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是好人 都說了我真的是正派弟子!(2 / 2)

腦袋轉不了了,陳鄰嘴巴也沒閒著:“是你乾的?”

徐存湛聲音懶懶的:“我乾什麼了?”

陳鄰:“乾好事了。”

徐存湛嗤笑:“我能乾什麼好事?”

雨雪隻避開了那些乞丐,徐存湛自己還是照常淋雨也淋雪。他按著玩偶腦袋的同時,手掌又充當了傘的角色,為玩偶遮住風雪。

在這條被整座城市遺忘的簡陋胡同中,隻有徐存湛一個人淋著雨和雪。

陳鄰忽然一蹲,貓腰躺下打了個滾,從徐存湛掌心掙脫。她這一下來得不算快,但主打一個出乎意料,徐存湛還真沒反應過來。

等他垂眼下視時,小玩偶已經翻身坐在了他大腿上,仰著臉露出得意的表情,兩隻眼睛笑成彎彎的兩道弧。

大有一種‘你能按住我?’的挑釁意味——徐存湛是這樣想的。

他眯了眯眼,勝負欲燃起來,手腕一翻蓋住玩偶扣在掌心。這次徐存湛的手指收攏牢牢圈住了玩偶,任憑陳鄰怎麼掙紮都爬不出去。

掙紮了半天,陳鄰累得氣喘籲籲,一抬頭看見徐存湛居然在笑!

她感到無語,放棄掙紮直接癱在了徐存湛掌心,嘀咕:“幼稚鬼!”

徐存湛:“我隻是陪陳姑娘玩罷了,剛才就不無聊了吧?”

陳鄰反駁:“明明是你想玩,眼睛都笑得彎起來了!”

徐存湛眨了眨眼,毫無被拆穿的心虛:“在幫助他人的過程中,我自己也獲得一些樂趣,陳姑娘,這叫種善因得善果。”

陳鄰:“……”

我信了你的邪!鬼話連篇的臭道士!

她躺平不掙紮了,又瞥了眼對麵蜷縮在一起的乞丐們。那些人剛剛還很害怕徐存湛,一副害怕得睡不著的樣子,但現在卻在溫暖的環境裡睡得打起了呼嚕。

陳鄰拍了拍徐存湛的手指:“你就不能給自己也弄一個,能隔開風雪的屏障嗎?像他們身上的一樣。”

“無論風雪雨雷,皆是天地的一部分,也是修道者應該去感受和領悟的一部分,這亦是我的修行。”徐存湛理所當然的回答。

好吧,忘記這哥們是搞苦修的了。

陳鄰伸出手去,接住了幾滴雨水,幾片雪花。雪花落在玩偶手上,很快就化掉了,變成濕漉漉的水跡。

她生長在南方城市,雖然也去過有雪的地方旅遊,但仍舊覺得雪景不管看多少遍都很心動。但在肮臟昏暗的巷子裡看雪,對陳鄰來說是第一次。

對麵擠在靈力屏障之中的乞丐們,被溫暖包圍著,難得睡了個好覺,於美夢中露出淡淡的笑容。

“雖然今天幫了他們,但明天和後天也會下雪,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陳鄰喃喃出聲,有些難受。不僅僅是為對麵那群人的遭遇,也為自己無能為力的現狀而難受。

徐存湛:“明天不會下雪。”

他語氣篤定,平鋪直敘得像是講一件已經發生的事情。

陳鄰愣了愣:“你怎麼知……”

徐存湛垂眼,手握住陳鄰的棉花胳膊。雖然是在雨雪之中,但徐存湛的手仍舊很溫暖,像天然火爐。

有一股靈力順著徐存湛的手流進陳鄰胳膊裡,再順著胳膊淌進聚魂符。那股靈力是熱的,熱得人骨肉都要酥熟了,完全生不出任何反抗的意願。

徐存湛身體往前傾了傾,沒有紮的白色長發順勢滑落下去,垂落的發絲像月光把玩偶‘埋’了起來。

“雖然陳姑娘你開不了靈台,但借我的眼應當也能看見——修道者感應萬物,順其自然,可不隻是說說而已。”

陳鄰確實感覺自己‘看見’了。

靈力。

降落的每一片雪花,每一滴雨水,甚至就連對麵蜷縮在一起安睡的乞丐們,身上都有靈力。它們虛幻,輕盈,如同北極光一般絢麗,如夢似幻,如光似電。

當雪花落到陳鄰手掌上時,她也接收到了天地傳來的訊息。

今夜這場雪,是最後一場雪。

徐存湛很快就解除了靈力共感,陳鄰眼前那些極光一般虛幻美麗的靈力軌跡瞬間門消失。她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往前抓了一下,卻隻抓住了幾片雪花,掌心冰冷。

“……你們修道者平時看見的,都是這樣的景色嗎?”

“不是所有修道者都能這樣輕易看見天地間門的所有靈氣。需要修為達到一定地步,並且自身道心堅定的人才能看見;而且也不是隨時都能看見。”

徐存湛手指點了點自己眼瞼:“需要集中精神,打開天眼,方能看見。”

陳鄰:“那平時……”

徐存湛:“平時我眼中所見,亦是陳姑娘眼中所見,我們並無區彆。”

陳鄰眨了眨眼,忽然反應過來——徐存湛知道今夜有最後一場雪,所以特意選了這條巷子過夜。

如果沒有徐存湛的話,這些乞丐中大約有一半以上的人,都熬不過這個雪夜。

“徐道長……”

“嗯?”

陳鄰仰起腦袋,誠懇的望著他:“你其實是個好人噯!”

徐存湛長而密的雪白眼睫低垂,蓮花眼半彎,眉心那點紅印於暗色中越發顯眼,襯得少年膚白眉濃。

他分明笑得十分好看,但陳鄰心底卻莫名拉響警笛,脖子一縮便要心虛的後退。不等她動,徐存湛就已經按著玩偶後脖頸將她拎起來。

視線陡然拔高,與少年金燦燦眼瞳對視,陳鄰咽了咽口水。

徐存湛道:“什麼叫做我其實是個好人?”

“暮白山是正派,我一直是正派弟子,當然是好人。陳姑娘剛剛那句話,意思是你之前都覺得我是個壞人嗎?”

陳鄰:“……”

雖然很想直說你之前的行為不僅不像個好人,而且還很像那種馬上會叛逃去魔界的正派弟子。

但被徐存湛這樣盯著,陳鄰莫名有點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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