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人還不敢鬨出來。
一則,她怕壞了自家兒子的名聲。
二則,西院還等著看他們母子的笑話。
三則,衛夫人不想把母子關係弄得更糟糕!
顧慮重重之下,衛夫人隻能自己生悶氣。
“夫人,定是她算計了二少爺!”
梁嬤嬤見自家夫人一臉灰敗,心疼不已。
她忍不住恨恨的罵著,“還有西院那對夫妻,也都是存心要害咱們二少爺啊!”
“那又如何?你都看出他們居心不良,二郎卻還把他們當好人。”
“還有那個小賤人,不就是仗著顏色好,又會迎風流淚的假裝柔弱,這才勾搭得二郎迷了心竅。”
“……流雲,我是真的沒有法子了。罵也罵了,勸也勸了,好話歹話說了一大車,各種道理我是掰開了揉碎了的跟他講,結果——”
說著說著,衛夫人眼圈兒就紅了。
她看似風光,實則苦不堪言。
與父親隻是維持表麵的夫妻關係,兩人早就沒了感情。
韓晏寵愛的小妾好幾個,還有一個庶長子擺在衛夫人麵前,天天戳她的心窩子。
丈夫,她是指望不上了,隻能依靠孩子。
她為韓晏生了一兒一女,韓晏卻更偏愛那個庶孽韓鼐。
韓鼐,好一個“鼐”字。
鼐,大鼎也。
而她的二郎呢,卻叫韓鼎。
韓鼐排行在二郎前麵也就罷了,連名字也要壓二郎一頭。
衛夫人一直都耿耿於懷。
而隨著韓鼐年歲漸長,韓晏愈發器重他。
親自教授他武功,還帶著他去領兵打仗。
北疆的韓家軍,已經開始叫韓鼎為“少將軍”!
呸!
憑他也配!
不過是的賤婢所出的庶孽,也敢妄想謀奪韓家的爵位?
偏偏自家兒子不爭氣,文不成、武不就,生生被韓鼐搶去了所有風光。
衛夫人的長女為了給母親撐腰,為了給不成器的弟弟保住爵位,十六歲的花樣年紀,卻想方設法的入了宮。
當今聖人,比韓晏還要年長三歲啊。
雖然女兒當了皇後,成了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可、可……一想到女兒年紀輕輕就要陪著一個比自己父親年紀還要大的老頭子,衛夫人的心就仿佛被淩遲一般。
幸而,女兒的犧牲沒有白費,她給韓家弄到了承恩公的爵位。
而聖人也下旨冊封二郎為世子。
早就衛夫人以為他們母子苦儘甘來的時候,西院的韓鼐又出了幺蛾子。
他們不知從哪裡弄了個遠房表妹過來,狐媚輕佻、妖妖嬈嬈,果然把二郎迷得暈頭轉向。
二郎竟說要娶她!
衛夫人當場就被氣了個倒仰。
不說那位表小姐出身卑微,來曆不明,單單是他們東院跟西院的恩怨,二郎就不可能娶韓鼐妻子的表妹!
衛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著,想方設法的拆散。
但,她越是強迫,韓鼎就越是叛逆。
如今更是鬨出了孩子!
一旦消息傳出去,韓鼎還如何求娶門第相當,對他有助力的好嶽家?
“夫人,您彆傷心,二少爺純良,自是不知道那些人居心叵測、包藏禍心!”
“再說,他還小呢。等娶了妻子,有了家室,一切就會變好的!”
梁嬤嬤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好聲勸說。
說到娶妻,梁嬤嬤猛地反應過來。
她用力一拍大腿,“哎呀,瞧我,都險些忘了正事兒!”
“夫人剛才問我周家那位小姐比隔壁小賤人如何,我還沒回答您呢。”
“夫人,不是我吹噓,周家小姐可比那位餘小姐好看一百倍。”
“最妙的還是周小姐身子骨不太好,病弱嬌怯,我見猶憐。”
“見了周小姐,老奴才明白什麼叫‘西子捧心’,哎呀,那小模樣,老奴一個老婆子都忍不住心疼啊!”
梁嬤嬤滔滔不絕的說著,衛夫人的眼睛卻愈發明亮起來。
“好!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