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球還是武球?」
韋九郎率先反應過來,他有些惱羞成怒。
他居然被仇人之子給迷了心神。
「哼!果然跟他阿娘一樣,都是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羞憤之下,血氣上湧,韋九郎竟一時有些衝動。
不但違背計劃的提出了文武之鬥,還故意激將加捧殺,「九皇子尊貴,又是如此俊彥郎君,想必更願意玩些兒郎們該有的花樣。」
「咱們索性就來一場武鬥,可好?」
顧傾城十分受用,點點頭,仿佛再說:本殿下就是如此人物。
她隨意的說道:「那就打武球!」
霍五娘這次是真急了,顧不得什麼分寸,脫口喊了句,「九郎!」
「不可」二字,霍五娘還沒有說出口,韋九郎就故意瞥了她一眼。
韋九郎陰陽怪氣的繼續激將,「殿下,您彆急著答應啊,還是先問問您的未婚妻吧。」
他這話相當惡毒,用戲謔的口吻,說著讓普通男人都無法承受的「事實」。
韋九郎就差指著顧傾城的鼻子說:你丫,本就是個靠女人的,如今要做決定了,是不是也該聽聽你家女人的意見?
都是十多歲的叛逆少年,都是血氣方剛、受不得氣,韋九郎以己度人,自詡是受不了這種話的。
果然,就見顧傾城眼底閃過一抹羞憤,不管不顧說了句,「用不著!我的事,我做主!」
韋九郎竊喜不已:嘿!成了!
其他的勳貴子弟們,雖然也覺得順利,但心裡還是有些不安。
他們左顧右盼,相互交流著眼神——
「沒必要打武球吧!」
「是啊是啊!到底是陛下愛子!」
「對啊,打武球的時候,可是有著「生死勿論」的君子協議!」
「……韋九這是要乾什麼?不是說好隻是給慶誠一點顏色看看?」
「就不該讓他出麵!我看哪,他確實成功激將了九皇子,可他自己也被氣個夠嗆。」
眾人的眼神亂飛,一番擠眉弄眼,他們竟有些退縮。
韋九郎卻暗自得意著,為了預防霍五娘勸阻,也是為了不讓顧傾城打退堂鼓,竟主動大聲吆喝,叫來了其他來打馬球的貴女貴公子們作見證。
打武球,說到底,也隻是打馬球。
不是上擂台打生死局。
雖然也有著「生死勿論」的潛規則,但潛規則到底還有一個「潛」字,不能擺在明麵上。
更不能簽什麼生死狀。
不過,都是京中權貴圈子裡的人,講究的是一言九鼎。
隻要當眾約定,擊掌為盟,就算是變相的簽了生死狀。
馬球場上,受傷也好,斃命也罷,都不得反悔,更不會找後賬!
否則,這家人的名聲也就壞了。
這就是慶朝的強者為尊、一諾千金!
韋九郎大聲將自己一方要與九皇子一方打武球的約定說了出來,不管眾人聽到消息後的驚詫與吸氣聲,他伸出一隻手,來到了顧傾城麵前。
「殿下,請!」
顧傾城也伸出了一隻纖細、白嫩的手。
啪啪啪!
在霍五娘焦急、擔憂的目光中,顧傾城與韋九郎三擊掌。
約,成!
霍五娘用力閉了閉眼睛,現在是被逼上梁山了。隻能拚命一搏。
她打定主意,待會兒上了球場,她就護在九郎身邊。
哪怕自己受傷,也絕不讓九郎有絲毫的閃失。
至於此舉會不會讓九郎
被人恥笑,九郎會不會因此而不快,霍五娘已經顧不得了。
「哈哈!好!九皇子殿下不愧是陛下愛子,少年俊彥。不說彆的,隻這份血氣、膽氣就讓我等信服。」
韋九郎見自己激將成功,眼裡、臉上都是得意的笑容。
顧傾城卻擺擺手,「我不成!我身體不好,騎馬、打球都是尋常。」
韋九郎的笑聲頓了頓,慶誠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忽然就自我貶低起來?
難道「他」後悔了?
韋九郎為了把顧傾城拖上球場,訕訕一笑,說著違心的話,「殿下謙虛了!」
恭維了一句,韋九郎還不忘提醒,「咱們剛剛擊掌為盟,殿下定是成竹在胸。您這麼說,是不是想要臣等放鬆警惕?」
「哈哈哈,都說九皇子殿下不善軍事,我看您這「兵法」就運用得相當嫻熟嘛。」
顧傾城卻還是擺擺手,「不是謙虛!我確實熟讀兵法,但更多是紙上談兵。」
「本皇子有心練武,奈何先天不足。這馬球呢,也隻是會打,還達不到與人競技的水準。」
韋九郎那乾癟的笑容都快維持不下去了。
他很想揪著顧傾城的衣襟問一句:馬德,你丫到底是什麼意思?
剛才受不得激,與我擊掌為盟的人是你!
現在慫了的人也是你!
這馬球,你到底是打還是不打?
偏偏這句話,韋九郎不敢輕易問出口。
他就怕自己一說,九皇子就會順著杆子往下爬,一口答應下來。
那自己剛才上躥下跳的折騰半天,豈不是白折騰了?
誠然,九皇子毀約,會讓他受到眾人的恥笑與非議。