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顧衡、顧繹父子,可比王家家主的名聲大多了。
一個是聞名天下的佑安公,一個則是以才貌名揚四海的顧玉郎。
顧家的當家主母,還是南朝皇帝的嫡親姑母江陵大長公主。
……種種優勢,讓宇文鬆生出了想要結交顧家的想法。
他問明了顧家的路線、行程,便帶著兵馬前來迎接。
終於在距離京城七八百裡外的驛站,成功見到了顧家人。
宇文鬆也如願見到了仰慕已久的顧玉郎顧繹。
顧繹的“玉郎”美名,還是他的大舅兄、南朝先帝所賜。
先帝很是欣賞顧繹,對他也十分親近。
張口就是“吾家玉郎”。
慢慢的,顧繹也就有了顧玉郎的美稱。
至於“顧舍人”,這也好理解。
顧繹最初的官職,就是還是太子的先帝的太子舍人。妥妥的太子就臣。
也正是做了太子的舍人,顧繹才被太子器重,繼而得到了皇帝的賜婚,成為駙馬。
隨後,顧繹宦海沉浮,最高做到了中書舍人。
若沒有陳靖這樣的權臣,若不是避讓父親這個中書令,他應該已經是中書侍郎。
可惜,沒有如果啊。
不過,因為做了中書舍人,“顧舍人”的名號也就更加響亮了。
連北朝的宇文鬆,都聽聞了他的大名,開口就是顧舍人。
至於顧家玉郎,就有玩笑的性質,不是為了取樂,而是想要拉進雙方的關係。
“宇文大將軍謬讚了。某表字尋之。”
顧繹溫文儒雅,主動介紹自己。
咳咳,想要表示親近,可以直呼表字。
玉郎什麼的,就不要再提了。
顧繹都是做祖父、外祖父的人了,實在不願提及年輕時的“趣事”。
“尋之老弟,哈哈,我表字長青,虛長你幾歲,你便還我一聲阿兄可好?”
見顧繹願意親近,沒有擺南方士族的架子,宇文鬆愈發積極。
“長青兄!”
顧繹從善如流,拱手再次行禮。
“好!尋之啊,以後咱們就是好兄弟了!”
宇文鬆非常熱情,三兩句,就跟顧繹成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另一邊的內室,江陵大長公主等一眾女眷,也在跟宇文鬆的“家眷”閒聊。
“宇文小郎君,今年多大了?進學了嗎?”
江陵大長公主含笑看著八、九歲小小少年,臉上帶著讚許。
這宇文珩,據說是宇文大將軍的嫡幼子。
年紀不大,天分也一般,卻勝在刻苦、勤勉。
小小少年,穿著專門定製的小小盔甲,整個人看著都透著一股英氣。
“不愧是將門虎子啊!”
跪坐在江陵大長公主下首的一個中年美婦,也跟著稱讚。
她是顧繹同母弟弟顧繼的妻子,亦是出身南朝氏族。
陳郡謝氏,名滿天下的“王謝”中的“謝”。
謝氏三十來歲的模樣,容貌出眾,氣質不俗。
她與江陵大長公主這樣的皇家貴女不同,謝氏是典型的世家女,高雅中帶著傲氣。
謝氏跪坐的姿勢很是標準,言行舉止都透著世家特有的典範。
謝氏的身旁,則跪坐著她的兒媳婦和女兒。
新婦也好,女兒也罷,都是規規矩矩的模樣。
“小子今年九歲,在弘文館讀書。”
宇文珩挺起胸脯,白淨的臉上,帶著微微的紅暈。
小小少年,忽然被一群錦衣華服的貴女貴婦們包圍著,向來見多識廣的他,也禁不住有些羞赧。
“極好!小郎君允文允武,氣度不凡啊!”
江陵大長公主客氣的說著外交辭令。
謝氏含笑附和。
唯有跪坐在謝氏身邊的顧幼儀眼底閃過一抹異彩。
“宇文珩啊,未來的聖祖武皇帝,文治武功,一統南北,當然不同凡響!”
“原來,少年時的宇文珩,長的這個樣子啊。”
“宇文氏是鮮卑族,深目高鼻,而宇文珩的生母是漢人,宇文珩作為混血,自然容貌更為出眾。”
“……平心而論,小三娘確實有些配不上宇文珩呢。”
顧幼儀挺著小身板兒,微微低著頭,兀自出神的想著。
她是顧卿的嫡親堂妹,因為年齡相仿,小姊妹的關係也不錯。
但,再是嫡親的姐妹,顧幼儀也不能昧著良心說:顧卿與宇文珩是天作之合。
是,阿卿的才學、性情、品格都是極為出色的。
然而,隻容貌一項,就、就——
顧幼儀的腦海裡,禁不住浮現出上輩子看到的一個畫麵——
年輕俊美的高皇帝宇文珩旁邊,竟坐著一個皮膚黝黑、五官扁平的醜婦。
雖然那醜婦氣質不俗,滿腹經綸。
但,人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就是一個又黑又醜的婦人,而看不到她的腹有詩書啊。
氣質什麼的,有些時候,也是需要容貌來映襯的。
顧卿,太醜了,根本就配不上允文允武、才貌俱佳的宇文珩。
顧幼儀不知想到了什麼,白皙粉嫩的小臉忽的染上了兩抹紅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