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不配,我又能怎樣?”
心裡嫉妒,韓衝的語氣便有些衝,“南平的婚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有太後和聖人呢。
再者,韓衝也不想管。
一提到南平郡主,他就會想到早逝的永嘉公主, 以及自己錯過的霍家“遺產”。
而這些,都會深刻的提醒韓衝:你他娘的就是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韓衝知道自己犯了蠢,可他不想承認,更不願麵對。
南平嫁入寒門也好。
以後,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了。
趙青雲是狀元,是什麼六元及第的文曲星又如何?
沒有家族的支持, 而霍家呢, 軍中的權利早已被瓜分。
且霍家是軍中的人, 文武有彆,就算還有些殘存勢力,想要幫忙,也有限。
隻有南平郡主一個空頭封號,是不可能給趙青雲帶來實質性的好處的。
趙青雲也隻能從六七品的小官兒開始熬。
熬個幾年,甚至是十幾年,都有可能。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南平那死丫頭身子弱啊。
她能活多久還不一定。
嬌弱,受不得委屈,而婆家不是娘家,人家不會慣著。
趙青雲的母親還是個鄉野寡婦,目不識丁、粗鄙蒙昧。
就算忌憚皇家的威勢,可不經意間說些什麼,都夠韓嬌嬌憋屈了。
一個弄不好啊,韓嬌嬌過門沒多久, 就會死。
皇家呢, 為了給世人、給霍家一個交代,定會讓趙青雲一家陪葬。
……THE END!
韓衝腦補的很是哈皮。
想到趙青雲這般天才人物, 可能會枉死, 韓衝就有種莫名的歡喜。
他的心底,更是生出了些許期待——
會有這一天的,對吧!
他們都死了,沒了天才,也沒有了時刻提醒世人他是個蠢蛋的“證據”。
見韓衝態度堅決,吳姨娘默默的歎了口氣,沒有繼續勸說。
……
幾天後,一甲的三位新貴跨馬遊街。
在太後的“暗示”下,韓嬌嬌病歪歪的出現在了京中第一酒樓的二樓雅間裡。
她倚在憑欄上,居高臨下的看著。
“明珠見過阿姊!”
韓明珠和幾個少年少女來瞧熱鬨。
剛上了二樓,便瞧見了霍家的黑臉護衛在某個雅間的門口守著。
韓明珠最是規矩,便恭敬的來給長姊請安。
韓嬌嬌隨意的擺擺手,示意韓明珠免禮。
曾經的她,一直都在羨慕嫉妒韓明珠。
而她也總是被韓明珠的光芒所掩蓋。
不過,韓嬌嬌現在不會自卑了。
父親偏心,不是她的錯。
至於韓明珠的優秀,韓嬌嬌也不再在意!
不說彆的, 隻她韓嬌嬌在投胎的時候, 投生到了母親的肚子裡,就已經贏過了韓明珠。
韓明珠再受寵又如何, 到底隻是個庶女。
而她韓嬌嬌呢,國公府的嫡長女,還有郡主的誥封,以及公主親娘、霍氏外家留給她的豐厚嫁妝。
她還有“阿娘”呢。
想到記憶裡那個柔弱的女子,韓明珠的心一片柔軟。
韓明珠什麼的,韓嬌嬌愈發不會耿耿於懷。
“阿姊,你、你真的要嫁給那個狀元郎?”
韓嬌嬌不想理韓明珠,韓明珠卻一臉的關切。
不是作偽,而是發自內心。
姨娘總是對她說,她與韓嬌嬌是嫡親的姐妹。
韓嬌嬌是長姊,她作為妹妹,就該敬重、照顧阿姊。
可惜,阿姊小時候離家,回家後又總是養病。
韓明珠想要跟韓嬌嬌親近,都沒有機會。
如今,又聽聞阿姊會被低嫁入寒門,韓明珠很是擔心。
寒門啊,農戶出身的小門小戶。
出身低沒什麼,關鍵是,不是一個階層的人,想法都不一樣呢。
聽說早年的那位伯府千金,明明帶了豐厚的嫁妝和十幾個陪嫁人口。
結果呢,去了婆家,還是要親自乾活。
嬌養了十幾年的千金小姐,手指粗了,臉變糙了。
洗衣做飯、煙熏火燎,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憔悴得不像話。
阿姊身子骨不好,好好養著都未必能夠長壽,若是再被潑辣、粗鄙的婆婆欺辱,那、那——
之前跟小姐妹聚會的時候,不知誰家的女兒就說了一句:“郡主若是真的嫁入了寒門,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參加咱們的宴集了。”
下嫁,不隻是女人自己受委屈,還是“自降身份”呢。
比如韓明珠,雖然隻是嫁給了一個嫡幼子,可她婆家的門第是國公府啊。
將來宮中、權貴設宴,韓明珠也是有資格陪同婆母或是阿嫂們參加的。
韓嬌嬌呢,她自己也可以,畢竟是郡主。
可到底少了幾分底氣。
畢竟這個年代都是妻憑夫貴的。
丈夫太弱小,做妻子的都要跟著受委屈呢。
再過個十幾年,有了兒女,階級分化的將會更加明顯。
比如老一輩的京中名媛們,她們門第相當,才學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