經不那麼熱了,傷口也不算很大,發熱的概率比較小。
這點兒傷不影響活動,就算不能去狩獵,他還能在族裡乾活掙工分,前兩天才聽祭司大人念叨過,說乾活的人手不夠。
崽崽被舔了幾下,終於反應過來了,甩著腦袋跑到趙羽茜放藥的地方,掀開掛著“側柏葉”和“蒲公英”木牌的藤筐,從裡頭捧出趙羽茜準備的藥草。
他叼著藥回到宗廷身邊,自己把藥草吃了,開始嚼,苦澀的味道在嘴裡散開,小家夥兒忍不住又開始掉眼淚。
哥哥說不疼,怎麼可能不疼呢?他不小心劃傷爪子,一點點的小傷口都很疼,路都不想走,哥哥這麼長的傷,流了好多血。
宗廷傷口的位置比較高,變成人形的話大概在上臂,沒沾上什麼汙染物,景年還是按照老師教的,先用泡過蒲公英的水給宗廷衝洗傷口——趙羽茜想,蒲公英可以消毒,她沒有碘伏酒精,蒲公英泡水,大約也能消毒吧?也許,大概……
然後把嚼碎的藥草糊在宗廷傷口上,可能因為傷口不是很深,側柏葉止血還蠻快的。
這邊趙羽茜還在給圖清理傷口,那邊景年都已經把藥給他哥上上了。
趙羽茜抽空扭頭看了幾眼,見崽崽做得有模有樣就沒有管他。
力原本老老實實趴在一邊排隊等治療,現在一看,怎麼的,他落到最後了?
大老虎瞥了眼貼在黑色巨獸腿邊默默掉眼淚的小崽子,動了下爪子,又趴了回去。
算了,他還是等祭司大人好了,他想讓祭司大人給他治傷。
圖的腿確實比較嚴重,是被踩斷的,有有些碎骨茬已經拚不起來了。
從力口中趙羽茜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遇到了一群長角獸,對,一群。
正常來講,長角獸是獨居,頂多頭一起,這還得是長角獸繁衍期,一公一母帶著一頭小的長角獸,很少很少的情況下會帶兩頭,長角獸一般一胎就一兩頭,但很少能全部活下來。
以狩獵隊的戰鬥力,即便遇見兩頭成年長角獸一塊兒,他們也敢碰一碰。
可今天實在不走運,剛發現一頭長角獸,還沒來得及高興——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碰到這種大型獵物了,緊接著就發現後麵還有第二頭、第頭,甚至第四五六七頭長角獸。
這就比較離譜了,整個狩獵隊有一個算一個,沒有哪個獸人見到過這種奇景。
獸人們很猛,這些狩獵隊的戰士尤其猛,但他們是猛不是傻,這麼多長角獸他們再往上衝,就不是狩獵了。
即便有收獲,如果傷亡太多也不劃算,於是他們打算悄悄避開。
這是個很合理的決定,如果他們沒發現這群長角獸遷移的方向是往他們族地的話。
眼看著長角獸群離族裡越來越近,狩獵隊的戰士們蹲不住了,他們不可能帶著所有族人一起跑,雪季就快來臨,現在放棄族地,等天冷了一樣死路一條。
況且還有他們囤的那麼多食物,族人們花了一整個雨季,狩獵隊幾乎一天都沒有休息。
不能讓長角獸發現族地,狩獵隊的所有獸人心照不宣,這些長期戰鬥在第一線的獸人勇士,立刻做出了決定,他們得引開這群長角獸。
之後的戰鬥場麵,力描繪得很乾巴,但想也知道無比驚險。
好消息是,那群長角獸被引去了另一個方向,還留下了一頭被咬穿肚腹的長角獸。
壞消息就是麵前的這些,個狩獵隊成員受傷,尤其是圖,他的腿斷得比岩還嚴重,眼看著是好不了了。
瘸腿的獸人進不了狩獵隊,他即便活下來,傷好了,也沒辦法繼續留在狩獵隊了。
趙羽茜心情沉重,安慰的話都要斟酌著說,圖的情緒倒還好,狩獵隊的成員很少有安安穩穩活到老的,大部分都是死於傷病,有祭司大人在,他死不了,腿隻是瘸了,但還能走,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